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文殊斩秦完，十绝启战（1/2）

两道流光自灵柩灯中飞出，如月华与星辉交映，缓缓落在西岐与绝龙岭之间的战场中央。流光散去，嫦娥与燃灯道人的身影清晰显现——嫦娥身着素白宫装，裙摆垂落间隐有太阴清气流转，目光扫过战场时，周遭的风似都缓了几分；燃灯道人手持灵柩灯，灯芯幽蓝火焰静静跳动，古铜色的灯身泛着岁月沉淀的光泽，他抬手间，那盏恢复巴掌大小的古灯便化作一道流光，没入其宽大的袖袍之中，不见踪影。

两人并肩而立，虽未释放半分威压，却似在天地间划出一道无形界限。西岐城门处，阐教十二金仙列阵而立，广成子紧握番天印的手微微一松，赤精子收敛了阴阳镜的微光，玉鼎真人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他们虽不知二人在灵柩灯中所言，但见嫦娥与燃灯同出，心中皆有疑虑。绝龙岭方向，十座大阵按八卦方位排布，黑雾翻涌如墨，杀气与怨气交织升腾，将整片天空染成灰黑色，十天君立于各自阵前，秦完骑着黄斑鹿，手中金锏泛着冷光，赵江、袁角等人亦神色孤傲，眼中杀机毕露，死死盯着西岐阵中的阐教众人。

双方的气机在虚空中碰撞，无形的压力如同厚重的云层，压得战场周围的士卒呼吸都变得沉重。西岐的士兵握紧了手中的戈矛，截教阵中负责护阵的修士也祭出了法器，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展开厮杀。

嫦娥的目光先落在绝龙岭的十绝阵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十阵之中，天绝阵的黑雾最为浓郁，隐约可见阵内雷光闪动，显然是秦完已将阵法催动至极致。她转头看向燃灯，眼中无波无澜，似在确认此前的约定。燃灯会意，袖袍轻挥，一道温和的传音悄然送入阐教众仙耳中：“我会尽量让星君不出手，不插足，剩下的，便看你们自己的了。”

广成子等人闻言，心中稍定。他们虽对嫦娥的立场仍有疑虑，但燃灯作为阐教副教主，其言语自有分量。广成子上前一步，番天印悬浮于身前，沉声道：“既如此，我等便依计行事，先破此十绝阵，再论后续！”十二金仙齐齐颔首，目光再次落向那凶名赫赫的十绝阵，神色凝重如铁。

十绝阵中，首阵便是天绝阵，由十天君之首的秦完坐镇。此阵以一道先天清气为根基，阵内引动九天神雷，变化无穷，雷鸣电闪不绝，凡躯入阵，只需一瞬，便会被那狂暴的雷霆之力劈为飞灰。当年秦完在截教修行时，曾得通天教主指点，将先天清气与雷霆之术相融，此阵一成，便有“绝天绝地”之称，寻常金仙都不敢轻易涉足。

燃灯道人抬头望向天绝阵，目光扫过阐教众仙，缓缓开口：“此阵为十绝之首，威力非同小可，需有人先入阵探查虚实，哪位师侄愿往阵中走上一遭？”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战场，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音刚落，阐教阵中便有一人越众而出。此人身着青色道袍，手持一杆方天画戟，面容刚毅，正是玉虚宫三代弟子邓华。他对着燃灯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有力：“弟子邓华，愿为师叔探阵！”邓华在玉虚宫修行数百年，虽未及金仙之境，却也练就一身扎实的道行，此次主动请战，亦是想为阐教出力，证自己道途。

燃灯看着邓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早已掐算得知，邓华乃封神榜上有名之人，此番入阵，必是应劫而去，再无生还可能。心中虽有惋惜，却也知晓封神量劫自有定数，不可强行更改。他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既有此心，甚好。此行凶险，万望小心。”

邓华大喜，高声应道：“弟子定不辱命！”他提着方天画戟，转身朝着天绝阵大步走去。步伐沉稳，每一步落下，都在地面留下浅浅的印记，显露出他此刻坚定的心境。西岐阵中的众仙看着他的背影，神色各异，有担忧，有敬佩，却无人出言阻拦——他们皆知，探阵之事，总要有人去做，这便是量劫中的宿命。

邓华在天绝阵外百步驻足，拱手朝着阵门朗声道：“秦道兄，我闻此阵暗合杀伐之数，然生灵涂炭非天道本愿。今奉玉虚宫谕令而来，还望道兄暂息干戈，容我等共参玄理，化解此劫。”这番话虽平和有度，却让西岐将士听出其中深意，顿时阵前呼声渐起，士气愈盛。

