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绝望中的引擎声（1/2）

从镇头走到镇尾，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腐烂的梦境里。

高粱镇的规模不大，但死亡的气息同样浓烈。虽然不像县城那样尸骸遍野，但零星的、以各种扭曲姿态凝固在生命最后一刻的躯体，依旧冲击着李默的视觉和嗅觉神经。一具趴在自家门槛上的尸体，半张脸已经腐烂见骨，空洞的眼窝凝视着天空；一辆侧翻的三轮车下，压着一具小小的骨架，旁边散落着几个脏兮兮的塑料玩具。

“呕……咳咳……”

尽管肚子里早已空空如也，尽管已经经历过两次更剧烈的冲击，但那种生理上的厌恶和排斥感根本无法抑制。他弯下腰，隔着厚重的消防面罩，一阵阵地干呕，只有酸涩的胃液灼烧着喉咙，带来火辣辣的疼痛。

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淤泥，一点点淹没到他胸口。这个镇子，和之前的地方没有任何不同。死寂，毁灭，了无生机。

他几乎要放弃在这里找到任何有用东西的念头，只想尽快穿过这个镇子，继续用双脚走向天麻县——哪怕那意味着更漫长、更艰难的旅程。

就在他走到镇子最边缘，一座完全倒塌的二层小楼的拐角处，准备转向通往县道的路口时，他的目光被一抹异色吸引。

那是一辆摩托车。

一辆看起来半新不旧的男式摩托车，就斜靠在残破的墙壁旁，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但整体结构看起来完好无损。最关键的是——

钥匙！

那串带着一个卡通小挂件的钥匙，就那样插在点火开关上，在昏黄的光线下，反射着一点微弱的、却足以刺痛李默眼睛的光芒。

他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地攥紧，然后疯狂地跳动起来。血液“嗡”地一下冲上头顶。

他几乎是扑过去的，动作因为厚重的消防服而显得笨拙可笑。他颤抖着手，拂去摩托车座垫上的灰尘，仔细检查。油箱看起来是满的（或者至少不是空的），轮胎虽然有亏气，但并未完全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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