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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并土地,说白了还是为了追逐财富。就目前而言,土地还是各种生财之道中风险最小,收入也较多的一个。一亩地少的只有几十钱,好的几百钱,就算是号称土膏的上等土地也不过万钱,可是土地不会贬值,顺利的话,最多两三年时间就能将投入收回来,与经商相比,风险几乎无零。
可是,土地的利润毕竟有限,如果抛除风险低的优势,积累财富的速度远远不如工商。这一点,刘陵有切身体会,双面锦、琉璃两项独门生意让她日进斗金,只用了几年时间就腰缠万贯,富可敌国。
对她来说,那两个县的土地根本不值一提。
“土地获利有限,却有着两个致命缺点。”梁啸坦然说道:“其一,与民争利,危害国家稳定。无农不稳,权贵占领大量土地,必然造成百姓的流离失所,朝廷的税赋锐减。长此以往,动摇朝廷根基,朝廷不可能坐视不理,不是巧取便是豪夺,否则就会民变四起,有土崩瓦解之忧。”
刘陵点点头。土地兼并的危害,大家都清楚。
“其二,土地是固定资产,迁移不便。”梁啸眨眨眼睛。“不管你积累了多少土地,一旦失势,哪怕是一块土,你都无法带走。就算你想脱手,恐怕也只能贱卖,远远不如珠宝携带方便。”
刘陵眼神一闪。“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随时准备逃离”
梁啸知道她说什么,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就目前而言,还没有这样的危险。不过,有备无患,我不能一点准备也没有。”
“若是如此,我倒也可以理解你的想法。可是,为何要将所有的诸侯王都牵扯进来你可知道这将涉及到多少人”
“我只怕人不够多。”梁啸进一步解释道:“皇权至高无上,诸侯王势力日渐削弱,若单打独斗,岂是朝廷的对手只有大家联合起来,制衡朝廷,才有一线生机。”
“没有实力,纵使能联合起来,又有何用”
“不然。你可以做到的,别人也可以做到。只是他们没有你聪明,做得没你好罢了。即使如此,也比占用土地,与朝廷争此必争之利为好。你常说黄老之道好,岂不知不争之争的道理与其在土地上与朝廷对立,不如避实就虚,舍小就大。”
刘陵笑了起来。眼波流转。“你这是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既是夸你,也是夸我自己。”梁啸也笑了,带着说不出的得意。“如果我不优秀,又怎么能博得你的青睐”
“就会哄人。”刘陵白了他一眼,心里甜滋滋的。“你真打算骗我父王”
“我也不想。不过,我不知道你父王能不能像一样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实在不行,只有先把你娶回来再说了。说实话,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是有一些想法,但能不能将想法落到实处,还要你从中襄助才行。仅靠我一人,怕是做不到这么周全。”
刘陵笑靥如花。
“当然了,我其实还是有另外一个办法,既不用骗你父王,又能将你娶回家。”
“什么办法”
梁啸起身,走到刘陵身边,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刘陵一听,满目通红,伸手将他推开。“登徒子,这种没羞没臊的事,你也说得出口,不怕人笑话么”
梁啸一脸的理所当然。“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只要你情我愿,谁能说个不字再说了,只要能抱得美人归,我连天子都敢骗,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
“翁主,要不”梁啸眨眨眼睛。“我们先试一试”
“滚”刘陵推开梁啸,起身就逃。梁啸伸手拽住,将她扑倒在地,哈哈大笑。“翁主,箭在弦上,你才想逃,是不是有些迟了”
第434章迂回
从金匮山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梁啸和刘陵交往的时间已经近六年,虽然总的来说聚少离多,特别是梁啸去西域,一去就是两三年,但他们之间的距离从来没有增加过,彼此都能猜到对方的心思。梁啸出征前,和刘陵挑明了心愿,两人的关系更是突飞猛进,一下子进入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是梁啸数月征伐,紧接着又去了江都,他们之间一直没能有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如今梁啸刚从江都回来,第一时间找到刘陵,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已然将刘陵视作自己的贤内助。对刘陵这样的女子来说,这份信任和依赖就是世上最好的情话,一下子挑起了她的激情。
仿佛地下酝酿多年的烈火,一旦冲出地面,立刻熊熊燃烧,一发不可收拾。
原本只是一个玩笑,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主动,稀里糊涂的就跨过了那条线,变成了灵与肉的交融。
抱着刘陵微微颤抖的身体,梁啸就像抱住了全世界。他凑在刘陵耳边,忽然说道:“我有点后悔了。”
刘陵身体一僵,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你说什么”
“我说,我好像有些鲁莽。”梁啸抓住刘陵的手,亲吻着刘陵的肩膀。“也许我们不应该这么冒险,直接驾船出海才是上策。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安身立命以你我的能力,开疆拓土,打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也不是什么难事,然后生一堆儿女,岂不逍遥快活,何必冒这么大的险”
刘陵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下来。她挪到梁啸身边,伸出手指,抚着梁啸身上的旧伤,轻笑了一声:“不战而走,逃得过天子,逃不过你自己。”
梁啸想了想。觉得刘陵说得有道理。他不是没想过这个方案,但是一想到自己明明有机会改变,却没有改变,他就觉得不甘心。他担心的其实不是自己。而是刘陵,所以才要在第一时间把这个想法告诉刘陵。如果刘陵不支持,他就得重新考虑这个方案了。
毕竟,他的长处在战略,在全局设计。细节执行却离不开刘陵的帮助。
“我有什么逃不过的。”梁啸嘻嘻笑了起来,带着说不出的得意。“我其实是个小富即安,很容易满足的人,没有那么大的理想。”
“你这不是谦虚,而是对我的蔑视。”刘陵坐了起来,随手扯过梁啸的上衣披在身上。“如果你真是这样的人,那我和那些整天只知道家常里短、争宠生事的小妇人又有什么分别”
梁啸用手臂支着头,撑起上半身,含笑打量着刘陵。“翁主,我们天生就是一对。你看。这种为了自我表扬,不惜表扬别人的精神是一致的,连语气都非常像。”
刘陵伸手掩着嘴,转了转眼睛,也觉得自已刚才说话的语气和梁啸之前有几分相似,不禁笑出声来。衣襟随着她的晃动忽启忽闭,半遮半掩中,波澜又起,梁啸眼睛有些直,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刘陵见他神情不对。低头一看,不禁大羞,伸出秀足,轻轻踹了梁啸一脚。“贪心不足的巴蛇。以后的日子长着呢,何必贪在一时,也不怕伤了身体。”
“是啊,日子长着呢。”梁啸不好意思的笑了一声,摸了摸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