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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刀与柔的纠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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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野车驶离镇口时,车轮碾过被晒得干硬的红土,发出“沙沙”的摩擦声——那声音细碎却执着,像无数根细沙在啃噬轮胎。这单调的声响突然被夏川由美加的声音打断:“袈沙君,ちょっと待ってください。”她的尾音带着点异样的轻快,像被午后的风揉过的铜铃,余韵绕着车厢转了圈,不等我回应,已经侧身探向后座。

黑色帆布包被她拽得猛地晃了晃,边角磨出的毛边蹭过真皮座椅,发出“刺啦”一声轻响,上面别着的蛇形金属扣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光——那扣子是纯铜铸的,蛇鳞的纹路刻得细如发丝,指尖一碰就能摸到凹凸的质感,蛇头的三角眼嵌着颗极小的黑玛瑙,亮得像淬了毒。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出青白,指腹反复蹭过真皮握把的防滑纹路——那纹路是菱形的,被常年的掌心温度焐得温润,却此刻硌得我掌心发疼。我的余光死死钉在前方绵延的罂粟田,夕阳把粉白的花瓣染成金红,那些花瓣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光,像铺了一地凝固的血,连花萼上的绒毛都沾着细碎的光晕。可我眼角的余光却能清晰瞥见她的每一个动作:

工装外套被她利落地从肩头扯下,动作快得像收刀,深色的帆布与黑色紧身t恤摩擦,发出“窸窣”的轻响。t恤紧紧贴在她背上,勾勒出紧实的肩线和肩胛骨的轮廓——那是常年握枪、练格斗磨出的线条,没有半分冗余的软肉。随即她抬手拎出一件深色和服,从帆布包里拽出来时带起一阵微风,布料扫过座椅的声响轻得像呼吸。

那绝不是传统和服的繁复拖沓,是短款振袖样式,底色是浓得化不开的墨黑,像深夜里没星光的夜空。袖口和衣襟绣着暗金色的菱纹,针脚密得几乎看不见接头——每一针都细如牛毛,菱纹的边角锐利却规整,显然是曼谷老绣娘的手艺。布料是厚实的织锦,对着光看能看见丝线里掺着极细的银线,摸上去定是硬挺却不板滞,攥在手里能感觉到布料的筋骨。最特别的是腰侧,开了两道斜向的暗缝,用同色的丝线缝了隐形扣,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出——那分明是为了拔枪时不受阻碍,硬生生在和服的柔媚里嵌进了青姑会成员独有的锋芒。

她指尖勾着宽幅的和服腰带往腰间缠,动作熟稔得像演练过千百次。腰带是深棕色的棉麻料,上面用银线绣着细碎的蛇纹,与她耳后的刺青遥相呼应。她左手按住腰侧的暗缝,右手麻利地绕圈、打结,最后在腰侧打了个利落的蝴蝶结——那结不大不小,刚好衬出她练过格斗的紧实腰线,腰线以下的裙摆自然垂落,扫过座椅时带着布料的沉实感。

耳后的蛇形刺青在夕阳下晃了晃,墨色的蛇头朝着我这边,鳞片的纹路清晰可见,与和服衣襟的暗金绣纹莫名相衬,柔媚里裹着冷硬。她抬眼望我,左眉骨下方的疤痕被夕阳镀上一层浅白,像道凝固的月光,语气里带着点刻意的轻佻:“拠点に帰るのに远回りするから、楽な服に换えたの。”顿了顿,她往前凑了凑,雪松香水味混着和服上淡淡的檀香飘过来,“爱人のために服を选んで、プライベートで帰る感じがしないですか?”

