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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活儿,也没人想起这陈婆子是怎么从野猪手里逃生的又是怎么宰了这猪的。
这事儿就队里几个干部知道,多亏了陈秋花带孙女去上户口吹的牛,干部们都知道了,陈婆子能从野猪口里逃生,还能宰了它,全赖运气好,她新得来的孙女不知道是挂树上了还是咋地,反正从天上掉下来一头砸野猪身上,把野猪砸晕了,陈婆子给了几刀子,才了结那猪命。
干部们虽说是坚定的新华国科学主义,但被陈婆子反复念叨着炫耀着说她孙女福气大,才能救得了她,还砸死了野猪巴拉巴拉。
被说多了,听多了,心里也难免犯嘀咕留了个印象,回头聊起天来的时候,难免把老太太那番话学了出来,当然不敢说得那么露骨,毕竟现在不搞封建那套了,反正再含蓄也就那么个意思吧。
老秦家新认的小孙女是个有福气的,长得好福气好,是个福气包包。
这是后头的事儿,眼下社员们刚从地里头回来,还没跟干部们接触,也不知道这些事,看见陈秋花抱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过来,还惊讶地瞪大眼睛。
陈秋花难得不插队,规规矩矩排在人群中,抱着小孙女笑得一脸花儿,嘚瑟扬眉,颠了颠怀里的孩子。
“你问我哪来的娃娃这是咱们老秦家的孙女上了户口铁板钉钉的孙女”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啊,我孙女就是长得好看,有福气,你嫉妒就你那德性再过五百年也生不出这么标志的娃娃”
边上倒了八辈子霉排在陈秋花旁边的几个社员:“”
不就好奇问几句,被喷得满脸口水
有几个年纪跟陈秋花差不多的老大娘凑过来看,稀罕地在团子嫩脸上捏了捏,手指粗糙,一捏一个印子,陈秋花一看扬眉怒目,“走走,老不休的,咱家娃娃脸嫩,是你能瞎捏的捏出个好歹有粮食赔不”
几个老大娘讪讪放下手,干了一辈子地里头的活儿,也带了一辈子的娃娃,哪知道有这么娇气的娃娃啊,捏一下就脸红,城里娃娃有这么金贵不
大娘们倒也没坏心思,就是看这孩子长得白白嫩嫩五官也生得好,有些稀罕,多少年了,没见过长得这么胖乎的孩子,真叫人羡慕。
老秦家隔壁的老婶子刘二婶子问这孩子哪来的啊怎么就变成老秦家的孩子了,难不成老大老二在外面偷偷留种了
这话儿把陈秋花气得不轻,“嘿你个嘴里没把门的,一大把年纪了说话还这么不经脑子,我家大儿二儿是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外头瞎搞是要耍流氓要坐牢的,我们家大儿子是干部咋可能呢东子更别说了,那就是个木楞子,你说这话亏心不”
边上几个人捂住嘴巴偷笑,刘二婶子这都五六十的人了,吃了一辈子嘴巴上的亏还不长记性,天天让陈秋花同志蹂躏,还爱凑上前瞎说话。
陈秋花道:“早跟你们说了咱乖囡囡是有福气的,你们知道今天为啥能吃猪肉不”
几个社员摇摇头,这还真不知道,昨晚上光顾着高兴了,哪里能想到这事儿。
陈秋花兴致来了,手里抱着娃也能连说带比划的,“话说那一头野猪三四百斤重,黑乎乎从远处拔足狂奔过来,就跟个小山包似的,说时迟那时快”
陈秋花说完摊了摊手,脸上的得意都快溢出来了,“就这么回事儿呗,所以啊,你们今儿能吃猪肉多亏我孙女一屁股坐死了那猪,你们得感恩知道不”
社员们顺着思路点点头,是得感恩,负责掌勺的朱大娘说了,队长答应今天给吃个饱饭,吃干饭吃炖猪肉喝骨头汤
