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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7千字〕建牙兵,培养班底,挑选精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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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场一角,被粗粗圈出一块地。

地面夯得死硬,边上插着削尖的木桩子,透着股生杀予夺的狠劲儿。

跟外面干活的吵吵嚷嚷不同,这儿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

一百二十条汉子,钉子似的钉在冰冷的硬地上。

是从辅兵和流民里扒拉出来的“硬茬”见过血的老卒,骨架粗壮的部落汉子,眼神里带着狼一样凶光的亡命徒。

寒风卷着雪沫子抽在脸上,刀割似的,没一个人动弹。

所有的眼珠子,都死死盯着空地前头那个人。

李骁站在那儿,吊着左臂,腰里挂着粗布裹着的“斩机”。

没披甲,就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袍,右肩旧伤的地方,绷带底下隐隐透出暗红。他身后,戳着俩人。

左边是孙二狗。断刃崖留下的疤像蜈蚣爬在他胸口,可这会儿站得笔直,眼神鹰隼般锐利,手里攥着一杆新打出来,闪着冷光的精铁长矛。

那股子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凶悍气,比啥盔甲都压人。

右边是老蔫巴。背还是佝偻着,腿也瘸,那只独眼浑浊得不行。

可他手里拎着的,不是锄头,是一面蒙着厚生牛皮,边儿包了铁皮的沉重方盾。盾牌往地上一戳,像块生了根的礁石。

他站在那儿,任凭风浪,纹丝不动。

“瞅见没?”李骁的声音打破死寂,冷得像戈壁滩上的石头蛋子,“孙二狗!老蔫巴!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他们身上的窟窿眼,比你们所有人加起来的都多,淌的血,够淹死你们几回!”

他的目光慢慢刮过那一百二十张或桀骜、或凶狠、或带着疑色的脸。

“今儿能戳在这儿的,算你们裤裆里还兜着点胆儿!可光有胆儿,顶个卵用!在吐蕃铁骑的马蹄子底下,在凉州高门那些弯弯绕里,胆儿就是送死的催命符!”

他猛地拔高嗓门,炸雷一样,“老子要的是能撕碎敌人的牙,是能撞破铁壁的角,是能跟着老子杀开一条血路的勇士。”

他顿住,让那带着血腥味儿的宣言在每个人心口砸出坑来。

“打今儿起,你们没名儿!只有号牌!你们吃的,是鹰扬戍顶好的粮!你们用的,是老子从牙缝里抠出来的铁打的刀!”

李骁的声音陡然转厉,透着股近乎残酷的决绝,“可你们要流的汗,流的血,要受的罪,是旁人的十倍!百倍!扛不住,现在就给老子滚出去掏大粪!扛住了,活下来,你们就是鹰扬戍的‘牙’!是老子的‘翼青’!”

“翼青!”这名字头一回被李骁在众人面前吼出来,带着开山裂石般的力道。

“想留下的,”

李骁右手猛地戳向校场边上堆得小山似的、死沉的石锁和鼓囊囊的砂石麻袋,“背上!绕着戍堡,跑!日头落山前,跑不完三十圈,自个儿滚蛋!”

没犹豫,没吭声。

一百二十条汉子,像被鞭子抽急眼的野兽,红着眼扑向那些石锁麻袋。

死沉的份量压上肩膀,骨头缝里挤出呻吟。

冰凉的汗瞬间洇透单衣,又在寒风里冻成冰壳子。

粗喘很快变成拉破风箱似的嘶吼。

孙二狗和老蔫巴跟索命的无常似的,一声不吭缀在队伍两边。

孙二狗手里的长矛杆子,长了眼似的,毫不留情地抽向脚步打晃的腿弯,后背!

每一下都带起闷响和压着的痛哼。

老蔫巴则像块移动的磨盘,瘸着腿,速度却一点不慢,手里那面沉甸甸的盾牌边儿,时不时“不经意”地撞上落后者的腰肋,力道狠得能让人瞬间背过气,疼得蜷成虾米,下一秒又被冰冷的矛杆子抽得不得不爬起来接着跑。

一圈,两圈………

戍堡的土墙在疲惫和剧痛里扭曲变形。

不断有人栽倒,口吐白沫,抽搐着被拖出去。

剩下的人,眼神开始发飘,腿肚子灌了铅,每抬一步都像在撕肉。

“废物!这点路就软脚虾了?”孙二狗的咆哮炸雷般响起,“想想你们饿得啃树皮的爹娘!想想你们被吐蕃狗拖走的婆娘!跑!给老子跑!跑死了算逑!”