最后半句的尾音扫过空气,像根细羽毛蹭过心尖,痒得人发慌。我含糊应道:“すごくいいです。”目光却依旧死死盯着前方的罂粟花田,心里的警铃炸得震天响——夏川由美加在青姑会里向来以劲装示人,伯莱塔92F永远别在腰间,连睡觉都穿着便于行动的作战服,靴筒里常年插着短刀。此刻她突然换上和服,哪里是为了“舒服”?分明是算准了我要维持“温和爱人”的面具,算准了我不敢在这印着蛇形标志的车里发作,才敢这样步步紧逼,把试探藏在柔媚的衣料里。

车驶过第二个关卡时,哨兵正靠在红土堆旁抽烟,看见兰德酷路泽的车牌末尾“73”,只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连通行证都没看——那是青姑会核心成员的特别标识,在雷朵营地里畅通无阻。金属栏杆升起时发出“吱呀”的钝响,刚过栏杆,夏川突然往副驾这边挪了挪,座椅的真皮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她身上的雪松香水味瞬间涌了过来。

那味道比在成衣铺时浓郁了数倍,不是浅淡的清冽,是像浸了雪松精油的棉絮,混着和服上淡淡的檀香——那檀香是沉水的老料味,不甜腻,带着点木质的冷,两种味道缠在一起,像张细密的无形网,往我身上层层缠绕,连呼吸里都裹着她的气息。

“袈沙君、メコン川のことを覚えてますか?”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和服衣襟的暗金菱纹,指甲是修剪得极短的方圆形,划过绣线的凹凸处时,能听见“嗒嗒”的轻响,声音却放得极软,像刚从蜜罐里捞出来的清酒,黏得能拉丝,“黒鸦の人に太ももを切られて、作戦服は深红の血で浸かり、布目の间に血痂が固まっていました。あなたは立てなくて、足がふらふらして…私がしゃがんで背负ったら、あなたの胸が私の後ろに当たり、息が後ろ首を热く焼くようで、「放っておいて、重いから」と小声で言いました。”

她侧过头,夕阳刚好从车窗斜射进来,落在她眼底,把瞳孔染成金红,亮得惊人,左眉骨的疤痕在光下泛着浅白的边:“あの时、ずっと私に依存してくれたらいいと思いました。いつもこんなに强く装わなくてもいいのに…痛いと言ってもいいのに。”

我握着换挡杆的手猛地顿住,金属杆的冰凉顺着指尖往掌心钻,连指缝都浸得发僵。我刻意扯出个笑,嘴角的弧度却硬得像被胶水粘住:“あの时は本当にありがとう。さもないと、メコン川の鱼に食べられていました。”试图把话题往“战友情”上引,可指尖已经沁出薄汗,顺着换挡杆的纹路往下滑——那汗是凉的,和掌心的燥热形成鲜明对比,连我自己都能听见胸腔里“咚咚”的心跳声,快得像要撞破肋骨。

她的眼神太直白了,像出鞘的短刀,刀鞘是柔媚的和服,刀刃却直戳我刻意维持的安全距离,连我藏在衬衫下的慌乱都快被她看穿。

夏川由美加却不接话,反而往前凑了凑,膝盖几乎要碰到我的座椅边缘,发出“轻响。和服的袖子顺着她的胳膊滑下来,露出小臂上那片浅褐色的薄茧——那茧子长在掌心向上的位置,刚好是握枪时扳机抵着的地方,边缘不规整,是无数次金属与皮肤的摩擦磨出来的,摸上去像砂纸的边角,带着粗粝的质感。

她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衬衫袖口的破口,那是阿逸的短刀划开的,边缘的棉线已经起了细密的毛茬,像晒干的茅草。“阿逸のナイフは深く切り込みましたね。”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指尖顺着破口往上滑,带着微凉的温度——那是没被阳光晒透的凉意,蹭过我手腕的皮肤时,激起一阵细小的鸡皮疙瘩,“当时は血が白いシャツから渗み出て、真っ赤な花のようでしたが、あなたは眉をひそめることさえしませんでした。”

指尖再往上半寸,就要碰到我手肘的擦伤——那伤还没结痂,贴着薄薄的纱布,我甚至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力度。心脏猛地一缩,我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肩膀撞得车门发出“咚”的轻响,方向盘也跟着偏了半寸,车轮碾过路边的碎石,发出“咔嗒”一声脆响,车身微微晃了晃。