这还不止呢,这肉多,放明天还能吃上一顿,朱大娘是个会操持的,那里还熬了猪油,准备每天挖上一小勺放进每天吃的糊糊里,还能闻点肉味儿,吃点油水儿,队长说了,秋收在即,给大家伙儿补身体,吃好了卖力气干活儿
都多久没吃肉了得有大半年了吧就是去年过年的时候,也没这么敞开肚子吃肉,就尝个味儿而已,现在想想今天的肉,明天的肉,感觉日子真有盼头,吃肉吃饱饭,听队长的话,好好干活搞秋收
社员们心里激动,也难免把大功臣的话听进去。
照陈老婆子的说法,要是没她孙女,那还能有肉吃铁定不能啊,说不定连陈婆子都死在野猪蹄下,队里还背上一条人命,陈秋花是为了割猪草去的山上,出了事不得队里负责
这么一想想,老秦家的新孙女还真是有福气的,救了一条人命就是救了队里的大家伙儿,还给乡亲们带来肉吃是个好孩子
陈秋花吹牛的时候,边上甭管打着饭没打饭的都捧着碗听她说,食堂就这么点儿大,陈秋花那大嗓门一说,全听见了。
所以不到一会儿工夫,全部社员都知道了,老秦家的孙女有福气,长得也好,关键救了人命还给咱带了肉吃,等队里几个干部来打饭了,社员们围上去问这事儿真的假的
几个干部在办公室老早听了一波吹牛,一个早上都在遭受陈秋花的摧残,听社员这么一问,下意识就说:“不然你以为凭陈秋花同志的老胳膊老腿儿能打得过一头三四百斤的野猪”
还真的是社员们恍然大悟,信了陈秋花说的话。
这时代讲究民意,凡是都是底层百姓为先,干部们每每都不好意思跟社员们抢饭吃,都是等他们饭打得差不多才来食堂打饭。
今天有猪肉吃,都在办公室里等得焦急,好不容易挨到要打饭了,还被拦着说话,妇联主任张秀花不耐烦挥手:“管这么多干啥有肉吃还堵不住你们的嘴啊”
这头热热闹闹的,食堂靠北边角落里坐着一桌年轻小伙子,各个坐姿懒散不正经,大口吃着猪肉就着糙米饭,听了一耳朵的热闹,二柱子拿手肘碰了碰秦于礼的胳膊,嘴巴含糊不清问:“秦哥,你老娘说得真的假的不是吹牛吧咱们哥几个身强体壮都不一定搞得定那猪,婶子一个老一个小的,真能宰了这猪”
秦于礼埋头吃饭,吃完了砸砸嘴巴,“你嘴里吃的是便不成”
言下之意,吃都吃了,肉已经吃到嘴里了还能有不信的
这桌没人敢靠近,是大槐生产队的“混混桌”,几个无赖混子游手好闲的都聚在这一桌子吃饭,以秦于礼为首的堪称大槐生产队的毒瘤,社员们怕是一回事,也不屑于跟这种懒汉们打交道,因此这边一片真空地带。
坐在桌子边都是臭味相投的几个小伙子,咽下嘴巴里的肉,觉得秦于礼说得有道理,肉都吃进嘴里了还能有假真假跟他们没关系,有肉吃就行。
还有人吃饱了饭没事干,嘴巴痒痒,问秦于礼家里多了个孩子,感觉咋样
“是个挺好看的娃娃,秦哥,那孩子还往这边看呢,是不是在看你啊,秦哥你欺负人三岁孩子了是不不然咋老是看你”
秦于礼转头和那粉团子晶亮的双眼对了个正着,咧了咧嘴,啧,早晚扔了她
他竹签子剔牙,懒洋洋说:“就是个一只手能捏扁的奶娃娃,还能有啥感觉干我屁事。”
几个混子乐了,说也是,秦哥不是那人,家里又不是没侄子侄女也没见着秦于礼多亲近孩子。
这边陈秋花喂着乖孙女吃米糊糊,就着熬得软烂的肉泥拌在一起可香了,一勺子一勺子地喂,这是花了五块地瓜干托朱大娘顺手给做的,米糊糊是陈秋花的私房财产,从娘家那里带来的偷偷藏柜子里,至于肉,功臣还不行吃肉就是切两小块肉剁得碎碎的熬着吃。
看奶咽口水,音音仰起头,将勺子推过去,“奶也吃,肉肉,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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