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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受到血液的热度感召,手指上那一点点黑色液体竟似有了生命,它们迅速渗入了伤口,瞬间无影无踪。
起病急骤,红细胞迅速胀大破裂,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入侵者来势汹汹,而经过基因改造后的人体系统自发进入补体激活状态,二者在血循环中疯狂撞击,彼此吞噬与融合。
肌体原来的那点疼痛几何倍数地增长,年轻人的呼吸开始衰竭,并马上趋于停止。他休克了。
“狼川,醒一醒狼川”
49、49、往事连篇2
“你的身体正在复原,这对你、对这个世界而言都是个灾难国会不再坚持反对的意见,元首也收回了终止实验的成命,他已经下令所有的科研人员投入濒死之绿的研究,我为废止这项计划争取了两年的时间,可现在功亏一篑,他们马上就会将你带走”许朗河伸手抚摸起2507的脸颊,神情悲伤又坚决,“莫勒已经受命接手濒死之绿,他会对你还有别的受实验者更为残忍,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因此死去但是如果你死了,这一切就会结束”
“你的意思是想杀了我,”年轻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用双手捂住脑袋,在原地转圈似的走着。好一阵子后,他突然停下这种疯狂旋转的步伐,转而冲对方大喊:“你真的想杀了我”这家伙陷在伤心里无法自拔,为自己喜欢的人竟要亲手夺去自己的性命。
“在他们将你带去别的实验基地前,我必须杀了你为了保护你,也为了最至高无上的正义”许朗河不得不做出这个决定,也为此深感痛苦。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接下来将会遭受种种非人的待遇,他会被一次次投入各种绝境之中,那些冷血的生物学家们将在他的身体上寻找人类所能承受痛苦的极限。
“对不起2507,真的对不起”这个向来都文弱温柔的男人取出了一把手术刀,对着身前的年轻人不断说着抱歉,“我会挖出你的心脏,这样一来即使是变异后的身体也不可能再复原”
身体离奇地康复之后,那双翠绿色的眼睛一夜间变得更为金碧夺目,似乎蕴含了一整个春天的玄机。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堪称随机变异的奇迹,两种染色体的碰撞吞噬与交叉互换,或许一百万年也不会再发生一次。
“求你理解我的选择,我必须杀了你”
这家伙那么聪明,当然听得懂对方的身不由己,他直勾勾地望着这个即将杀死自己的男人,随即不再有任何怨言。
2507走上前,跪在了许朗河的面前。他仰起脖子,闭起眼睛,大喇喇地说:“好吧,听你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隔着薄薄一层病号服,冰冷的刀锋抵上了年轻人的胸口。对方的善解人意倒令他不忍下手,握有手术刀的手颤个不休,他几次想狠心下手,又几次摇头叹息,停了下来。
等了一段时间,没等来刀尖没入心脏的痛楚,年轻人反倒睁眼笑了:“你的手怎么一直在发抖呢”
“一般的法子可杀不死我,把我的心脏掏出来也不够。”2507抬手握住了那只执刀的手,握着它迎向了自己的脖颈,接着又说,“你得切下我的头颅,就像这样。”
许朗河仍在发颤,颤得更厉害了。随着一个切割咽喉的手势,手术刀在脖颈处轻轻划了一下锋利的刀刃拉开一道划痕,血液渗出,但伤口很快就复原了。
年轻人仰着天鹅般优美的颈项,幽暗的空间里回荡着他的轻柔低语,如同木吉他的凄美旋律。
“记得把它捧在掌心里,记得吻我的眼睛,”2507重又阖起了眼睛,对这个或许根本算不得是自己恋人的男人露出微笑,“记得对我说,亲爱的,晚安。”
手掌托着对方的头颅,托着那张的小巧又精致的脸颊,年轻又仁慈的博士终究下不了手。
他小心翼翼地吻他的眼睛,用那份令人永志难忘的温柔,似情人,也似至亲。他凑在他耳边说:“你的体内藏着一条沉睡的河,可我不是那个能唤醒它的人如果你以后找到了那个人,一定要牢牢抓紧他”
在卫队士兵赶来前,许朗河彻底毁掉了这个地下研究中心。他砸烂所有的电脑,销毁一切实验数据,把那些致命的生化试剂摔碎在地上,又释放了高传染性与攻击性的生物实验品们。最后他剖开一个刚死不久的受实验者,取出了他的心脏。
没有人敢踏进这处人间地狱。即使是全副武装的蜂党士兵也不敢贸然行动。
许朗河从毒雾缭绕中走了出来,出现在了卫队士兵们眼前。他浑身是血,一脸平静,将一只血淋淋的心脏扔在了地上,笑了,“麻烦你们回去禀告元首,我杀死了2507,销毁了实验数据,没有这些濒死之绿就不可能成功,他不用再费心去搜捕所谓的下等人来充当实验品了”顿了顿,年轻博士的笑意更显轻佻,以个从未有过的谐趣模样朝众人眨了眨眼睛,“你们可以这就进去查勘,不过千万得小心,这层破防护衣和这只破面罩根本阻止不了你们烂成脓水”
死刑在所难逃,不过许朗河对此已毫无惧意了。他吸入了剧毒气体,一张脸泛着可怖的暗青色,一边讲话一边已经七窍流血。
士兵们一拥而上将他缚了住,为首的蜂党军官也算与之相识,不解又惋惜地摇了摇头:“许博士,我不明白。你本可以凭借这个计划功成名就,获得人人艳羡的财富与地位,为什么偏要自寻死路”
“我一直在想”说话声渐渐含混不清,许朗河满嘴的血,却也满面释然的笑容,“人类和别的生物最大的不同之处或许就在于我们的勇敢不在于掠夺厮杀,而是我们能够拒绝那些难以抗拒的本能去选择一条背道而驰的路,而是我们能够说服自己迎接悲怆”
“狼川,醒一醒狼川”
狼川听见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却不想睁开眼睛。
这个梦境太真实,真实得他宁可长眠不醒。
“他在流泪”靳宾看见狼川的泪水滑过脸颊,打在了枕头上,不由紧张地问身旁的魏柏伦,“他很痛苦吗”
“他的身体和一般人不同,换做别人可能早就死了,可他却撑了过来。手术过后狼川就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只要适当的调养,他马上就会恢复成原样。我想他现在只是太过疲倦,需要休息。”魏柏伦神情凝重,对靳宾说,“比起狼川的状况,我更希望您能跟我去看看另一个人。”
得知这家伙正在复原,总指挥官那颗收紧的心总算稍稍放了下。瞧见眼前的医生一脸大异往常的严肃,靳宾猜测事情不小,便也答应随他去往了另一间手术实验室。
病床上的士兵令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