“运転中です、気をつけて。”我的声音冷了些,像被车窗外的红土风淬过,尾音绷得发紧,喉结重重滚了一下,连吞咽的动作都带着滞涩。指尖早已沁出凉汗,顺着换挡杆的金属纹路往下滑,在菱形防滑槽里积了一小片湿痕。心里的弦更是绷到了极致——每一根都像拉满的弓弦,再碰一下就要断了。

她这根本不是试探,是赤裸裸的骚扰。在青姑会的地盘上,在这辆印着蛇形标志的兰德酷路泽里,她算得清清楚楚:我要维持“袈沙”对爱人温和、对前辈敬重的面具,绝不敢当众发作;她曾背着受伤的我跑过三里泥泞,这份“救命之恩”像根无形的绳,捆着我的手脚;更别提她是丽丽姐的左膀右臂,稍有不慎,我的卧底身份就可能暴露。

夏川由美加却从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那笑声软乎乎的,像偷吃到糖的猫,带着点得逞的狡黠,却没再往前凑,只是往后缩了缩,和服的菱纹袖口蹭过副驾座椅,发出“窸窣”的细碎声响。她转头望着窗外的红土,视线落在被车轮碾出的深辙上——辙印里嵌着碎草和细沙,在夕阳下泛着土黄色的光,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的怅然:“シャオヤさんは本当に幸せですね。あなたは彼女のために服を选ぶために亲自で来て、布の柔らかさまで确かめに来て、すごく気にかけています。”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和服衣襟的绣线,指甲划过暗金菱纹,留下浅浅的白印。顿了顿,她突然猛地转头,原本柔和的眼神瞬间收了回去,像收起的刀鞘,露出里面锐利的锋芒——那眼神亮得像淬了火的针,死死钉在我脸上,柔媚彻底褪去,只剩不加掩饰的执拗:“でも、私に対しては「先辈」への敬意だけですか?前の电话で「心の中にいる人」と言ったのは、嘘ですか?”尾音微微发颤,不是示弱,是藏不住的执拗,连耳后的蛇形刺青都跟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墨色蛇头仿佛也在盯着我。

我的舌头在齿间打了个结,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胸腔,刚要开口辩解,说“それは急いで言った言叶です——当时只是想让你答应陪我去镇上”,话还没到舌尖,夏川由美加已经像猎豹扑食般探过身。

她的动作快得惊人,右手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腕——指尖带着常年握枪的硬茧,指甲几乎要嵌进我腕间的皮肉里,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连手腕的骨头都跟着发疼。指腹的茧子蹭过我内侧细腻的皮肤,粗粝得像砂纸磨过,留下火辣辣的触感。她的眼神死死锁着我的脸,瞳孔缩成针尖,里面的执拗彻底压过了平日的爽朗,声音压得极低,却每个字都像钉子,扎得我耳膜发疼:“他の人は骗せますが、私は骗せません。”

她稍一用力,我的手腕被她攥得更紧,甚至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过来,和我腕间的凉汗形成鲜明对比:“あなたが私を见るときの目は、先辈に対する慌てではなく、心配性な慌てです——嘘をついている慌てです。”最后几个字她咬得极重,几乎是一字一顿,眼神里的锐利像要剜进我心里。

车窗外的罂粟花田还在往后退,夕阳把花瓣染成诡异的金红,可我已经无暇顾及——夏川的手像铁钳,攥着我的手腕,更攥着我藏不住的慌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就在这时,车刚好驶过一段被雨水冲得坑洼的土路——那片红土被车轮碾得支离破碎,混着拳头大的碎石和枯草茬,轮胎碾过其中一块棱角锋利的碎石时,发出“咔嗒”一声重响,力道大得像撞在铁板上,车身猛地往左侧晃了晃,中控台上的指南针都跟着“叮咚”轻响。

我几乎是本能地借着这股晃动的惯性,手腕猛地往回抽——夏川由美加攥得虽紧,却被车身的颠簸带得松了半分,我顺势挣脱,同时左手肘绷成直线,快准狠地撞向她的颈侧动脉处。这是侦察兵在徒手制敌课上练过千百次的动作,肘部发力时贴着腰侧拧转,着力点精准落在颈侧最软的那块皮肉上,力道掐得刚好:既能让神经瞬间麻痹导致晕厥,又不会震伤颈椎、造成内出血,连医官都查不出人为痕迹。

