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拿下光州城(1/2)
光州城外的芦苇荡沾着晨露,湿冷的雾气裹着三人的衣袍。李星群把沾了泥的靴尖往草丛里按了按,目光死死盯着城头那面飘摆的“陈”字大旗——旗角磨得发毛,却在风里挺得笔直,像极了守将陈安那副看似恭顺实则倨傲的模样。
“再看那西城门的吊桥。”军师李助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比芦苇叶的沙沙声还低,他从怀中摸出片干枯的柳叶,蘸着露水在掌心画了道弧线,“按常理,守将若真心降顺,吊桥该半放半悬,留着方便咱们接头。可你看现在——铁链绷得笔直,桥板下的暗桩露着半截尖,分明是随时能收起的架势。”
张亦凝没说话,只是抬手拨开挡眼的芦苇。道境强者的目力能穿透三层雾霭,她清楚看见城头垛口后,有几个兵卒正借着整理甲胄的动作,偷偷调整床弩的角度,箭簇寒光直对着芦苇荡的方向。更可疑的是城根下那队“巡逻”的守军——脚步虽乱,却隐隐把进出城的唯一小道围了个半圆,腰间的弯刀都没入鞘,只露着寸许刀刃。
“他在等咱们钻口袋。”张亦凝的声音带着寒意,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软剑的剑穗,那是她当年收服陈安时,亲手系上的信物,如今倒成了对方诱敌的幌子,“李助,我给陈安的信里,特意提了‘带三百精锐随我入城验降’,你说他会怎么布置?”
李助捻着胡须,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高沛、杨怀诈降刘备时,曾在帐后伏刀斧手,又以献粮为名诱刘备入瓮。陈安学的正是这招——他定会在城门内设伏,再以‘清点降兵’为由,把咱们的人分批引进去砍杀。至于城头的床弩,是怕咱们识破后强冲。”
李星群突然拽了拽张亦凝的衣袖,指着城门口刚出现的两个身影:“大哥你看!那是陈安的副将和参军,他们手里拿着的木牌,像是验兵的腰牌样式,可你注意到没有——副将左手一直按在背后,那位置正好能藏短弩。”
张亦凝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那副将时不时回头看城头,嘴角还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她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李星群的肩膀:“好个陈安,学了古人的诈降计,却没学全——刘备能识破杨怀诡计,靠的是庞统的提醒;今天咱们既然看清了,就给他演一出‘假戏真做’。”
三人悄悄退到芦苇荡深处的土坡后,杨延昭早已带着亲卫在此等候。见他们回来,杨延昭立刻迎上来:“怎么样?陈安那边有信号吗?”
“信号?”张亦凝把沾了露水的头发捋到耳后,语气带着嘲讽,“他给咱们的‘信号’,就是城门后的刀斧手和城头的床弩。”她蹲下身,在杨延昭铺开的地形图上划了三道线,“李助说得对,陈安学的是涪水关诈降的老套路,咱们就将计就计——第一步,先给他吃颗定心丸。”
李助立刻会意,从怀中摸出纸笔:“我来写回信,就说‘今夜三更,带三百精锐持验兵牌入城,望将军备好降书,共商破方腊之策’。再故意提一句‘杨将军主力仍在下邑休整,未敢轻动’,让他以为咱们真信了他的鬼话。”
“光有回信不够。”杨延昭皱着眉,指了指地形图上的光州内城,“陈安在城门设伏,咱们若真带三百人进去,就是羊入虎口。得派一支人马绕到东城门,趁三更城门交接时制造混乱,吸引他的注意力。”
张亦凝摇头:“东城门是陈安的嫡系守着,硬闯只会打草惊蛇。”她指尖点在光州城外的一条小河上,“这条河直通西城门的暗渠,当年我修光州防御时,特意留了个能容一人通过的密道。李星群,你带二十名水性好的弟兄,从密道潜入城,藏在府衙后的柴房里——等我在城门发难,你们就烧了他的粮草库。”
李星群眼睛一亮:“好主意!粮草一烧,陈安的军心必乱,到时候他首尾不能相顾!”
“还有我。”杨延昭拍了拍腰间的虎头枪,“我带一千精锐在城外三里坡埋伏,等城门一开,就冲进去接应你们。另外再派五百人伪装成运粮队,在西城门附近徘徊,要是陈安的伏兵出来,就假装惊慌逃窜,把他们引到埋伏圈里。”
李助把写好的回信折成细条,递给身旁的斥候:“把信交给陈安的信使,记住,要装作紧张兮兮的样子,让他觉得咱们怕了。”斥候领命而去后,他又补充道,“陈安若问起咱们的动向,就说‘李大人正挑选精锐,反复叮嘱弟兄们入城后不可妄动’,彻底打消他的疑虑。”
张亦凝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都记住了——今夜三更,谁都不许提前动手。陈安想瓮中捉鳖,咱们就给他来个‘请君入瓮’,让他知道,玩计谋,他还嫩了点。”
夜色像墨汁般泼在光州城上,城头的火把忽明忽暗,把守军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西城门下,陈安穿着一身簇新的锦袍,手里拿着张亦凝的回信,嘴角的笑就没停过——信里那句“未敢轻动”,让他觉得自己的诈降计天衣无缝。
“将军,都安排好了。”副将猫着腰凑过来,低声道,“城门内埋伏了八百刀斧手,城楼上的十架床弩都对准了城门洞,只要他们一进来,咱们就收吊桥、放箭、砍人,保证一个都跑不了!”
