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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夫人枕边风送暖 小庆得授副都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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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中书心中了然。他深知夫人秉性骄纵,又好弄权,更知她深闺寂寞。那西门庆生得确实俊朗…一股微妙的、被冒犯的不快掠过心头,但旋即被更大的权衡压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副都头职位,换来夫人欢心,维系与蔡京的关系,更可借机观察那西门庆是否真如夫人所言堪用,抑或只是绣花枕头…甚至,将此子握在手中,亦可牵制日益跋扈的赵不立…一石数鸟,何乐而不为?至于那点可能的“绿意”,在滔天权势与利益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梁中书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拍了拍蔡夫人的手:“夫人慧眼识珠,处处为为夫着想,实乃贤内助。西门庆此子,确是可造之材。既然夫人举荐,赵县尉手下又正缺得力人手,这清河县副都头一职,便委了他吧。明日让周福拟好委札,用印便是。他们应该还在大名府等我的盐引呢。”他语气平淡,仿佛在安排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老爷圣明!”蔡夫人喜笑颜开,在梁中书脸上印下一个香吻,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媚光。

赵不立办成了盐引大事,与西门庆等人一道,千恩万谢梁府,打马回到清河。三日后,清河县尉衙门。

大堂之上,气氛肃穆。赵不立身着七品武官常服,端坐主位,焦黄的脸上却无多少喜色,反而眼神复杂地看着堂下跪接委札的西门庆。他手中捧着的,正是盖着大名府府尹鲜红大印、墨迹未干的任命文书,以及一枚小小的铜制副都头腰牌。文书由梁府心腹周福亲自送达,言语间对西门庆颇多“期许”,对他这个顶头上司却只是客套几句。一股被架空、被利用的憋闷感,如同毒藤般缠绕着赵不立的心。

“西门庆!”赵不立声音洪亮,带着官腔,努力维持着威严,“蒙梁中书梁大人天恩浩荡,擢升尔为清河县副都头!掌缉捕盗贼、巡察地方、纠察奸宄之责!尔当恪尽职守,勤勉王事,上报天恩,下安黎庶!若有懈怠枉法,定严惩不贷!接印!”

“卑职西门庆,叩谢梁大人天恩!叩谢义父提携栽培之恩!”西门庆声音洪亮,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与昂扬。他双手高举过顶,如同承接圣物般,恭敬地接过那卷象征着权力与身份的委札文书,以及那枚沉甸甸的铜腰牌!入手冰凉坚硬,那铜牌上的纹路硌着掌心,却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的狂喜!

他缓缓起身,展开委札:朱红的府尹大印,如同燃烧的火焰,灼烧着他的眼睛!“兹委任西门庆为清河县副都头,协理捕盗、巡察、治安诸务…”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副都头!他西门庆,不再是寄人篱下的杂办,不再是仰人鼻息的爪牙!他是朝廷命官!是掌管生杀予夺、可号令三班衙役的副都头!一股掌控他人生死的权力感,如同汹涌的岩浆,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理智与伪装,几乎要从他眼中喷薄而出!他仿佛看到清河县那些曾欺辱过他的泼皮惊恐的脸,看到阳谷县夺他家产的族人颤抖的身躯,更看到梁府那扇巍峨大门在他野心面前裂开了一道缝隙!

堂下侍立的应伯爵、谢希大等一众衙役泼皮,看着西门庆手中那卷委札和腰牌,无不露出敬畏与艳羡的光芒。从此,这位“庆爷”,便是手握实权、可定他们生死的官老爷了!

西门庆强压下仰天长啸的冲动,将委札与腰牌仔细收好,贴身藏入怀中。他转身,对着赵不立再次深深躬身,姿态依旧恭谨到了极点,甚至比往日更甚:“义父!卑职能有今日,全赖义父多年含辛茹苦的教导与提携!若无义父收留,授以差事,引荐于梁大人驾前,焉有卑职今日?卑职定当竭尽全力,辅佐义父,整饬清河治安,扫清奸宄,绝不让义父失望。卑职的一切,皆是义父所赐!”他话语恳切,眼神真挚,将一个知恩图报的义子形象演绎得无懈可击。

赵不立看着西门庆谦恭依旧、甚至更显“感恩”的姿态,听着这番滴水不漏、给足自己面子的言辞,心中那股憋闷稍缓,但那股隐隐的不安却挥之不去。西门庆越是恭顺,他越觉得此人深不可测。梁中书越过他直接委任,蔡夫人那暧昧不明的态度…这一切都让他如芒在背。他挥挥手,语气复杂:“起来吧。既受朝廷恩典,当好自为之。明日便去接手王登科的差事,熟悉职司,莫要辜负了梁大人与本官的期望。”

“卑职遵命!定不负义父与梁大人厚望!”西门庆朗声应道,垂下的眼帘掩住了眸底翻涌的寒光。

回到赵府为他新安排的、独门独院的小小官廨(虽简陋,却已是身份象征),西门庆闩上房门。屋内寂静无声,他走到铜镜前,缓缓脱下那身象征着卑微杂办身份的靛青布袍,如同蜕去一层旧皮。接着,他珍而重之地取出那身崭新的、皂青色武官常服,指尖抚过冰凉的绸面,感受着那象征着权力的质感。他一件件穿上——内衬、外袍、束带,动作缓慢而庄重,如同在进行某种神圣的仪式。

铜镜中,那身合体的官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如松,眉宇间那股压抑已久的阴鸷与野心,在权力的映照下,再也无法掩饰,如同出鞘的利刃,寒光四射!他抚平衣襟上最后一丝褶皱,将那块沉甸甸的副都头铜腰牌,端端正正地系在腰间。冰冷的金属贴着肌肤,带来一种奇异的、令人战栗的满足感。

他走到书案前,铺开一张雪浪笺,饱蘸浓墨。笔锋落下,铁画银钩,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戾气与锋芒,写下两个大字——权!势!

写罢,他丢开笔,墨迹淋漓,力透纸背。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那两个字,仿佛要将它们烙印进灵魂深处。片刻后,他从贴身处珍重地取出那方染着金玉泪痕与血迹的素白汗巾。汗巾角那个小小的“玉”字,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刺目,如同一个永不愈合的伤疤。他将汗巾紧紧攥在手心,感受着那熟悉的触感与刻骨的屈辱记忆,眼神却再无半分痛苦与彷徨,只剩下一种混合着欲望、仇恨与冰冷决绝的坚定!

“金玉…”西门庆对着虚空,如同对着远在大名府深宅中受苦的爱人低语,声音低沉而嘶哑,“这副都头,只是第一步!终有一日,我要这天下,无人再能阻我!无人再敢夺我所爱!赵不立、梁中书、那些贪婪的族人…所有欺我、辱我、负我之人…都要用血来偿!”他每一个字都如同从牙缝中挤出,带着血腥的气味。

烛火跳跃,将他身着官服的巨大身影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扭曲、晃动,如同一个刚刚挣脱枷锁、披上人皮、从地狱深渊爬出的妖魔,正对着这个即将因他而腥风血雨的世界,发出无声的咆哮。

正是:

一纸委札换官身,蟒袍初着志已伸。

血帕怀中藏旧恨,清河从此起风云。

欲知西门庆如何行使副都头权柄,清河县又将掀起何等血雨腥风,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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