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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缠枝莲下,情饵钓杀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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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如注的夜晚终于在天际泛白时耗尽了最后一丝狂怒,铅灰色的云层被晨光撕开一道浅浅的裂缝,漏下几缕惨淡的天光,勉强驱散了些许浓得化不开的阴霾。雷朵集团别墅的琉璃瓦上还凝着未干的雨珠,圆润的水珠顺着瓦檐的弧度缓缓滚动,聚成豆大的水珠后“嗒”地坠落,砸在地面的水洼里,漾开一圈圈细碎的涟漪,倒映着灰蒙蒙的天、湿漉漉的树,还有别墅外墙那抹压抑的深褐色。

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冲刷后的湿冷气息,凉得能钻进骨头缝里,混杂着泥土的腥气、草木的青涩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早已被稀释到极致的血腥味——那是孙慈和阿坤的血,被暴雨冲刷了半宿,却依旧顽强地黏在空气里,像是这场惨烈对峙留下的最后一道烙印,挥之不去。

我和肖阳回到各自的房间时,热水顺着发丝淌下,冲刷掉身上的泥泞与血污,却冲不散那深入骨髓的寒意。皮肤被热水烫得发红,可指尖依旧冰凉,像是那场暴雨的冷意已经渗进了血液里。我裹着厚重的浴巾坐在床沿,望着窗外湿漉漉的草坪,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暴雨夜的画面:孙慈倒在泥泞中死不瞑目的眼睛、狙击弹击穿树干时飞溅的木屑、阿力凄厉的惨叫、还有那个藏在雨幕尽头、如同幽灵般的神秘狙击手。

那个影子,就像一根细密的针,深深扎在我和肖阳心里,拔不出来,也磨不掉。

接下来的几日,别墅里笼罩着一层死寂的压抑。孙慈和阿坤的“意外身亡”被我们伪造的“内斗血案”完美掩盖——我们故意在现场留下了阿力的指纹和挣扎痕迹,又让他“精神失常”被送去后山废弃仓库看管,对外只字不提真实情况。肖云海果然起了疑心,他坐在会事厅的红木主位上,指尖反复摩挲着象牙烟嘴,眼神阴鸷地扫过我们每一个人,那目光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恨不得剖开我们的五脏六腑看个究竟。

但丽丽姐的态度很微妙,她似乎有意偏袒我们,几次在肖云海面前打圆场,说孙慈向来跋扈,树敌众多,阿力又是出了名的冲动,这场内斗也算情理之中。再加上我和肖阳声泪俱下的“悲痛”表演——在灵堂里,我跪在孙慈的黑白照片前,额头抵着冰凉的供桌,哭得浑身发抖,肩膀一抽一抽的,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把胸前的黑衬衫都浸透了;肖阳则站在一旁,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眼眶通红,一声不吭,那副强忍悲痛、随时可能爆发的模样,比嚎啕大哭更能引人同情——肖云海的疑虑暂时被压了下去,只是集团内部的气氛愈发凝重,各派系之间的暗斗也从暗处搬到了明面上,每个人看对方的眼神都带着提防和算计。

而金秀惠,就是从这场哭丧开始,对我们耍起了心机。

她是青姑会的重要人物,青姑会虽常年驻在日本,却是雷朵集团内部实打实的势力,近几个月才被丽丽姐召回来,她到别墅不过半月。平日里总是穿着得体的套装,妆容精致,一口流利的中文夹着淡淡的韩语尾音,笑起来眉眼弯弯,露出两颗浅浅的梨涡,看起来温婉无害。哭丧那天,她穿着一身素黑的连衣裙,裙摆绣着细密的白色缠枝纹,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只插了一根素银簪子。她走到灵堂前,先是对着孙慈的照片深深鞠了三个躬,然后转过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我,眼神里满是“恰到好处”的同情。

“袈沙先生,节哀顺变。”她的声音放得很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递过来一方绣着白梅的手帕,指尖纤细,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涂着透明的护甲油,“肖伯母突然离世,任谁都难以接受,但你还要保重身体,肖雅小姐还需要你照顾。”

