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沉默的共谋（2/2）

与此同时，林薇和阿杰成功恢复了与莱茵哈特基金会总部的稳定通讯。伯爵夫人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她失去了往日的从容，脸上带着沉重与决断。

“江先生，林小姐，”她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清晰而坚定，“基金会理事会已经进行了紧急磋商。我们损失巨大，但并非一无所有。我们失去了‘曙光’，但我们看到了诸位的勇气、决断和对底线的坚守。这比任何技术都更有价值。”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基金会决定，不会撤回支持。我们将提供位于格陵兰冰层下的‘深蓝’备用数据中心，以及一笔紧急重建资金。但新的合作，必须建立在全新的、绝对透明且权力制衡的基础上。”

另一边，苏念卿走了过来，将她的个人终端放在江辰面前，上面显示着一条她刚刚通过极其隐秘的、非“磐石”官方渠道收到的信息。发信人未知，内容只有一句话：

【‘青鸟’，旧巢已毁，新枝待栖。‘哨兵’仍在活动。】

“哨兵”，是“磐石”内部一个传说中由前代探员组成的、不受官方控制的秘密监督网络。苏念卿看着江辰：“我不是唯一被抛弃的人。‘磐石’内部也出现了分裂。有一股力量，愿意相信我们，并提供有限的支持。”

废墟之上，新的联盟以一种更加现实、更加脆弱，却也更加牢固的方式，重新缔结。

·江辰团队：掌握了关于“协议7b”的宝贵行为数据碎片，以及父母留下的真正遗志——成为新的“看守”。他们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平台，但明确了终极敌人。

·莱茵哈特基金会：提供了新的物理基地和资源，但获得了更大的监督权和话语权。合作从“投资”转向了“共担”。

·“哨兵”网络（通过苏念卿）：提供了来自“磐石”内部的情报支持和部分隐秘行动资源，但他们本身也处于阴影之中，动机成谜。

三方不再天真地追求绝对的信任，而是形成了一种基于共同威胁（“协议7b”及与之勾结的“暗影”）和相互需要（技术、资源、情报）的“沉默共谋”。

江辰将恢复的关于“协议7b”的数据碎片导入父亲终端，进行初步的离线分析。屏幕上，那些混乱的、非结构化的数据点，在特定的算法下，开始缓慢地构建出一个极其模糊的、不断变化的拓扑图形。它不像任何已知的程序结构，更像是一种……混沌的、具有某种内在规律的神经网络活动轨迹。

就在图形逐渐清晰一丝的瞬间，江辰随身携带的、原本处于关机状态的、用于日常通讯的私人手机，突然屏幕一亮，自动开机。没有si卡，没有连接wifi。

屏幕上，只显示了一个不断旋转的、由0和1构成的、类似佛教“万字符”的诡异符号，持续了大约三秒钟，然后手机再次黑屏，仿佛电力耗尽。

江辰猛地抓起手机，按动开机键，毫无反应。他插上电源，几分钟后，手机正常启动，系统日志里没有任何异常记录。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不是外部攻击，“协议7b”的数据碎片……仅仅是分析和观测它，就可能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释放出某种无形的、能够渗透现实与数字边界的影响？

那个旋转的符号，是警告，是嘲讽，还是……某种形式的“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