陈安满意地点点头,把回信揣进怀里:“张亦凝自恃道境修为,以为天下人都怕她,这次正好让她栽个大跟头。等杀了她和李星群,再把杨延昭的主力引到光州来,咱们就是大功一件!”他顿了顿,又叮嘱道,“记住,先别杀张亦凝,我要亲自剥了她的皮——当年她逼我归顺的仇,今天该报了!”
副将刚应了声“是”,就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陈安立刻整理了下锦袍,摆出一副恭顺的样子,对着来人拱手:“可是李大人?陈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来的正是李星群和张亦凝,身后跟着三百名披甲精锐,个个腰悬弯刀,手里拿着李助伪造的验兵牌。李星群勒住马,故意装作紧张的样子,攥着缰绳的手都在抖:“陈……陈将军,我家大哥带了精锐来验降,还请将军打开城门。”
张亦凝则端坐在马背上,目光扫过城门洞——果然见暗处有刀光闪烁,城楼上的床弩正对着他们的马头。她心里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陈安,降书准备好了吗?若是真心归顺,就打开城门,随我去见杨将军。”
陈安心里暗骂“老狐狸”,脸上却堆着笑:“自然准备好了!只是按规矩,还得验看一下诸位的身份,免得有方腊的细作混进来。”他对着副将使了个眼色,“去,把验兵牌收上来,逐个核对,没问题就让他们进城。”
副将应了声,带着十几名兵卒走过来,伸手去接第一个精锐的验兵牌。就在他指尖碰到木牌的瞬间,那精锐突然暴喝一声,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弯刀“唰”地出鞘,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不好!”陈安脸色大变,猛地后退一步,对着城头大喊,“放箭!收吊桥!”
城楼上的兵卒立刻拉动床弩,可还没等箭簇射出,就听见“噗噗”几声闷响——藏在暗处的李星群带来的弟兄,早已从密道潜入城头,用带消音的短铳放倒了床弩手。与此同时,城门内的刀斧手刚要冲出来,就被张亦凝甩出的几道剑气逼了回去——道境强者的威压瞬间笼罩城门洞,刀斧手们吓得腿都软了,手里的斧头“哐当”掉了一地。
“陈安,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骗得了我?”张亦凝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向陈安,软剑在手里转了个圈,“当年我能让你归顺,今天就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陈安看着城头的伏兵被解决,城门内的刀斧手不敢动弹,知道自己的诈降计败露了。他咬了咬牙,突然从怀里摸出一支信号箭,对着天空射了出去——那是他约定的援军信号,只要信号箭升空,驻扎在城外十里的五千兵马就会赶来支援。
“别白费力气了。”李星群笑着走过来,手里拿着一面被缴获的军旗,“你的援军早在三里坡被杨将军的伏兵拦住了,现在恐怕已经成了俘虏。”
陈安脸色惨白,转身就要往城内跑,却被张亦凝甩出的剑穗缠住了脚踝。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回头看着步步逼近的张亦凝,声音带着哭腔:“张前辈饶命!我是一时糊涂,才敢诈降,求您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张亦凝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当年你背叛魔教,投靠方腊的时候,怎么没想过给那些被你害死的弟兄一次机会?”她抬手一剑,陈安的惨叫戛然而止,鲜血溅在城门的石墙上,像一朵狰狞的花。
解决了陈安,张亦凝立刻下令:“李星群,带一百人去烧粮草库,把陈安囤积的粮食全烧了,断了残余守军的念想!杨延昭,带主力进城,清剿负隅顽抗的残兵!李助,你随我去府衙,接管光州的防务!”
三人领命而去,李星群带着一百名精锐直奔粮草库。守粮草库的兵卒见陈安已死,本就人心惶惶,再看见李星群他们举着的火把,吓得纷纷扔下兵器投降。李星群让人把投降的兵卒集中看管,自己则带着十几人冲进粮草库,把早已准备好的火油泼在粮堆上,点燃了火把。
“轰”的一声,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半个光州城。正在顽抗的残兵看见粮草库着火,顿时没了斗志——他们都知道,没了粮食,根本撑不了几天。有的兵卒直接扔下兵器跪地投降,有的则趁乱逃跑,很快就溃不成军。
杨延昭带着主力进城后,没遇到多少抵抗。他让人在街头巷尾张贴告示,宣布“降者不杀,顽抗者格杀勿论”,又派亲兵安抚百姓,很快就稳定了城内的秩序。有几个陈安的亲信试图组织残兵反扑,却被杨延昭的虎头枪挑翻在地,剩下的人再也不敢反抗。
张亦凝和李助来到府衙时,府衙的差役早已吓得躲了起来。李助让人打开府衙的粮仓和银库,清点粮食和银两,又让人找来光州的乡绅和里正,让他们协助维持秩序。张亦凝则坐在府衙的正堂里,看着窗外的火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光州一破,方腊的腹地就打开了一个缺口,接下来的“围魏救赵”之计,就能顺利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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