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7 章 土司王墓（227）（1/2）
啊——！！！
乙零脑海中宛如雷鸣,不断有凄厉尖锐的声音嘶吼，轰隆嘶吼声如有实质充斥在他五脏六腑，撑得他的身体膨胀起来,一阵冷一阵热，五感彻底错乱。枂梺籬哥欠远方的群山之像倏然近在眼前，白玉的佛身寸寸崩裂,如蛛网般露出白玉下的猩红血肉，石皮扑簌簌崩落,于是乙零身上的皮开始脱落，露出血红色的筋肉,剧痛和麻痒同时袭来，乙零憋闷难忍胡乱摸索着，紧抓着猩红长鞭的手一挥想攻击佛像,谁知他竟把自己扯得踉跄,这根长鞭竟然长到了他身上，同样鼓胀起来！
不——！！
乙零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他发疯般扯着嵌在身上的猩红长鞭,陡然发现连接的源头竟是心脏。他毫不犹豫撕开胸膛,血红肋骨如弯刀被乙零折断，鲜血汩汩喷涌而出，骨茬被血肉浸透。还不够，还不够,乙零癫狂失控折断了更多肋骨，挖出血肉，生生将胸膛完全拆开。
噗通，噗通。
心脏从残破胸膛里掉了出来,被血管拽着，垂在胸膛外摇晃,拳头大的红肉还在跳动，蓝紫色如扩散的斑点在心脏上飞快蔓延，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剧烈的痛苦让乙零思维迟钝，只依稀记得人这样似乎会死的，他迟钝抓向自己的心脏，颤抖的手想要把心脏塞回去，然而抓住心脏的瞬间他心头却陡然涌起一阵陌生的情绪。
乙零无法分辨那是什么，属于人的情感在一瞬间都被压了下去，让他原本轻轻抓住心脏的手瞬间攥紧，血肉从指缝间爆开，心脏急促跳动，像快被捏死的小兽，又像兴奋振翅扑腾的蝴蝶。更多蓝紫色茧丝爬了出来，浮动着前伸，荧光蓝如梦似幻，充满敌意的探向群山之花的方向，根部蝴蝶碎片在蠕动向外，既血腥又梦幻，摘下心脏，扔出去，去杀群山污染，脱离这具人类的躯壳，回归最初，去杀群山之花！
摘下心脏，抛下心脏——呓语声陡然嘈杂起来，声音越来越大直到震耳欲聋，四面八方一切事物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摘下心脏’四个血红大字向乙零盖来！摘下摘下摘下——但乙零却没有摘下心脏，而是攥得更紧了！大半茧丝全都爬出了心脏，杀向白玉佛像，连蠕动的蝴蝶碎片都快要爬到心脏外面，冰冷的心脏在他掌心中飞快跳动，冷得像一块暖不热的冰，唯有一点是热的，那就是乙零之前塞进胸膛中包裹在心脏外的虎皮！随着他攥紧手虎皮彻底包住了心脏，密密麻麻的虎毛如钢针刺入心脏表面，攥住了蝴蝶碎片，释放出熟悉的气息，那最紧密的灵魂联结。
然而人类的联结对于蝴蝶来说太渺小了，只让蠕动的碎片迟钝了一瞬，那虎皮就彻底被污染成了一滩蓝紫色的血泥，顺着乙零的手滑落。
但这一瞬间就够了。
咕——
乙零咽下了喉咙中的虎皮，顷刻间扭曲的身影骤缩，一只血淋淋的大白猫摔在了空间通道里。刹那间大堆茧丝僵住，而后全部虚化，连带着快要爬出乙零心脏的蝴蝶碎片一同变成透明的颜色，逐渐虚幻，这一过程仿佛给乙零带来了强烈的痛苦，它浑身抽搐着，剧烈喘息，半天才勉强翻了个身，吐出舌头呼哧喘气。
这可真是……
这可真是……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乙零无声大笑，这群山污染果真是蝴蝶污染的宿敌，他利用群山雕像吸引了死死压在他身上的蝴蝶污染，成功恢复了记忆！
雪白大猫舔了舔毛，本该被血浸透的皮毛竟然半点血都没有！胸膛没被撕裂，心脏更是好好的待在原处，惊魂未定的疯跳。扭曲的世界仿佛从没存在过，乙零的爪垫也没有攥紧心脏残存的血泥，刚才那一切竟然都是幻觉！唯独脑海中的深度联结前所未有的清晰活跃。
他再次看向从山神雕像身后伸出来的玉白佛像，就见这白玉佛像仍在前方，并没有接近，只有那佛头竟不知何时转向了他，无瞳双眼圆睁，直勾勾盯着乙零，黑洞洞的，流着白色石膏般的眼泪。
只不过现如今的佛像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引爆乙零的精神污染，对他进行精神攻击，原本白得发光的佛像黯淡了很多，手捧莲台中供奉的花瓣都有点蔫吧——没错，只有精神污染，还没完全孕育出来的群山之花并不完整，佛像都半身还嵌在山神雕像上。山神可是持有深渊之花的，天然就会压制群山之花。
刚才那惨痛的一切不过是精神攻击而已，虽然精神攻击对很多导游旅客来说都更加致命，但对乙零来说还能抗住，白猫蹬了蹬后腿，他消失的双腿恢复原样，原本肆虐的茧丝全部收敛了回去，心脏中的蝴蝶碎片也安分很多。
果然。
恢复记忆的乙零迅速串联起这一路上获得的各种讯息，呼出一口气。
他这具身体能容纳体内的蝴蝶碎片，甚至能让他保持更多的人性，不被碎片侵蚀。而土司王墓这个旅程中碎片太多，深渊污染应激，超过了他身体承受范围，所以乙零才屡屡神游。他的身体恢复力极强，在太阳形态切割太阳结晶本不该损害身体完整性，都是因为蝴蝶碎片趁机爆发，茧丝压制了他的身体，才导致双腿消失，茧丝垂落。
能压制身体，当然能压制精神，乙零身体还完整时屡屡神游，说明深渊污染本身就在诱使他灵魂出窍‘回归’本源，这么来看他一直没像旅客那样恢复记忆，很可能也和蝴蝶碎片压制有关。
乙零这一生最厌恶失去控制！一不做二不休，于是在发现山神雕像被玉白色污染侵蚀这部分能引起蝴蝶污染暴动后，乙零当即就做出了决定。他所含蝴蝶碎片远超过土司王墓本该有的数量，对上这群山污染也该有惊无险。果然让他得偿所愿。
不仅压下了蝴蝶碎片，让身体恢复，还恢复了记忆，削弱了这块群山污染花瓣！而乙零并没有付出太多，只不过现在仍旧受群山污染精神攻击影响，头痛欲裂，恶心难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平衡感都被破坏了，让乙零只能暂时趴着，挨过这副作用。好在归途全员都能分担他的精神痛苦，乙零也能将自己的痛苦传递给魔虫子嗣们，小翠生出的魔虫大军这会最好用，只要数量够多分散开来，哪怕蝴蝶的痛苦也能承担。
在恢复的时候乙零舔了舔凌乱的毛，盯着自己猫爪看了会，冷不丁咬了一口。鲜血顿时流淌出来，浸湿了白毛，但乙零却并没有感到疼痛，唯有神经上的疼痛仍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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