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阐教议阵截教困,广寒传音血海惊(1/2)
芦篷之内,阐教众仙面沉如水,比那西岐城外铅灰色的天穹还要滞重几分。烈焰阵虽破,阵主白礼却得太阴星君庇护,再一次全身而退,遁走无踪。
这已是第三次了。从寒冰阵护吕岳,到化血阵救李奇,再到今日烈焰阵保白礼,那位广寒宫主总能在阐教众仙功成在即的最后关头横插一手,将本该魂归封神榜的截教仙人从绝境中救走。
“岂有此理!”太乙真人猛地拍向身前玉石桌案,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温润的玉案竟被一掌震得四分五裂。他霍然起身,道袍下摆无风自动,眼中怒火几乎要溢出来,“她当真以为我阐教无人,任她这般放肆不成?”
广成子手按腰间番天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眉宇间怒气翻涌却仍强压着躁动:“师兄稍安勿躁。那太阴星君修为本就深不可测,又得太阴星本源加持,若要与她彻底撕破脸皮,我等单打独斗,怕是无人能奈何得了她。”
“撕破脸皮又如何!”太乙真人声音陡然拔高,震得帐内烛火都颤了颤,“她都骑到我阐教头上作威作福了,这还能忍?难不成要等她将截教众人全救走,再反过来寻我等晦气不成?”
帐内几位素来注重仪态的金仙,如灵宝大法师、惧留孙等,闻言皆是眉头微皱,却无一人反驳。太乙真人这话虽粗,却是实打实的实情——三次坏了阐教的事,任谁都按捺不住心头火气。
众仙心中也都清楚,他们真正忌惮的并非嫦娥本人,而是她救人的方式。若是只救走神魂送入轮回,倒也无妨,封神榜本就需魂魄填充,少几个截教仙人也不影响大局;可她偏要保住那些截教仙人的肉身。神魂上榜便意味着修为尽废,从此受封神榜与天庭节制,再无威胁;可肉身若存,哪怕神魂受创,只要悉心调养,早晚有恢复之日。届时,这些与阐教结下死仇的截教仙人,仗着天庭神位庇护卷土重来,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
主位之上,燃灯道人始终闭目静坐,一言不发。他静静听着帐内众仙的争执,那双仿佛看透亘古的眸子里,偶尔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无从察觉。
矛盾,终于要彻底激化了。这正是他最想看到的结果。
良久,燃灯道人才缓缓抬手虚按,帐内的争吵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仙人的目光都汇聚到这位阐教副教主身上,等着他拿主意。
“诸位师侄的担忧,贫道都明白。”燃灯的声音沙哑低沉,却带着一种让人不由自主信服的力量,“子牙先前态度确实太过了,但该退的也都退了。那太阴星君一再插手,确实过了分寸。”
他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帐内众仙,最后落在西岐城外那煞气冲天的十绝阵方向,语气坚定:“下一次,便由贫道亲自出手拦下她,定不让她再坏了我阐教的事。”
得到副教主的承诺,阐教众仙脸上终于露出几分松快神色,纷纷起身告退,各自回营帐打坐调息,养精蓄锐待明日破阵。
芦篷之内重归寂静,燃灯看着空荡荡的大帐,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一道只有他自己能察觉的隐晦神念自眉心悄然飞出,跨越无尽虚空,径直朝着九天之上那座清冷孤寂的广寒宫飞去。
几乎是同一时刻,广寒宫月桂树下静坐的嫦娥缓缓睁开双眼。那道神念在她身前化作一行淡金色小字:“我虽有意助星君救下同门,奈何阐教弟子已然不满,明日恐要与星君做过一场,还望星君勿怪。”
嫦娥看着那行字,清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嘲弄。这燃灯,行事依旧这般滴水不漏——既想卖她一个顺水人情,又不愿彻底得罪阐教,便想出这么一出“被迫为敌”的戏码,当真是好算计。
“也罢。”嫦娥轻声自语,声音清冽如月下流泉,“既然你想演,我便陪你演上一场,看看这封神大戏,还能生出多少变数。”
她素手微抬,一道更为清冷的银色神念自指尖飞出,划破天际,径直落入太阴星深处。正在捣药的玉兔猛地一颤,停下手中玉杵,对着广寒宫方向恭敬行三拜九叩之礼,随即身形一晃,舍了药臼化作一道银光,朝着幽冥血海的方向疾驰而去。
翌日清晨,西岐城外云雾未散,两军已然再次对垒。十绝阵中第七座大阵——落魂阵,轰然开启。阵门大开的瞬间,阴风怒号着从阵内涌出,裹挟着凄厉的鬼哭之声,无穷无尽的灰色雾气翻涌不休,仿佛能吞噬世间一切生灵,连天光都被染得昏暗下来。
阵主姚宾立于阵前,黑袍在阴风里猎猎作响,脸上满是狰狞笑意,目光扫过西岐阵营时,带着几分肆无忌惮的挑衅。
而西岐这边的芦篷之内,气氛却凝重到了极点。姜子牙躺在病榻上,双目紧闭,气息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头顶之上三魂七魄已然离体大半,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朝着落魂阵的方向飘去。若非燃灯道人赐下的“定魂珠”悬于他头顶,散发着柔和的宝光镇定神魂,此刻的姜子牙恐怕早已魂飞魄散,魂归封神榜了。
阐教众仙围在病榻旁,个个面色凝重。赤精子看着气息奄奄的姜子牙,眼中怒意难掩:“这姚宾的落魂之术太过歹毒,竟以草人为媒,日夜拜祭,隔着千里之地都能摄人魂魄,实在可恶!”
他转过身,对着燃灯躬身一拜,语气坚定:“老师!弟子愿往阵中走一遭!我那太极图可护元神不失,定要破了此阵,斩了姚宾小儿,为子牙师弟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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