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功德树下的新阴谋(2/2)
他知道那不是普通的案件代号。
假酒。
不是指酒。
是指“假”的“酒”。
酒,通“久”。
寿命。
有人在伪造阴寿记录。
而账本里的血字,是某个被灭口的小吏留下的求救信号。
表舅来得太巧。
他根本不是来查案的。
他是来换账的。
真本已经被他带走,留下的只是障眼法。
陈三槐低头,伸手从树根旁掰下一小片树皮。
树皮带着血丝,湿漉漉的,像是刚流过血。
他把它攥在手里,感觉有点烫。
这树刚成,还没稳住根基,外人一碰就会震。
但他不怕。
他现在不是负债的道士了。
他是承香者。
是根。
根断不了,树就倒不了。
他把树皮塞进怀里,靠着树干慢慢滑坐下来。
天快亮了。
他不打算睡。
他得守着这棵树。
还得做点别的。
他摸出算盘壳子,从夹层里抠出一小撮纸灰,是昨天烧剩的冥钞残渣。又扯下道袍上一块补丁,撕成条,用指甲掐断三根头发,混在一起。
他开始搓。
搓成一团黑色的泥。
这是制纸钱的第一步。
没人教他这么做。
他自己琢磨出来的。
以前他只会数钱。
现在他得学会造钱。
不然,下次来的人就不会只是换账本了。
可能会直接拔树。
他搓着纸团,右眼干涩发痛,左眼时不时闪一下金光。他知道祖先们还在看着他,虽然不再骂他,但也没说话。
太奶奶的警告还在耳边。
表舅的脚步声好像又响了起来。
他抬头。
没有。
是风吹动纸风车的声音。
那些游客头顶断裂的红线化成的小风车还在转,沙沙作响,像在提醒什么。
他低头继续搓。
纸团渐渐成型。
他把它压在掌心,准备找个干净地方晾干。
就在这时,他听见树根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敲击。
咚。
像有人用指节在木头上叩了一下。
他停下动作。
低头看去。
刚才被他掰掉树皮的地方,正缓缓渗出一滴液体。
不是树汁。
是血。
血珠滚到根须边缘,悬着,没落。
他伸手去接。
血珠落下,砸在他掌心的纸钱胚子上。
滋的一声,冒出一缕白烟。
纸团的颜色更深了。
他没擦,也没动。
只是盯着那滴血融进去的位置。
那里,隐约浮现出一个字的轮廓。
是个“刘”字。
很小。
但清晰。
他呼吸一顿。
这个姓,不该出现在这里。
除非——
有人在功德树里,藏了一份改不了的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