我接过手帕,指尖触到她的皮肤,冰凉滑腻,像蛇的鳞片。我低着头,没说话,只是象征性地擦了擦脸。

她又走到肖阳身边,声音放得更低,带着几分亲昵:“肖阳先生,我知道你和肖伯母刚相认不久,就遭遇这种事,心里一定比谁都难受。但你要挺住,雷朵集团还需要你,肖董事长也需要你。”说着,她微微前倾身体,靠近肖阳,一股甜腻的花香顺着她的动作飘过来,像是某种名贵香水的味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随时可以找我,青姑会与雷朵集团本就同属一体,我一定会尽力帮你。”

我眼角的余光瞥见,她说话时,眼神快速地扫过肖阳的脸,像是在观察他的反应,手指则下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那动作细微却刻意,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试探。肖阳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句“谢谢”,语气疏离,没有多余的表情。

可从那天起,金秀惠就开始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我们身边。有时是在餐厅,她会“恰巧”坐在我们邻桌,点一份和肖阳一样的黑咖啡,笑着说:“没想到肖阳先生也喜欢喝不加糖不加奶的咖啡,我还以为只有我这种常年熬夜处理事务的人才习惯这种苦味呢。”有时是在走廊,她会“偶遇”我们,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看似是讨论集团的业务,实则话里话外都在打探我们的行踪和想法:“袈沙先生最近好像经常去后山,那里风景虽好,但刚发生过那样的事,还是小心为妙。”“肖阳先生昨天和丽丽姐谈了很久,是关于集团接下来的布局吗?”

她的每一次出现,都带着刻意的亲近和隐秘的试探,眼神里的钩子藏都藏不住,像是在掂量一件商品的价值。可她并不知道,我和肖阳心里正被那个神秘狙击手的疑云缠绕,她的这些小动作,在我们看来,更像是别有用心的算计。

我和肖阳之间,也因为那个神秘狙击手,第一次出现了难以调和的分歧。

那天晚上,我悄悄来到肖阳的房间。他的房间陈设简单,一张红木书桌,一把真皮座椅,墙上挂着一幅看似普通的山水画,实则是我们用来传递信息的暗号载体。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将红木书桌的纹理映照得愈发清晰,桌面上放着一个黄铜烟灰缸,里面插着几根烟蒂,烟蒂上的烟灰还没完全散落,显然他刚抽过烟。

肖阳坐在真皮座椅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凸起。他的侧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冷硬,下颌线紧绷,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心。

“除了她,还能有谁?”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眼神却异常坚定,像是已经认定了答案,“那天暴雨夜,能在山林里精准狙击,且对别墅周围地形如此熟悉的人,本就没几个。金秀惠是青姑会核心人物,青姑会势力盘根错节,手下不乏顶尖高手,她常年在日本与金三角之间周旋,说不定早就练就了一手好枪法。而且,她没有理由害我们,反而有动机帮我们——孙慈一死,肖云海身边少了最得力的臂膀,青姑会正好可以趁机扩大在集团内的话语权,这对她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我站在房间中央,指尖冰凉,刚才刻意压抑的怒火此刻忍不住往上窜。脚下的地毯是深色的,踩上去柔软无声,却像是踩在烧红的铁板上,让我浑身不自在。“肖阳,你能不能清醒一点?”我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像是一把出鞘的短刀,“金秀惠是什么人?青姑会的人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她从哭丧那天开始就对我们耍心机,话里话外都是试探,你难道没看出来吗?那天的狙击手,枪法是顶尖的军用水准,不是随便练几年就能达到的——你想想,暴雨夜,能见度不足十米,风速又大,他能精准命中孙慈的胸口,还能在阿坤要拨号时瞬间击穿他的手腕,这种枪法,只有经过最严苛特训的军人才能做到!金秀惠一个常年周旋于权力场的女人,就算会用枪,也绝不可能有这种远距离、恶劣环境下精准调整射击目标的能力!”

