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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等你退烧(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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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脂。

劣质消毒水的气味徒劳地对抗着血腥、汗渍以及硝烟渗入混凝土后散发的焦糊味,败局已定。

应急灯投下昏黄摇曳的光晕,勉强勾勒出一排排行军床上沉默的轮廓。

伤员的压抑呻吟、断续的咳嗽、医护兵急促而疲惫的脚步声,混杂着头顶土层深处传来的沉闷爆炸与震颤,构成了这地下世界的残酷交响曲。

震动后,天花板的缝隙簌簌落下细密的尘土,无声宣告着地表炼狱仍在持续。

骇爪深陷在角落的行军床里,一条单薄的毯子勉强盖住身体。

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干裂起皮。

她刚刚艰难地咽下几捧药片——

抗生素、强力退烧药,还有些用途模糊、专为缓解战后遗留症状的混合药剂。

弹坑中的濒死体验,留下的远不止严重失温与风寒。失温症状在掩体的相对温暖和基础救治下缓解了,但重感冒还在,高烧持续不退,骨头缝里都渗着酸楚和无力。

更深处,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隐隐作祟,她强行将其归咎于重伤初愈与高烧带来的虚弱。

隔壁床的黑狐状态稍好。他靠坐在床头,额上压着用不知名碎布包裹的简易冰袋。

得益于强健的体质和及时的消炎降温,高热已退。

他甚至暗自估量,再休整一阵,或许能勉强恢复部分战斗力,至少不必完全困守病榻。

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掩体入口。

后勤兵和轻伤员步履匆匆,将成箱成捆的弹药不断搬运出去:

步枪弹匣、机枪弹链、手雷、反坦克火箭弹……

平日里略显冗余的库存,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吞噬。

“弹药消耗太快了。”

骇爪虚弱地点了下头,连说话的力气都像被抽干。

她认出几个被匆匆抬进来的面孔——

不久前还并肩作战的特战干员,此刻担架上浸满了鲜血;

而另一些熟悉的医疗兵,却再未出现,或者,是以伤员的身份重回此地。

食物和药品的储备线尚未告急,但没有子弹,再多的补给也守不住这最后的方寸之地。

骇爪挣扎着想坐直一点,至少检查一下床脚那从不离身的数据飞刀和战术装备。

然而,仅仅是这个微小的动作,便引发一阵剧烈的眩晕,整个世界在她眼前颠倒旋转,身体软绵绵地找不到着力点,仿佛灵魂脱离了躯壳。

她重重跌回床铺,喘息着,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别动。”

黑狐不知何时已挪到她床边,坐在床沿。

他取下额上已无凉意的冰袋,目光沉沉落在那片异常的红晕上。

“还是很难受?”

他问,眉头拧紧。

骇爪费力抬眼,高烧让她的眼眸蒙着一层水汽,平添几分罕见的脆弱。

“还好……”

她将这强烈的眩晕归咎于躺卧太久。

焦灼与无力感啃噬内心,看着忙碌的身影,听着头顶连绵的爆炸,她无法忍受这样的无能为力。

视线落在床边一管实验型耐力战斗强化剂上——

它能榨取潜能,暂时屏蔽伤痛与疲惫,代价却是事后更深沉的衰竭与未知的神经损伤。

上一次使用它的,是左耳被打穿的黑狐。

她咬紧牙关,颤抖的手指伸向那管危险的液体。

哪怕片刻清醒,能让她检查装备,或者仅仅是走到掩体入口看一眼……

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管壁的刹那,一只温热而布满厚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额头。

是黑狐的手。

粗糙掌心接触到滚烫皮肤的一瞬,黑狐的眉头锁得更深。

“还好?”

他的手掌稳稳压在那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触感,“额头烫得吓人,根本没退烧。”

突如其来的温度让骇爪下意识想躲,但那手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沉重的安抚力量。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小声辩解,声音虚弱得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真的……感觉好些了……”

她甚至抬起未输液的手想去验证,指尖触碰到的皮肤灼热异常,混乱的感官却无法给出清晰判断。

黑狐的手没有收回,目光紧锁着她:

强撑的倔强、高烧催生的生理性泪水、伸向强化剂的决绝……

担忧、焦躁,还有一丝更深沉的情绪在他心底翻涌。

他太了解她的要强,但这种饮鸩止渴无异于自杀。

“感觉好些了?”

黑狐重复,语气辨不出情绪,那只手依旧停留在她额头,既是温度的测量,也是无声的制止,“麦晓雯,别骗自己。”

他顿了顿,“也别骗我。”

那只覆盖在滚烫额头上的手,像一道锚,将她从急于挣脱虚弱、不惜代价的焦躁中,短暂地拉了回来。

骇爪望着近在咫尺、写满疲惫与关切的脸庞,感受着那不容忽视的同伴体温和力量。

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松动。

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只是缓缓地、无力地垂下了伸向强化剂的手,任由那份沉重的安心感,伴随着眩晕,再次将她包裹。

他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小心地扶她坐起,在她背后垫好支撑:

“头晕,浑身没力气,是不是?”

“嗯……”

骇爪垂下头,带着懊恼,“还以为睡太久僵了。”

“小笨蛋。”

黑狐语气里透着无奈,起身,“躺好,我去拿毛巾。”

夜色更深,地面的炮火似乎暂时平息。

她望着他转身离去的背影。

他已卸下外骨骼和沉重作战服,仅穿着汗湿的贴身汗衫。

背脊和手臂的肌肉线条在昏暗中起伏,紧绷而充满力量感,腰腹收束得恰到好处,步履间是长期训练留下的沉稳与克制。

高烧让视线模糊,朦胧中只觉得那身影透着一种令人心安的、近乎可靠的“人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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