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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高处不胜履薄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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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好手段。”

“不及尚书‘嗅靴’妙计。”她微笑还礼。

三月返京,贞晓兕正式升任鸿胪寺主簿。某夜她在皇城值宿,忽闻叩门声。开门见夏林煜披着露水立在阶前,袖中哗啦啦抖出五卷弹章:

“是时候了结张公案了!”

烛火下,五色丝绳缠绕的卷轴铺满案几。猩红卷轴记载张说巴结王毛仲的细节,当读到“嗅靴尖”时,五色丝绳下的冰山?贞晓兕轻笑:“胡俗?这分明是突厥奴拜主人的礼仪。”

“更精彩在此。”夏林煜展开青绳卷轴,“鸡林夜明帘遮月是假,真正奢靡是他用夜明珠粉调墨书写《封禅颂》!”

贞晓兕想起现代实验室里见过的珠光颜料,不禁感叹张说的炫富手段超前。当黄绳卷轴展开,记录他骂崔隐甫“目不识丁”时,她忽然拍案:

“这里有问题!崔隐甫明明着有《春秋异闻录》,张说此举是要彻底摧毁对方学术声誉。”

最惊心是紫绳卷轴——张说讥讽宇文融“鼠辈”时,宇文融就在屏风后。白绳卷轴更列满树敌名单,贞晓兕以朱笔在“源乾曜”旁注:“表面温顺,实藏杀机。”

“可知我为何此时出手?”夏林煜问。

贞晓兕闭目回忆《资治通鉴》时间线:“因为...王皇后将废,陛下需要新的权力平衡?”

“聪明!”夏林煜击节,“张说这座冰山,该沉了。”

开元十一年秋,弹章如雪片飞向御案。贞晓兕奉命入宫整理四方贺表时,正遇张说跪在沉香亭外。昔日权相散发跣足,怀中紧抱泛黄的《封禅仪注》手稿。

“陛下!臣愿辞官归隐,只求保存此书...”

亭内传来玄宗冷语:“当初用夜明珠粉写表时,怎不想着青史留名?”

贞晓兕上前施礼:“陛下,鸿胪寺需查证蕃使贡品名录,可否准张公暂避?”

玄宗颔首。她扶起张说经过曲廊,老宰相突然抓住她的衣袖:“小娘子,那日你说永昌旧事,可知来俊臣死前说过什么?”

手机在袖中震动,发出了坠冰之声,贞晓兕调出来俊臣档案:“他说‘弄权者终为权噬’。”

张说颓然松手。望着他踉跄背影,贞晓兕忽然高声道:“尚书可记得拔曳古草原的奶酒?你说过要做大唐的擎天柏!”

老人背影一震,终未回头。当月,张说罢相,源乾曜继任中书令。

在鸿胪寺档案库,贞晓兕发现张说年轻时出使突厥的日记。泛黄纸页上,青年张说写道:“见漠上月,方知长安灯。”她轻轻合上卷宗,在归档签条上画了株被风雪压弯的柏树。

王皇后被废那日,长安落初雪。贞晓兕站在鸿胪寺重阁上,望见废后素车出宫。忽然一阵风卷起石榴裙裾,正落在她窗前的梅枝上。

“就像这石榴裙,”她轻抚冰凉的丝绸,“再艳丽也不过是盛世点缀。”

夏林煜不知何时出现,递来温热的酒壶:“张说在邺城病重。”

手机屏幕亮起又暗。贞晓兕想起现代心理学教室里的幻灯片,那行“性格决定命运”的结论此刻如此苍白。她展开张说最后的奏表抄本,在“臣以微贱”四字上停留良久。

“他至死都在强调出身。”她苦笑,“其实开元盛世最残酷处,就是让寒门看见希望却不给出路。”

暮鼓声中,他们听见封禅大典的乐工在排练。贞晓兕忽然问:“你说千年后,会有人记得王皇后们的哭声吗?”

无人应答。只有雪片落上窗棂,像历史擦去的无数泪痕。

多年后的开元十八年,已任鸿胪寺少卿的贞晓兕出使契丹。在敖包祭祀仪式上,她看见萨满跳着古老的“嗅靴舞”。

随行年轻录事好奇:“这舞蹈何意?”

她望着草原尽头:“是说雄鹰再高,也要低头觅食。”

夜宴时契丹可汗问:“唐室名臣如云,张说可排第几?”

贞晓兕斟满马奶酒:“譬如这酒杯,琉璃虽贵,易碎;陶盏虽朴,长存。”

归途经过拔曳古,她意外发现某处岩画:一株汉式柏树与突厥狼图腾交错,旁刻“唐张说”三字。手机扫描显示墨迹年代在开元十二年——正是张说去世那年。

“原来你回来过。”她掬一捧沙土洒在岩画前。

黄沙被风卷向南方,越过千年时光,去提醒那个在永昌元年狱中拒绝画押的年轻御史,去温暖那个在开元十年朝堂上为士人尊严疾呼的尚书,去搀扶那个在开元十一年雪地里怀抱史稿的老臣。

可历史终究是单行线。就像贞晓兕永远无法告诉张说,现代心理学对他性格的分析;就像她始终说不清,自己穿越千年,究竟是为改变历史,还是为见证人心。

残阳如血时,贞晓兕打开手机最后百分之一的电量,将张说岩画的坐标存入云端。提示低电量的警报告知她: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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