夏川由美加的眼睛猛地睁大到极致,原本锐利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里面还残留着未消散的执拗与诧异,嘴里的话卡在喉咙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模糊的“唔”。下一秒,她的身体就像被抽走了骨头,软软地往副驾靠背上倒去,头歪向一侧,长长的睫毛颤了三下,像被风吹得停住的蝶翅,最后彻底垂落,盖住了眼底的情绪。嘴角还抿着一丝未说完的诧异,唇瓣微微张着,呼吸从急促渐渐变得绵长平稳,胸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和服的暗金菱纹也跟着泛起细微的褶皱。

我撑着方向盘大口喘着粗气,胸口起伏得厉害,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滞涩的重,像有块石头压在肺上。耳膜里“嗡嗡”作响,是刚才动作太急导致的耳鸣,连车窗外罂粟花田的轮廓都有些模糊。指尖下意识抚过刚才被她攥过的手腕,那里已经留下了四道清晰的指印,深粉色的,嵌在皮肤里,摸上去还带着火辣辣的痛感,指腹蹭过纹路时,能清晰感觉到她指甲嵌出的细小凹痕。

目光落在她安静的睡颜上,夕阳从车窗斜射进来,刚好照在她左眉骨的疤痕上——那道当年被湄公河木屑划开的伤口,此刻泛着浅白的光,像条凝固的银线。和服的菱纹贴在她胸前,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墨黑的布料衬得她脖颈的皮肤愈发苍白。一股细碎的愧疚突然从心底冒出来,像针似的扎着——我还记得去年在“黑鸦”窝点,我被砍伤大腿,是她蹲下来一把把我架到背上,踩着泥泞的红土路跑了三里地,雨水混着我的血把她的作战服浸得发黑,她却笑着说“袈沙君の体重は意外と軽い”;医官缝伤口时我疼得冒冷汗,她又从口袋里摸出颗橘子味的水果糖,糖纸皱巴巴的,塞给我时还带着她手心的温度,甜得发齁。

可这愧疚只持续了两秒,就被骨子里的冷静狠狠压了下去。我盯着前方雷朵营地方向的轮廓,指尖不自觉地攥紧——若是让她继续纠缠,说不定会在回据点的路上追问到底,以她的敏锐,迟早会察觉我话里的破绽;一旦露馅,不仅杨杰交代的卧底任务彻底泡汤,连怀着孕的肖雅都会被牵连,丽丽姐的手段我比谁都清楚,肖雅肚子里的孩子,恐怕连生下来的机会都没有。

我侧过身,扯过后座的工装外套——那外套还带着夏川由美加身上的雪松香水味,帆布材质磨得有些软,我轻轻搭在她身上,特意把领口往颈侧拢了拢,刚好遮住肘击留下的淡红印子,又伸手扳动座椅调节杆,把副驾座椅往后调了十五度,让她半躺着靠在头枕上,发丝垂落遮住脸颊,看起来像跑了一下午路、累得睡熟的样子。

做完这一切,我才敢伸手碰她——指尖顺着和服腰侧的暗缝摸下去,布料下藏着个隐形口袋,伯莱塔92F的枪托刚好抵在我的指腹。那枪身带着她的体温,却一离开皮肉就泛出金属的冰凉,枪托上用刀尖刻的“雪”字纹路清晰,边缘被常年摩挲得光滑。我轻轻把枪抽出来,枪身不长,却沉甸甸的,握在手里能感觉到扳机护圈的弧度。拉开手套箱时,塑料隔板发出“吱呀”轻响,我把枪放进去,又从储物格里抽了张皱巴巴的纸巾垫在来后下意识摸枪,发现不在身上会起疑,徒增麻烦。

车窗外的夕阳渐渐沉得更低,把罂粟花田染成一片暗金,我盯着前方的路,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心跳终于慢慢平复下来,只是手腕上的指印,还在隐隐发烫。

