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守望台的影子(2/2)
话音刚落,望远镜里的景象变了。海浪退去,礁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间小小的木屋。老人年轻时的身影出现在木屋里,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桌角堆着厚厚的信,信封上都写着同一个地址。
“那是他的儿子,”顾星辞指着卷轴上跳动的星文,“去了海外读书,说好每年寄一封信回家。可五五年,信断了。”
望远镜里的画面又变了:老人每天都去海边的礁石坐着,怀里抱着那个布包——里面装着儿子前四年寄来的信。春去秋来,头发从黑变白,背从直变驼,礁石被他坐出了一个浅浅的凹痕,可那第五封信,始终没有来。
“胚胎的光,藏在他的牵挂里。”沈砚望着望远镜,镜筒上的锈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总觉得,只要一直等,就能等到儿子的信,哪怕只是一个影子也好。”
亚梦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那盏河灯。灯面上的“念念不忘”四个字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她把河灯放在望远镜旁,轻声说:“就像阿月的河灯记得要漂向远方,他的牵挂也记得要等下去。”
话音刚落,望远镜的目镜里突然闪过一道光。那个老人的影子站起身,怀里的布包打开了,里面的信纷纷飘向空中,化作一群白色的鸟,朝着海平面飞去。老人抬起头,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终融入了月光里。
与此同时,望远镜的镜筒里冒出一团柔和的光——那是第五个胚胎。光里飘着一片羽毛,像是信纸上掉落的碎屑,还带着淡淡的海水气息。
胚胎的光团飘到卷轴上,与之前的光团汇合。顾星辞展开卷轴,星文指向更遥远的东方:“下一个胚胎,在‘回音谷’。那里的风,能把没说出口的话,送回该去的地方。”
离开守望台时,亚梦把那盏河灯留在了望远镜旁。风吹过,灯芯轻轻晃动,在青石台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像一个温柔的回应。
望舒号的光轨再次延伸,车厢里,新找到的胚胎散发着淡淡的光。杉菜趴在窗边,看着守望台越来越远,突然说:“你们看,礁石那边好像有白色的鸟飞起来了。”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群白色的鸟正从海边的礁石上飞起,朝着远方的天际线飞去。翅膀掠过水面,溅起的水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像一封封被风吹起的信。
“是那些信变成的鸟吗?”杉菜问。
沈砚望着那群鸟,轻轻点头:“嗯,它们会把老人的牵挂带到该去的地方。就像回音谷的风,总会把没说出口的话,送回该听的人耳边。”
光轨朝着东方延伸,车厢里的栀子香还没散去,又多了一丝海水的咸涩。顾星辞的卷轴上,星文在光里跳跃:“回音谷的风,藏着最温柔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