阵门徐徐开启，秦完乘黄斑鹿缓步入前。玄色道袍随罡风轻摆，玉带环佩间隐有微光流转。他垂眸打量邓华，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弧度：\"阐教此番遣来的道友，倒是与前几位一般的行事作风。\"尾音轻扬，袖中金锏折射的冷芒，似将周遭温度都压低了几分。

邓华眉间微蹙，神色肃然沉声道：\"秦道友既执迷不悟，便请指教我阐教玄妙。\"话音方落，掌中方天画戟化作一道银虹，划破虚空直取秦完咽喉。戟势虽未裹挟风雷之声，却暗含绵密道韵，每一寸锋芒都凝着九转金丹的修行真意。

秦完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催动黄斑鹿侧身避开，手中金锏顺势横扫，朝着邓华的腰间打去。金锏速度极快，带着风声，若是被击中，怕是筋骨都会断裂。邓华急忙收戟格挡，“铛”的一声脆响，金锏与画戟碰撞，火花四溅。邓华只觉手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心中暗惊秦完的力道竟如此之大。

两人在阵前你来我往，交手数合。邓华虽奋力抵挡，却渐渐落入下风——秦完毕竟是修炼多年的金仙，道行远在邓华之上，交手间处处占得先机。又斗了片刻，秦完故意卖了个破绽，拨转鹿头，转身便往天绝阵中退去，似是不敌而逃。

邓华不知是计，只道秦完已露败象，心中大喜，大喝一声：“哪里走！”想也不想便提着画戟追了进去。他一心想要建功，却未曾察觉，秦完退走的方向，正是天绝阵的核心区域，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邓华前脚刚踏入阵门，周遭的景象瞬间剧变。原本清晰可见的绝龙岭山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混沌虚空，脚下没有实地，只有无尽的黑暗。头顶之上，无穷无尽的灰色劫云汇聚，云中电光如同银蛇般疯狂窜动，发出“滋滋”的声响，令人心悸。

“轰隆！”

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震得邓华心神一颤。他还未回过神来，一道水桶粗的紫色惊雷便已裹挟着毁灭一切的气息，自劫云之中当头劈下！那惊雷速度快到极致，快到邓华甚至来不及祭出任何法宝护身，只能眼睁睁看着紫色雷光逼近。

“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响彻阵内。邓华的身体在那紫雷之下，连一息都未曾撑住，便被狂暴的雷霆之力化为焦炭，冒着黑烟坠落于虚空之中。唯有一道微弱的真灵，自焦炭中飞出，带着几分不甘与茫然，径直朝着朝歌方向的封神台飞去——那是他命中注定的归宿，亦是封神量劫中无数生灵的宿命。

天绝阵门缓缓打开，秦完拎着邓华的首级走了出来。他将首级高高举起，对着西岐阵中高声叫阵：“阐教门下，还有谁敢再来观我天绝阵！”声音中满是嚣张与挑衅，截教阵中的修士见状，纷纷欢呼呐喊，士气高涨。

西岐一方，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天绝阵那霸道绝伦的威力震慑当场，脸上满是震惊与凝重。邓华虽非顶尖高手，却也是玉虚宫弟子，竟连阵主的全力一击都未能接住，便已身死道消，可见此阵之凶险。姜子牙捻着胡须的手停在半空，眼中满是忧虑；十二金仙神色各异，广成子眉头紧锁，赤精子面色阴沉，皆在思索破阵之法。

燃灯道人看着秦完手中邓华那死不瞑目的头颅，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数载道行，一朝化为流水，空有志向，却难逃量劫宿命，可悲，可叹。”他转头，目光落在十二金仙中的文殊广法天尊身上，沉声道：“文殊师侄，此阵威力虽强，却也并非无懈可击，你修行最深，且精通破阵之术，此阵，便由你来破吧。”

文殊广法天尊闻言，手持拂尘自人群中走出。他身着杏黄道袍，面容慈悲，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光，脚步沉稳，走到燃灯面前躬身一礼，声音平和而坚定：“弟子遵法旨，定当破此恶阵，为邓华师弟报仇，也为阐教扫清障碍。”

说完，文殊一步踏出，身形如清风般飘然而至两军阵前。他看着秦完，目光平静，没有半分怒意，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通透：“秦完道友，你我本是同源，皆为道门弟子，无冤无仇。奈何封神量劫开启，道途之争无可避免，今日在此动手，只为了结此前因果，非是我等有意灭却慈悲，还望道友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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