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埋汰的毒烟计划（2/2）
小鬼子前进指挥所。
坂本信义通过望远镜，清晰地看到了那如同死神镰刀般落下的炮火，精准地切断了他的步兵浪潮。
他的脸色从惊怒交加，瞬间变得铁青，握着望远镜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
“八嘎！八嘎呀路！”他再也维持不住所谓的“名将风度”，暴怒地咆哮起来，“他们的炮兵！为什么还在？！为什么能打出如此精准的拦截射击？！”
中村一郎也是满脸的难以置信和惊恐：“阁下……他们……他们似乎预判了我们的步兵跟进路线和时机……这……”
“还有那个！那个能摧毁战车的武器！到底是什么？！”
坂本信义猛地指向方东明所在的方向，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查！立刻给我查清楚！八路军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武器？！”
眼前的战局，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和预料。
坦克部队出师未捷，先折三辆，还被一种未知武器轻易摧毁；精心策划的步坦协同、炮兵掩护突击战术，被对方用打观察镜这种“土办法”和精准的炮兵分段射击层层化解；
如今，投入进攻的整整2个大队的步兵先锋，眼看就要被对方硬生生吞掉在阵地前！
奇耻大辱！这是他从军生涯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命令！”坂本信行猛地转身，眼神中闪烁着疯狂和狠戾，“炮兵联队，不顾一切代价，压制对方炮兵！
所有预备队，给我压上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下杨家川！我要让这里，成为16团的坟墓！”
他已经杀红了眼，准备孤注一掷，用人命来填平这道该死的防线。
然而，他的命令刚刚下达，还没来得及传达出去，前沿观察哨又传来了更坏的消息。
“报告阁下！八路军阵地侧翼出现不明数量援军，正在向我军进攻部队侧后迂回！
其抵抗强度骤然增加，我军先锋部队……先锋部队已确认玉碎大半，剩余人员正在溃退！”
“什么？！”坂本信义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溃退？帝国最精锐的士兵，竟然在占尽优势的情况下，被兵力、火力都远逊于己的八路军打得溃退？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
16团前沿阵地。
随着最后一小股负隅顽抗的鬼子被清除，阵地上暂时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硝烟味，以及满地狼藉的敌我尸体和武器残骸。
战士们来不及欢呼，也来不及悲伤，在各级指挥员的吼声中，迅速抢救伤员，加固工事，搜集弹药，准备迎接敌人下一波更疯狂的反扑。
每个人都清楚，刚才的胜利，是团长归来、新武器发威、炮兵精准支援以及战士们用命拼杀共同作用的结果，但鬼子的主力尚在，实力依旧远超我方，恶战还在后面。
方东明和吕志行在团部门口汇合了。
“老方！”吕志行一把抓住方东明的胳膊，眼眶通红，声音哽咽，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却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剩下无尽的后怕和庆幸。
“老吕，辛苦你了！”方东明用力回握了一下，目光扫过吕志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苍白憔悴的脸，以及他腰间那还没来得及解下的炸药包，心中了然，更是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这段时间，吕志行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方东明迅速收敛情绪，眼神恢复锐利，“鬼子吃了大亏，接下来要么恼羞成怒全线压上，要么会调整战术。我们必须提前准备。”
他拉着吕志行快步走进团部，直接趴到地图上，手指点向杨家川核心区域后方大约三里处的一个地方。
“这里，落风峪！”方东明语气斩钉截铁，“地形狭窄，两侧山势陡峭，如同一个口袋。
我建议，主动放弃杨家川核心阵地，逐步后撤，将鬼子主力引入落风峪！”
“主动后撤？”吕志行一愣，随即明白了方东明的意图，“你想在那里打一个伏击？
可是……鬼子会上当吗？而且，我们现有的兵力火力，就算占据地利，恐怕也很难吃掉鬼子主力……”
“硬碰硬当然不行。”方东明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所以我们不光要利用地形，还要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
他压低声音，快速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我们需要立刻动员根据地群众和民兵，大量收集干草、半干的柴火，还有……牲畜和人的粪便，越多越好。
秘密运送到落风峪峡谷内部，分层铺撒！干草在下，半干柴草和中，粪便在最上！”
吕志行先是疑惑，随即眼睛猛地亮了起来：“你是想……火攻？用粪便产生浓烟？”
“没错！”方东明重重一拳砸在地图上，“峡谷狭窄，一旦点燃，火势会迅速蔓延，粪便和湿草产生的浓烟极具刺激性，而且难以散去，能极大削弱鬼子的战斗力和视野！
到时候，我们的炮兵和部队守住两头，专打想突围的鬼子！就算不能全歼，也足以重创其主力，挫其锐气！”
这个计划大胆而冒险，甚至有些……“埋汰”，但在此刻，却无疑是打破僵局、以弱胜强的绝佳妙计！
吕志行只思考了不到三秒钟，便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干了！我同意！就这么打！”
两人迅速统一了意见。
“老吕，你立刻组织群众和民兵行动，务必隐蔽迅速！我去前沿指挥部队继续坚守。我会给你们再争取半天的时间，半天后，一切的都必须安排妥当。
届时我们会交替掩护，且战且退，会让鬼子觉得我们是被迫后撤，而不是有计划的引诱！”方东明语速飞快。
“好！你放心！”吕志行重重顿首。
命令迅速下达。
整个杨家川根据地再次高效运转起来。
前线部队开始依托残存工事，进行着“顽强”的抵抗，为后方的准备争取时间。
而在后方，成千上万的群众和民兵被发动起来，如同蚂蚁搬家一般，将一捆捆干草、一担担半干的柴火、一筐筐收集来的牲畜粪便（主要是牛马驴骡的，甚至还有一些紧急收集的人类粪便），悄无声息地运进了落风峪，按照方东明的要求，分层铺设在峡谷底部和两侧斜坡上。
为了增强效果，方东明还让人紧急配置了一批混合了硫磺、硝石等物的助燃火药包，分散埋设在燃料堆中。
一切，都在紧张而秘密地进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