剩下的路程我几乎把油门踩到底,越野车的引擎从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不是平日的平稳轰鸣,是带着震颤的、暴躁的声响,震得车门扶手都微微发麻,彻底盖过了车厢里的死寂。车轮碾过干硬的红土路,原本细碎的“沙沙”声变成了“咕噜噜”的急促摩擦,混着碾过碎石的“咔嗒”脆响,节奏快得像打鼓。车窗外的罂粟花田彻底成了模糊的金红色洪流——粉白花瓣被夕阳染透,风卷过时连成一片晃动的色块,连花萼上的绒毛都成了看不清的虚影,只有那股甜腻的香气,还固执地从车窗缝隙钻进来,呛得我喉咙发紧。

我死死盯着前方雷朵集团的轮廓,那片建筑群在暮色里像蛰伏的黑色巨兽,主楼的尖顶插在昏黄的天幕下,围墙外的蛇形旗帜耷拉着,没了风的支撑。脑子里像有台机器在反复运转,翻来覆去都是早已打磨好的说辞:夏川由美加帮着挑完衣服,又陪我绕路找宋伯改裙摆尺寸,来回跑了两趟,累得在车上睡着了。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方向盘,指节泛白,连虎口都绷得发酸——这个借口合情合理,夏川由美加向来对物资采买、布料剪裁上心,丽丽姐都夸过她“比裁缝还懂料”,没人会怀疑。耳鸣还没完全消散,和引擎声缠在一起,成了种尖锐的背景音。

到主楼关卡时,两个哨兵正靠在红土堆旁抽烟,烟蒂的火光在暮色里一闪一闪。看见兰德酷路泽的瞬间,他们立刻直起身,右手下意识搭在腰间的枪上——直到瞥见车牌末尾的“73”,那是青姑会核心成员的特别号码,才放松了些。其中一个高个哨兵往副驾瞥了眼,视线在盖着外套的夏川由美加身上顿了两秒,手里的枪杆微微一顿,眼神里闪过丝疑惑。

我赶紧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通行证,那是丽丽姐给的黑皮证件,封面烫着凸起的蛇形纹,翻开后里面印着我的照片和“袈沙”的代号,边缘的烫金在暮色里闪着微光:“夏川先辈は午後一绪に服を选んで、シャオヤさんのサイズを确认するために往复したんです,疲れて车の中で眠ってしまいました。”说话时我特意往副驾偏了偏头,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笑意,像在吐槽“前辈太负责反而累倒了”。

高个哨兵又扫了眼夏川由美加——她的头歪在靠背上,外套领口拢得严实,呼吸平稳得能看见外套微微起伏,再看看我手里的牛皮纸袋,彻底放下戒心,冲旁边的同伴抬了抬下巴。同伴拉下拉杆,锈迹斑斑的金属栏杆缓缓升起,铰链摩擦发出“吱呀——”的长响,在寂静的黄昏里格外刺耳。

推开房门的瞬间,一股沉郁的樟木香气先撞进鼻腔——是肖雅床头那对老樟木枕套的味道,混着淡淡的草药甜香,那是医官给她开的安胎药草,晒干后装在布包里压在枕下,味道清苦却温和。我顿了顿,指尖还残留着方向盘的冰凉,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肖雅正靠在床头看书,背后垫着个米白色棉麻靠枕,书页翻到中间,指尖夹着根银色书签,书签上刻着极小的茉莉花纹。米白色的床单衬得她皮肤愈发白皙,像浸了晨露的玉,阳光透过木格窗棂,在她发梢投下细碎的金斑,连她握着书页的指尖都透着粉,指甲修剪得圆润,没涂甲油,露出健康的淡粉色甲床。听见推门的动静,她立刻抬起头,眼尾瞬间弯成月牙,嘴角的梨涡浅浅陷下去,连声音都带着刚从书里抬眼的柔软:“你回来啦?”

目光扫过我手里的牛皮纸袋时,她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盛了碎星光,连身体都往前倾了倾:“买到衣服了?是不是你说的那种软乎乎的料子?”

