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兵主归心，战火将燃（2/2）

九凤缓缓起身，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眼中却燃烧着狂热的崇敬。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蚩尤那张布满风霜却充满力量的脸，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兵主，您或许早已忘记前世的记忆，但您的血脉不会说谎！您乃是上古巫族最强大的大巫之一，执掌天下兵戈，故号‘兵主’！”

她伸手指向蚩尤手中的巨锤，又指向祭坛周围散落的青铜兵器：“您看！您锻造兵器时，天地煞气会自发汇聚；您挥舞锤斧时，连山石都会跟着震颤——这不是巧合，是您血脉中烙印的‘兵戈之道’！当年巫妖大战，您率巫族勇士冲锋陷阵，连妖族的十大妖帅都要避您锋芒！只是大战落幕，巫族衰败，您才不得不转世重生，隐于这九黎部落之中！”

“巫族……巫妖大战……”这两个词像两把重锤，狠狠砸在蚩尤的脑海里。刹那间，无数残破的画面在他眼前闪现：顶天立地的巨人手持骨杖，与背生双翼的妖神在云端搏杀；猩红的血液染红了洪荒大地，无数族人倒在血泊中，却仍在嘶吼着冲锋；还有一道模糊的身影，手持巨斧，在尸山血海中怒吼，那身影的轮廓，竟与他此刻的模样渐渐重合！

“呃啊——”蚩尤猛地捂住脑袋，体内的血液仿佛被点燃，灼热地在血管里奔涌。他能感受到，沉睡在骨髓深处的力量正在苏醒，四肢百骸都充满了爆炸性的能量，连周围的天地煞气，都在疯狂地向他体内涌入。

九凤将蚩尤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时机到了。她话锋一转，声音瞬间变得冰冷，带着刺骨的恨意：“兵主，您可知如今洪荒的局势？那些阐教的仙人，自诩玄门正统，看不起我巫族后裔，竟扶持一个黄口小儿做‘人皇’，想窃取大地气运，把我们这些巫族血脉，都变成他们的奴隶！”

“黄口小儿？人皇？”蚩尤猛地抬头，眼中的迷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锐利如刀的杀意。这个称呼他并不陌生——最近半年，常有斥候回报，黄河流域有个叫轩辕的部落首领之子，靠着仙人帮忙，吞并了不少小部落，声势越来越大。

“你是说，阐教要帮那个轩辕，来对付我们九黎？”蚩尤咧开嘴，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笑容里满是嗜血的意味。他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挑战。

“正是！”九凤斩钉截铁地说道，声音陡然拔高，让周围的九黎族人都听得一清二楚，“但兵主无需担忧！后土祖巫不忍看我巫族血脉沦为仙人走狗，特命我等前来辅佐您！刑天大巫已带着山林中的巫族遗民赶来，相柳大巫正召集水泽中的同族，风伯、雨师两位前辈也已在路上——所有尚存的巫族勇士，都将听您号令！”

她举起右手，风雷之力在掌心凝聚，声音里充满了煽动性：“我们要助您一统人族部落，让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看看，这洪荒大地，不是他们说了算！我们要重现巫族昔日的荣光，让所有生灵都知道，巫族的血脉，从未断绝！这天下，该由最强者主宰——而最强者，就是您，兵主蚩尤！”

这番话，如同烈火烹油，瞬间点燃了九黎族人的斗志。他们本就好战成性，常年在蛮荒中厮杀，最信奉“强者为尊”的道理。此刻听闻有强大的“同族”前来相助，又得知阐教仙人要扶持对手打压自己，一个个顿时血脉贲张，纷纷举起手中的兵器，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杀了轩辕！打跑仙人！”“追随首领！重现巫族荣光！”“九黎必胜！兵主必胜！”

嘶吼声汇聚成一股洪流，直冲云霄。祭坛上空的暗红色云层被震得翻滚不休，无数煞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在云层中凝聚成一尊模糊却狰狞的魔神虚影——那虚影手持巨锤，身披骨刺铠甲，正是蚩尤血脉中潜藏的“兵主”真身。

