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问道火云洞（1/2）

白泽的话如一块巨石，投入看似平静的水晶宫殿，却未在嫦娥的心湖中掀起半点涟漪。殿内陷入微妙的沉寂，巫支祁垂手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唯有水波偶尔拍打殿壁的轻响，衬得气氛愈发凝重。白泽说完，只是苦笑着垂眸，静静等待嫦娥的宣判，羽扇停在掌心，指尖微微泛白——他知道，这是妖族最后的机会。

嫦娥的心念却在这一瞬间急转千百次。白泽的话句句属实，巫妖大战后，巫族其实是赌赢了：他们用兵主蚩尤与战神刑天的牺牲，换来了整个族群与人族的深度绑定，达成“人兴则巫兴”的因果闭环。只要人族仍是天地主角，巫族的血脉便永不断绝，这是后土化身平心娘娘后，为巫族谋划的最后生路。

可妖族呢？他们看似有女娲这位圣人靠山，却没人敢戳破那层窗户纸——女娲更是人族圣母，她靠“抟土造人”的无量功德成圣，道基早已与人道紧密相连，而非妖族。指望她为了旧日情分，公然对抗人道大势、损害人族利益，绝无可能。白泽等人数次求见娲皇宫却不得其门而入，便是最好的证明。从女娲这边看，妖族的困境确实是个死结。

但凡事总有一线生机。嫦娥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道身穿八卦道袍、手持琴瑟的身影——人族三皇之首，天皇伏羲。他曾是妖族帝皇，统领洪荒妖族的存在。这盘看似无解的棋局，真正的活扣，其实在这里。

“巫族能与人族相合，是因为平心娘娘在幽冥镇压轮回，为人族、为天地立下无量功德，这份因果，足以让两族共生。”嫦娥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条理，“你们妖族，又能拿出什么，来换这份‘共生’的资格？”

白泽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光亮，他听出了嫦娥的话外之音——路，并未堵死。他上前一步，语气急切却不失恭敬：“我妖族愿献出北俱芦洲所有妖族的堪舆图，标注山川走势、险地分布，更愿奉上族中珍藏的天材地宝，助人族开疆拓土，填补洪水过后的资源空缺！”

“不够。”嫦娥轻轻摇头，语气平淡却直戳要害，“人族大兴已是天道大势，北俱芦洲虽地处苦寒，却也迟早会纳入人族疆域，你们给出的，不过是人族本就该得到的东西，算不上‘交换’，更撑不起两族共生的因果。”

白泽脸上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嫦娥说得没错，妖族如今能拿出的东西，在人道大势面前，确实显得微不足道。

“不过，此事也并非全无转机。”嫦娥话锋一转，打破了殿内的绝望氛围，“我需去见一个人，能否为妖族争得生机，要等我见过他之后，才能知晓。”

白泽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惊喜，他对着嫦娥深深一拜，声音都有些颤抖：“星君大恩，妖族没齿难忘！若能求得一线生机，我妖族日后定当唯星君马首是瞻！”

嫦娥没有应承这份承诺，只是平静地看向巫支祁：“你们在此等候消息，在我回来之前，约束好淮水，不得再让洪水泛滥伤人，更不许阻挠大禹治水。”

“是！小妖遵命！”巫支祁连忙躬身应下，此刻他再无半分之前的嚣张，只剩下对嫦娥的敬畏。

嫦娥不再多言，转身向殿外走去。脚步踏出殿门的瞬间，周遭的水流自动分开一条通道，她化作一道清冷的月华，瞬间冲出浑浊的淮水水面，落在岸边。

大禹正率领着治水百姓在岸边焦急等待，有的人频频望向水面，有的人低声祈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忐忑。见到那道熟悉的白衣身影出现，所有人的眼中瞬间迸发出希冀的光芒，大禹更是第一个迎了上去，急切地问道：“星君！那淮涡水神巫支祁，可曾伏法？”

嫦娥看着他那张被泥水、疲惫与焦虑刻满沟壑的脸，心中轻轻一叹。她摇了摇头，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凝重：“那妖神巫支祁乃是淮水本源所化，在水中遁法玄妙无比，且有淮水气运加持，极难擒获，此次未能将其镇压。”

大禹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望，他垂下手，望着不远处依旧汹涌的洪水，眼中满是无力——治水已近百年，若连巫支祁这关都过不了，之前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不过人皇不必担心。”嫦娥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安抚的力量，“我已知晓克制他遁法的关键，这便去借一件专克水行的法宝。待我归来之时，便是那妖神授首之日。在此期间，你们好生休整，修补堤坝、安抚百姓，切莫再靠近淮水，以免遭那妖神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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