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公堂私刑人惶惶 祠堂公审施家法(2/2)
张县令望向西门庆,面露难色。西门庆脸色铁青,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西门林一口咬定只是“吓唬”,那弩手更是毫无线索。王前带人搜遍短松岗及黑风峪,也一无所获。即使将这三厮严刑拷打,估计也供不出“塞北双煞”具体藏身之所,更不知弩手来历。难道真要让这杀身之仇不了了之?难道真要屈打成招?西门庆眼中戾气翻涌,几乎要按捺不住。
堂下气氛凝滞,陷入僵局。张县令如坐针毡,西门庆胸中怒火翻腾,西门林则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彻底瘫软在地,面如死灰,嘴唇哆嗦着,再也发不出半点声音!西门楷、西门桐也如同烂泥般委顿下去,眼中只剩下无边的绝望!他们万没想到,西门林竟如此愚蠢,将如此要命的证据藏在书房!
“拿…拿来我看!”张县令声音发颤。衙役慌忙将信件呈上。张县令抖着手翻阅,脸色越来越白,冷汗涔涔而下。信中笔迹确系杨彪无疑,内容与应伯爵所言分毫不差!甚至还有杨彪索要“介绍费”的段落!这已不是简单的买凶杀人,更牵扯到朝廷命官(杨知寨)的谋杀大罪!
“西门林!西门楷!西门桐!”张县令再无犹豫,惊堂木拍得山响,厉声喝道,“尔等勾结朝廷命官杨彪,买凶刺杀上官西门大人,罪证确凿,铁证如山!还不画押认罪!”
铁证如山,如山压顶!西门林三人再无狡辩余地,如同三条死狗,在早已备好的供状上按下了血淋淋的手印。
“好!好!好!”西门庆连道三声好,声音冰冷彻骨,眼中却燃烧着焚天的火焰!他转向张县令,抱拳道:“张大人!此案主犯既已认罪伏法,如何处置,自有国法!然西门庆尚有西门一族内务,需借宗祠了断!请大人行个方便!”
张县令哪敢说半个不字?连忙应允:“西门大人请便!请便!”
西门庆不再多言,带着如狼似虎的手下,押着面无人色的西门林、西门楷、西门桐及其几个成年子侄,直奔西门宗祠。应伯爵则小心翼翼收好那几封要命的书信,三角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西门宗祠,青砖黛瓦,此刻却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下。天井之中,黑压压跪满了被强驱而来的西门族人,无论老幼,皆抖如筛糠,大气不敢出。祠堂正厅,西门玄的牌位高居正中,烛火摇曳,映着西门庆那张因仇恨与杀意而扭曲的脸。他一身绯袍,端坐主位,左右王前、李从龙按刀侍立,煞气腾腾。谢希大、牛三、王魁带甲持刃,分立两侧。
“带上来!”西门庆声音如同九幽寒风。
西门楷、西门桐、西门林三人被拖死狗般拖至天井中央,按跪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西门庆缓缓起身,踱步至厅前台阶,目光如同刮骨钢刀,扫过三人:“尔等狗贼!侵吞祖产,买凶弑主,罪该万死!今日在列祖列宗面前,某便以家法,清理门户!”
他先指向西门林:“西门林!勾结外官,主谋行刺!鞭笞四十!锁石磨七日!生死由命!,倘若命大,再交官府法办。”浸油的牛皮鞭带着凄厉风声狠狠抽下!皮开肉绽,血珠飞溅!西门林惨嚎震天,四十鞭毕,已成血人,昏死过去,被套上沉重的生铁脚镣石磨,拖至角落。
“西门楷!西门桐!侵吞祖产,为虎作伥!鞭二十!罚跪祠堂三日三夜,向祖宗忏悔!名下所吞产业,即刻交割,连本带息,分毫不可少!然后一并交官府。”皮鞭呼啸,血肉横飞!二人惨嚎着被拖至祖宗牌位前强按跪倒。
西门庆复又扫视跪伏的族人,声音冰冷:“尔等皆西门血脉!当年袖手旁观,或落井下石!今日之果,昨日之因!凡当年侵吞吾父产业者,三日内,将田契、地契、房契,连本带利交割清楚,送至清河!少一分一厘,迟一刻一时,西门林之下场,便是榜样!”
祠堂内死寂,唯有血腥弥漫。西门庆目光如电,射向瑟瑟发抖的族人:“至于那刺杀本官的幕后主使之一,清河杨知寨杨彪…”他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意,从怀中缓缓掏出那几封染血的书信,“李从龙!谢希大!牛三!王魁!”
“末将在!”四人踏前一步,声震屋瓦。
“点齐本部精锐!备好甲胄刀枪!”西门庆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滔天杀意,“随某…兴师问罪,踏平杀虎寨营!血债…终须血来偿!”
正是:
祠堂血雨证如山,知寨营前战云翻。
孽火焚身终有报,且看豺狼斗一番!
欲知西门庆如何问罪杨彪,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