“那你说,是谁?”肖阳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急切和困惑,“杨杰?他明明是要和我们接头的上司,按计划还没到汇合时间,怎么可能提前潜伏在后山,还能清楚知道现场的每一个动向?他要是来了,为什么不联系我们?‘毒蛇帮’?他们巴不得我们和孙慈两败俱伤,怎么会出手帮我们?还是雷朵集团内部的其他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杀孙慈,还敢公然帮我们这两个‘外人’?”

他的一连串反问,像重锤一样砸在我心上,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重量。我确实没有确切的答案,只能凭着卧底多年的直觉,死死咬定金秀惠不对劲。我走到书桌前,指尖按在冰凉的红木桌面上,纹理的凹凸感透过指尖传来,让我稍微冷静了一些:“我不知道是谁,但绝对不是她!她没有任何合理的理由帮我们!如果她真的想扩大青姑会的话语权,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看着我们和孙慈拼个你死我活,最后坐收渔翁之利,何必冒险出手?而且,她前几天故意在丽丽姐面前提起我们‘经常私下见面’,暗示我们形迹可疑,这分明是在挑拨离间,不是在帮我们!”

“那可能是她的障眼法!”肖阳固执己见,将手里的烟狠狠按在烟灰缸里,发出“滋”的一声轻响,火星溅起,又迅速熄灭,“故意做些小动作掩人耳目,让我们放松警惕,也让其他人不会怀疑到她头上。那天她肯定就在后山附近,不然怎么会那么巧,正好在我们最危险的时候出手?”

我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心里又急又无奈。肖阳一向沉稳理智,可这次却因为那个神秘狙击手的救命之恩,陷入了执念。他大概是觉得,在这人人自危的虎狼窝,能有一个“潜在盟友”太难得了,所以才会下意识地将金秀惠往“枪手”的身份上靠。可他忘了,卧底之路,一步踏错就是万劫不复,轻信一个心思深沉的女人,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的几日,金秀惠的试探愈发频繁。她会在会事厅里,借着和肖阳讨论青姑会与雷朵集团相关事务的名义,低声交谈,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我,像是在观察我们之间的关系。有时她会“恰巧”在我去书房查阅资料时出现,手里拿着一杯刚泡好的茶,笑着递过来:“袈沙先生,看你这么认真,一定累了吧?这是我特意泡的龙井,提神醒脑,你尝尝。”茶水温热,茶香浓郁,可我却不敢碰,谁知道她会不会在里面动手脚?

我几次想找机会和肖阳好好谈谈,让他看清金秀惠的真面目,可他要么以“忙着处理孙慈后事相关事宜”为由推脱,要么就是几句话就绕回“金秀惠可能是枪手”的话题上,让谈话不欢而散。每次争执后,我都能感觉到金秀惠看我们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得意,像是笃定我们会因为分歧而产生裂痕。

我知道,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了。如果肖阳一直被金秀惠迷惑,不仅我们的卧底任务会受到影响,说不定还会被她利用,成为她争夺权力的棋子,到时候别说端掉雷朵集团,我们能不能活着等到和杨杰接头,都是未知数。

这天深夜,别墅里一片寂静,只有走廊里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光线透过灯罩的镂空花纹,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像是一张张诡异的人脸。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床单的棉质触感粗糙地摩擦着皮肤,脑子里全是金秀惠那看似无害实则阴鸷的笑容——哭丧时她递手帕的动作、餐厅里她谈论咖啡时的眼神、走廊里她试探时的语气,每一个细节都在我脑海里反复回放,像是一根刺,扎得我心神不宁。还有肖阳固执的眼神,让我又急又无奈。

终于,我下定决心,悄悄起身。披上一件深色外套,布料的冰凉触感瞬间传来,我动作轻得像猫一样,推开房门。走廊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远处守卫房间里传来的轻微鼾声。脚下的地毯厚实柔软,吸走了所有脚步声,我贴着墙根快步走过,指尖划过冰冷的墙壁,墙上的壁纸带着细微的纹路,像是某种爬行动物的鳞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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