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圣人言说洪荒局，妖神现世阻治水（2/2）

“更何况，此事还牵扯到了妖族。”通天教主话锋一转，让殿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巫妖大战后，妖族看似沉寂，实则并未消亡——妖师鲲鹏仍在北海蛰伏，当年的十大妖帅也还有几位隐世不出，而这巫支祁，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女娲娘娘久居娲皇宫，对此事不曾发声；人族三皇中的天皇伏羲，本是妖族前皇转世，与妖族有着斩不断的情分。”通天教主每说一句，嫦娥心中勾勒的因果大网便清晰一分，“若此时有势力出手斩杀巫支祁，便是公然与妖族为敌，不仅会触怒女娲圣人，还可能让伏羲天皇对该势力生出芥蒂——这等后果，没有哪个势力愿意承担。”

嫦娥终于理清了其中的纠葛：人族要治水，必须过淮涡；淮涡水神巫支祁是上古大妖，背后牵扯着妖族的颜面与残存势力；而人族与妖族之间，又有伏羲天皇这层藕断丝连的关系；女娲圣人态度不明，阐教、截教、天庭各有顾忌，谁都不愿当这个“出头鸟”。这俨然是一盘错综复杂的棋局，各方势力都在观望，无人敢轻易落子。

“所以，不是动不了巫支祁，而是不能随意去动。”通天教主做出总结，他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如剑，牢牢锁定了嫦娥，“这盘棋，诸圣皆在观望，大能们各有顾忌，唯独你，是个例外。”

嫦娥心中瞬间了然——老师召她前来，便是要让她做这个破局之人。

“你非人族，非巫族，虽入我截教，却也与妖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通天教主缓缓说道，“当年巫妖大战末期，帝俊为求你庇护妖族残余，曾将半成妖族气运赠予你。这份气运至今仍在你体内，妖族之人虽不说，却也认你这份‘情分’。”

“由你出面对付巫支祁，在妖族看来，算是‘内部事务’——毕竟你身负妖族气运，出手管教同族大妖，不至于引起妖族残余势力的剧烈反弹；你是我截教弟子，背后有圣人撑腰，足以让巫支祁背后的鲲鹏等人不敢轻举妄动；而你帮助人族治水，又能获得人道功德，进一步稳固你的准圣道果，甚至有望触摸更高境界。”

嫦娥彻底明白了老师的用意。这其中的算计环环相扣，既避开了各方势力的忌讳，又能为她自身积累功德，堪称一举三得——不愧是圣人手笔，早已将所有因果都算计在内。

“弟子明白了。”嫦娥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再次平静地躬身一拜，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定不辱老师所托，助大禹平定淮涡，完成治水大业。”

通天教主的眼中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许，他要的便是这份干脆利落，不纠结于因果，不畏惧于强敌。“巫支祁神通广大，擅长控水与变化，且有淮水本源加持，你需小心行事。”他挥了挥手，一道青色剑气从指尖飞出，落在嫦娥面前，化作一枚刻有“上清”二字的令牌，“此乃我截教护教法令，持此令牌，可调动淮水流域的截教弟子协助于你，若遇生死危机，也可凭此令牌向我传讯。”

嫦娥双手接过令牌，令牌入手温润，一股熟悉的圣人气息包裹着她，让她心中安定了许多。“多谢老师。”

“去吧。”通天教主闭上双眼，重新恢复了与天地同寂的状态，“人族已在洪水之中挣扎多年，等不了太久了。”

“是。”嫦娥再次行礼，随即转身，没有丝毫停留。她手持护教法令，化作一道清冷的月华，瞬间便消失在了碧游宫外。这一次，她的方向不再是太阴星，而是洪荒大地那片被滔滔洪水淹没的区域——淮涡之地，正等着她去破局。

碧游宫内，通天教主缓缓睁开双眼，望向嫦娥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他轻声自语：“巫妖余孽、人道大势、先天因果……这盘棋，也该有个了断了。”话音落下，他周身的气息再次与天地融合，仿佛从未开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