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9 十五岁(1/2)
“这里是哪?”
唱完一段缠绵悱恻的天仙配,陡然兴起的武广江没有和儿子与江辰汇合,而是被带到了另一个房间
嗯。
被带领。
“这里是奴家的闺房啊。”
和他唱天仙配的姑娘笑声如黄莺,不知不觉走到前方,回眸一笑的同时裙角飘扬,那张鹅蛋脸美得如梦似幻。
作为农村人,武广江洗没洗过脚不知道,但碰到的技师绝对没法和这姑娘相提并论。
“难怪这么香。”
武广江本能的吸了吸鼻子,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环境的原因,忽然更加晕了。
这个房间沿袭了沁园统一风格,复古,典雅,灯光更是经过精心设计,就像给屋子里笼上一层雾气,再加上房梁悬挂了很多纱丝,垂下来,越发朦朦胧胧,处于其中,不知现实梦境。
还真别。
着实有点盘丝洞那味了。
要是天蓬元帅肯定已经意乱神迷,伸着双手和仙女姐姐玩捉迷藏游戏了。
“公子,来抓奴家啊。”
沁园能够成为东海乃至整个长三角的销金窟,靠的肯定不止是硬件设施。
类似的场所,全国不止一家,但是哪里的花魁,能够卖出几千万的天价?
这个能轻松驾御天仙配的姑娘不仅艺术造诣高深,并且服务态度超群,毕竟武广江今天出发前再怎么捯饬过自己,年过百半还是看得出来的。
把年过半百的大爷叫公子,得是多么的敬业。
房梁垂下的薄纱有的甚至都到了肩膀,头晕目眩的武广江没有扮演猪八戒,或许他属相不是猪,停在原地,迷糊的笑道:“姑娘,唱戏可以,但是俺和二十多岁的年轻伙子可比不了啊。”
“公子为什么要这么自己,奴家觉得公子一点都不老呢。”
真像七仙女下凡的女子以袖掩面,站在七八步外的地方,隔着重重纱布,眼神仿佛会话。
“呵呵,你这就有点不诚实了,我应该比你爸的年纪都要大。”
武广江没有去扑人家,而是摸索着,找到椅子,慢慢的坐下。
“来,聊会天。”
轻盈脚步声响起,鹅蛋脸的姑娘拨开层层纱布,款款走来,茜色软烟罗长裙,裙面绣满缠枝海棠,暗红丝线勾出花蕊,腰间束金丝攒珠绦,衬得楚腰纤纤,旋身时裙袂绽开,露出里层银纱,似蝶翼掠影,翩跹惑人。
有衣衣。
二十多岁的年轻伙,铁定扛不住。
“公子想聊点什么。”
她坐下时低眉垂眼,含羞似怯,长袖依然挽住脸庞,委实令人难以自持。
有时候犯错,真的不一定是男人的问题。
“你多大了。”
武广江倒是沉得住气,可能喝了酒,各种感官反应以及对外界的刺激比较迟钝。
“十八。”
“谎。”
武广江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你起码二十二了,撒谎可不是好习惯啊。”
“公子的眼力真好,奴家今年确实二十二。”
唱曲只是副业。
待人接物才是主职。
不用怀疑,如果武广江的是二十三,那么她肯定就是二十三岁。
“哪里人?”
“巴蜀。”
武广江一愣,“你是巴蜀的?”
女子抬眼,眼波流转,“莫非公子也是……”
别莫非了,武广江拍了下大腿,“这么巧,我也是巴蜀的。”
“看来奴家和公子,真是有缘分呢。”
武广江多半是已经把还在房间里等他的两个后辈给忘了,按着大腿,上下打量对方,而后微微叹息。
“你这么好看,还会唱曲,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工作?”
“……”
太经典了。
以至于人家都额外看了他一眼,这是本不应该出现的多余动作。
而后姑娘重新垂下眼帘,明明什么都没,一股子悲情的气息却油然而生,在房间里蔓延。
“公子有所不知,奴家家世坎坷,若是能有选择,奴家也想要端端正正做人。”
“丫头,别这么,你现在,也没啥不端正啊。不也是靠自己的能力生活。”
武广江宽慰,而且他的眼神相当诚挚,仿佛发自内心。
“公子莫笑了。公子心里,肯定瞧不起奴家吧。”
按理,这个时候,稍微懂点风情的人都会拉住人家的手,温暖人家哀怨的心,可武广江却只是拍腿。
“丫头,你莫多想,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你嘞,要不是我姑爷带我来这里,我连见你的机会都没有。”
“……姑爷?”
武广江点头,“你以为我骗你啊,咱巴蜀人不兴撒谎,我都快六十了,我闺女比你大。”
才貌双绝的女人默不作声。
看来武广江还是记得有人在等待的。
“对了,他们还在等我。我得回去了。”
“公子……不再坐一坐?”
女人挽留,傻子都听得出来言外之意。
武广江摆了摆手。
“赚够了钱,换个营生吧。现在这个时代,比我们那会要好多了,饿不死人,只要有手有脚,一定能养活自己,也让你爹妈,少些愧疚。”
武广江站起来。
女人抬头,愣愣的看着他,这次不是职业素养,而是真情流露,着实有些走神。
刚要走,武广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摸口袋,又一次把钱包拿了出来。
不过这次了吸取了教训,没提刷卡的事。
“我就这点钱,别嫌弃。”
他不知道这里的消费,于是乎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全部掏了出来,大概一两千,放在桌子上。
女人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话。
“好好的哈。”
武广江重新将钱包塞进口袋,摆了摆手,晃晃悠悠,慢慢的往外走。
“吱呀——”
直到武广江离开,女人都没有再发出任何声音,目光下,凝视桌子上、放在这里微不足道的一沓现金,嘴唇颤了颤,像是在笑,又不完全像。
不管是不是出于职业素养。
起码在这里工作的,都有一个共同点。
原生家庭一定不太美满。
这一点肯定是真的。
没有去动桌上的钱,女人扭头,望向某个方向的房梁处,那里似乎隐隐约约泛着光。
“哥,不能怪我吧?武广江这个家伙实在是不能信啊!”
二楼雅间里。
武圣也在拍着大腿。
江老板不摇折扇,也不磕花生了,酒意更消退两分,喝了口茶,压压惊。
兴之所至,唱唱曲,没什么。
可问题是。
唱完之后,武广江没回来。
准确的。
——是不见了。
作为策划者,带老的的来这里陶冶情操的江辰多少有点汗流浃背了。
安全问题肯定用不着担心。
他甚至宁愿武广江是被人绑架。
否则如果是主动走丢,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别着急。他们已经去找了。”
这不是在安慰武圣,而是在安慰他自己。
即使类似这样的事情并不稀奇,女婿和丈人一起被抓喜提十日拘留的都有,可江辰是有道德底线的。
他带武广江武圣来这儿,真的只是为了带父子俩放松放松,拓展下眼界,觉得这次来东海不虚此行。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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