蚩尤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布满老茧，却能轻易捏碎岩石，此刻正散发着淡淡的红光。他不在乎什么“巫族荣光”，也不在乎什么“人皇气运”，他只相信手中的锤、部落的刀，只认“强者主宰大地”的道理。如今有人要挑战他的权威，还有更强的力量愿意站在他这边，这对他而言，就足够了。

“好！”蚩尤猛地抬头，眼中燃起滔天战意。他将手中的巨锤重重往祭坛上一顿，“轰”的一声巨响，整个祭坛都剧烈震颤，碎石飞溅，“既然他们要战，那便战！”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传遍整个九黎部落：“九凤！告诉刑天，告诉所有巫族兄弟——我九黎的仓库里，有的是青铜兵器；我九黎的勇士，早就等着一场大战！让他们尽快赶来，咱们一起，去会会那个轩辕，去会会那些阐教仙人！”

“吼！吼！吼！”回应他的，是整个部落的狂热咆哮。无数族人高举兵器，围着祭坛疯狂舞动，煞气与战意交织在一起，让这片南方蛮荒之地，都仿佛变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广寒宫内，桂树的影子在月光下摇曳，玉兔捣药的叮当声显得格外清冷。嫦娥静立于水镜之前，镜中正是九黎部落沸腾的景象——蚩尤的怒吼、族人的咆哮、云层中的魔神虚影，都清晰地映在她眼中。她素白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只是在看一场与自己无关的闹剧。

“一切，都如我所料。”嫦娥轻声呢喃，指尖拂过水镜边缘，激起一圈淡淡的涟漪。她早就知道，阐教扶持轩辕的举动，必然会触动巫族遗民的神经——那些沉睡在洪荒各处的巫族后裔，最恨的就是仙人干预人族事务，更何况是阐教这种自诩“正统”、处处打压异类的教派。

“元始天尊或许算到了人皇之争会有波折，算到了九黎部落会成为阻碍，却没算到，他要面对的，是整个巫族的反扑。”嫦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元始天尊一心想借辅佐轩辕分润功德，却忽略了人族血脉的复杂性——轩辕虽有“人皇”命格，身上却只有稀薄的巫族血脉，而蚩尤，却是货真价实的巫族大巫转世，继承了上古巫族的强悍战力与血脉执念。

水镜中，画面渐渐切换到轩辕部落的景象——广成子正在教轩辕排兵布阵，赵公明则在指导族人修炼炼体之术，两方虽有摩擦，却仍维持着表面的和平。嫦娥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哪里是人皇之争，分明是上古巫妖之争的延续。只是这一次，棋盘上的棋子变了——阐教成了当年的妖族，巫族还是那个巫族，而通天的截教，却因为一个赵公明，被绑在了轩辕的战车上，进退两难。”

截教本就主张“有教无类”，与巫族“万物平等”的理念有几分相似，可赵公明身为轩辕的老师，却不得不帮助轩辕对抗蚩尤，这无疑会让截教陷入尴尬的境地——帮轩辕，就是与巫族为敌；不帮轩辕，又会失去人皇功德，甚至可能被阐教抓住把柄攻击。

“有意思。”嫦娥终于露出一抹真正的笑意，她抬手一挥，水镜中的画面渐渐消散，“通天、元始、太上，还有蛰伏已久的巫族……越来越多的人入局，这盘棋，终于热闹起来了。”

她转身回到桂树下，拿起玉兔捣好的灵药，轻轻嗅了嗅。太阴星的清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起来如同冰雪雕琢的仙子，可那双清冷的眼眸中，却藏着掌控全局的野心。她知道，用不了多久，一场席卷整个洪荒的大战就会爆发，而她，只需要静静等待，等待着那些自以为掌控棋局的人，一步步走进她布下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