我快步走过去,牛皮纸袋蹭过门框发出“轻响,随手放在床头的矮柜上——那柜子是柚木的,表面磨得发亮,上面还摆着肖雅的产检手册,封面写着她的名字。俯身抱她时,我刻意把左脸转向窗外,避开她的视线——怕她看见我还没完全消下去的红痕。手臂环过她的腰,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温软,后颈的薄汗已经干了,发丝蹭过我下巴,软乎乎的,带着樟木香气。

“嗯,挑了件鹅黄色的软云棉,还有件酒红色的薄棉外套,早晚凉的时候能披。”我的声音尾音放得轻,像揉了团棉花,指尖顺着她的背往下滑,轻轻落在她的小腹上——那里的弧度比早上更明显些,隔着洗得发白的米色棉布裙,能感觉到极轻极轻的起伏,是胎儿在里面动了一下吗?像片羽毛蹭过掌心,软得人心尖发颤,连呼吸都跟着放柔了。

肖雅的指尖先试探性地探进牛皮纸袋,指尖刚触到布料就顿了顿,随即整个手掌覆了上去——那鹅黄色的软云棉顺着她的掌心往下垂,带着自然的垂坠感,没有半分僵硬。她猛地把裙子拎出来,平铺在腿上,另一只手轻轻抚过裙面,从腰侧的褶皱一直滑到裙摆的茉莉绣纹,眼睛瞬间瞪得圆圆的,像浸了晨露的黑葡萄:“好软啊……”

话音刚落,她就把裙子往脸颊上贴,鼻尖蹭过布料,轻轻蹭了两下,笑得像个刚拿到麦芽糖的孩子,梨涡深深陷下去:“比我上次穿的曼谷真丝还舒服!真丝是滑溜溜的凉,这个是温温的软,贴在脸上像敷了块浸过凉水的棉絮,一点都不糙,连绣线都平平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发梢,投下细碎的金斑,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樟木枕套的沉水香顺着气流飘过来,混着她身上淡淡的草药甜香——那是医官给她敷的安胎药膏味,清苦里裹着点薄荷的凉,两种香气缠在鼻尖,像团温软的棉,让我绷得快要断裂的神经稍稍松了些。

“宋伯说这叫‘软云棉’,是今年清明后收的新料,在竹匾里晒了整整三个月,把潮气都晒透了,才织成布。”我抬手替她把颊边垂落的几缕碎发别到耳后,指腹刚碰到她耳后的皮肤,就觉出一片细腻的温热,能摸到一层几乎看不见的绒毛,像抚过刚抽芽的棉絮,软得不敢用力。指尖顺着耳后轮廓往下滑,刚好蹭过她颈侧的动脉,能感觉到细微的搏动——这鲜活的温度让我心里猛地一刺,像被细针扎了下:眼前的温柔是“袈沙”的伪装,是为了稳住身份演的戏,可肖雅的笑是真的,眼角的光像碎了的星光,连她把裙子贴在脸颊上时,布料印在皮肤的浅痕都是真的,那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烫得我指尖发僵。

“你真好。”肖雅仰头往我下巴上凑,唇瓣轻轻贴上来——那吻带着她唇间的微凉,还有刚喝过温水的淡甜,只是一碰就收了回去,像怕惊扰了什么。她的指尖顺势勾住我衬衫的衣角,刚好攥着阿逸那刀划开的破口处,边缘的毛茬蹭着她的掌心,她却毫不在意,只是轻轻晃了晃,声音软得发黏:“夏川前辈没跟你一起回来吗?上次她帮我找的清迈药草特别管用,之前晚上总腿抽筋,敷了两次就好多了,我还想当面谢谢她呢。”

“她累了。”我赶紧移开目光,看向窗外的老樟树——树叶被风吹得“簌簌”响,影子在床单上晃荡,刻意让语气听起来自然些,“挑衣服跑了大半个镇子,后来又陪我找宋伯改裙摆尺寸,来回绕了两趟,上车没多久就睡沉了。我让哨兵待会儿把她送回住处。”说着,我拿起矮柜上的酒红色外套,轻轻往她肩上披,指尖蹭过她微凉的肩头,特意把前襟拢了拢,避开她小腹的位置:“外面风大,老樟树的叶子都被吹得打旋儿,别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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