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先说他的部分优点(1/2)
鸿胪寺廨房的青砖地上,贞德本正手忙脚乱擦拭泼翻的墨汁,嘴里啪嗒啪嗒往外蹦词儿。
“大侄女!小叔我手滑把墨锭杵突厥地图上了!这要叫少卿瞅见不得把我踹回长白山挖参啊?”
贞晓兕咬着翡翠笔杆噗嗤一笑,案头《康待宾平乱记》被风掀过三页。“小叔莫慌,且看张说相公当年——泼墨的何止地图?泼的是六胡州万里烽烟!”她从袖中抖出卷诗稿,“不过这会儿开元十八年,倒有位青莲居士正往长安长安初叩吃了个闭门羹——”
当时,布衣李白正立在张说相府朱门外,门房捧着药囊躬身:“相公染恙——”
贞德本扒着时空缝隙惊呼:“天呢!这不咱大才子么,当年屯考编落榜的秀才,可惜只是摸到宰相家门槛……”
贞晓兕模仿《玉真仙人词》的墨迹:“他转道玉真观献诗,‘手提赢女儿,闲与风吹箫’,谁知公主别馆冷似秋霜。倒是在邠州登楼时,‘秦云起岭树,胡雁飞沙洲’——小叔听出没?这云雁都在替他问:张相公当年雪夜踏营的胆魄,今在何方?”
想起那时,李白在终南山与斛斯山人对饮“陶然共忘机”时,贞晓兕忽然拍案:“瞧见了!张说督建三受降城时,也是这般与士卒同饮冻酒!”
贞德本挠头:“可人家张相公喝酒能喝出三座城,李太白至少也能喝出《子夜吴歌》——不像我……”
“正是!”少女主簿掀开军籍册,“他那句‘何日平胡虏’,张说早用‘长征健儿’实践了一下!边军给田给宅,娘子何须再捣衣待征人?”
烛火噼啪一跳,叔侄俩脑袋凑向泛黄史册。
贞晓兕将李白《蜀道难》与张说旧事并置:“‘地崩山摧壮士死’是险中求胜,张说当年独闯拔曳古大帐,一句‘吾肉非黄羊’——”
贞德本抢白:“懂了!都是玩命,但张相公会玩成脱口秀!当然换神仙去谈判,估计得先喝三坛酒再写二百首!”
窗外飘来《乌夜啼》的织机声,贞晓兕轻笑:“‘停梭怅然忆远人’?张说立麟州时,让五万降众妻女都织起屯田帛了。”
她想起《春思》诗笺:“燕草秦桑的相思苦,哪比得上张相公把六胡州叛军变自耕农的能耐?哎,好个‘春风相识入罗帷’!”
想起李白在长安西市醉吟“难于上青天”时,夏林煜也想到什么:“我算明白了!张说空置河曲千里,就跟修高速公路先留绿化带似的——”
贞晓兕锦袖拂过《长征健儿制》:“后人愁‘蜀道难’时,张说当时暂时给大唐铺好了精兵强国的快车道!连圣人都夸他养兵百万不费太仓。”
最后一片月光跌进铜雀纹砚,贞晓兕的考课卷上墨迹淋漓——
胆识化酒浇叛火,韬略织网缚苍狼;
文心雕龙镇庙堂,武骨筑城守边疆;
君心民命双绣帕,总在谈笑间补裳……
——任他青莲诗笔惊风雨,难破这开元老相公织就的经纬网!
一项和贞晓兕作对的夏林煜噤声,想起李白醉卧终南的残影喃喃:“哎,要是那年张说当年没生病...”
贞晓兕将《蜀道难》诗稿轻轻覆在康待宾战报上:“历史没有要是——就像小叔刚才泼翻的墨,正好晕成了河曲缓冲带的地图形状。”
贞晓兕一方面想起张说的一些优点……
比如单骑服众的胆略——
拔曳古、同罗等部“人心惶惶”时,他只带20骑、持节夜宿帐中,一句“吾肉非黄羊,血非野马”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先安其情,再安其心,一举消弭了连锁反叛的火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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