“盾!举稳喽!”老蔫巴那破锣嗓子猛地从另一侧炸开。

只见他抡圆了胳膊,手中那面死沉的方盾呼地一声,砸向一个脚步打飘的大汉!

大汉下意识伸手去挡,盾牌带着冲劲儿狠狠撞在他交叉的胳膊上!

“咔嚓!”

骨头裂开的脆响!

大汉抱着变形的手臂栽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

“废物!”老蔫巴走过去,捡起盾牌,眼皮都没撩一下地上嚎叫的人,“连面盾都接不住,上了阵,就是给马蹄子踩的烂肉!”声音嘶哑冰冷,像钝刀子割肉,“下一个!举盾!”

恐惧和剧痛像冰水浇头,剩下的人一个激灵。看着地上翻滚惨嚎的同伴,看着孙二狗和老蔫巴的眼神,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这哪是操练?

这是拿小命在油锅里熬!

日头像块巨大的血痂,糊在戈壁尽头时,校场上只剩八十个还能勉强站着的影儿。

个个浑身汗水泥浆糊满,像从水里捞出来又在风里冻硬了。

眼神全变了,疲惫到了骨子里,却烧着股近乎野兽的凶光,那是被榨干了最后一丝气力后迸出来的狠劲儿。

李骁走到他们跟前,目光扫过这八十张被痛苦和狠厉拧巴了的脸。

“这才刚开头。”他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明儿个,练刀。”

真正的狠活儿,第二天才露出獠牙。

没花架子,没废话。

八十个人劈成四十对。

“攥紧你们的刀!”孙二狗的声音像砂纸磨铁,“记死喽!刀就是你的命!刀脱了手,命就没了!”他猛地一挥手,“上!”

命令落下的瞬间,校场成了活修罗!

四十对人影,红了眼的斗狗一样,抡着沉甸甸的木刀。

真刀金贵,也怕收不住手,疯了一样扑向对方!

没试探,没躲闪,就剩最原始、最野蛮的对砍!

木刀撞在一起,闷响震得人虎口崩裂,胳膊发麻!

汗珠子、在拼杀里乱飞!

“使劲儿!没吃饭吗?!刀是娘们绣花的?!”孙二狗的吼声在木刀撞击声里钻进钻出。

“砍他!往死里剁!就当他是杀你全家的吐蕃狗!是凉州城里算计你的杂种!”

“砰!”一个壮汉的木刀狠狠劈在对手仓促格挡的刀杆上,巨力直接把对手的刀砸飞,余势不减,重重砸在对手肩胛骨上!

骨头碎裂的脆响伴着凄厉的惨嚎炸开!

“停!”孙二狗厉喝,冲过去一脚踹开还想扑上去补刀的壮汉,“滚蛋!”他扫了眼地上的人,肩骨碎了,废了。

面无表情地一挥手,立刻有人上来把哀嚎的拖走。

“接着练!”孙二狗的声音没半点波澜。

对砍在血腥和惨嚎里继续。

倒下的人越来越多。

胳膊砸断的,肋骨撞折的,满脸是血昏死过去的。

剩下的,完全被杀气和恐惧攥住,每一刀都带着同归于尽的疯劲儿!

李骁站在场边,像块冰冷的礁石。

他肩头的伤被场子里那股子惨烈的杀气一激,突突地跳着,传来针扎似的锐痛。

他紧攥着腰间的“斩机”刀柄,感觉刀柄底下那块绿松石传来一丝微弱的悸动,仿佛这柄妖刀也被这场残酷的熬炼勾起了瘾头。

就在场子里厮杀最烈、血腥味顶风都能闻着的时候,一个佝偻的身影,跟地里冒出来似的,悄没声儿地出现在李骁边上。

是老兵。

还是那身破烂袄子,拄着那根硬木棍,浑浊的独眼漠然地扫过场上那群撕咬成一团的野兽。

“练法?”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砂纸蹭木头。

李骁没回头,目光钉在场中:“最快见血的练法,没时辰磨蹭了。”

老兵沉默了一瞬,那只独眼深处,有极幽暗的光一闪。

“刀,是杀人的,不是耍把式给人看的。”

他顿了顿,破锣嗓子挤出几个字,“让他们,先学挨揍。”

李骁微微一怔。

他不再言语,佝偻着背,慢吞吞走向校场角上堆着的,死沉的训练家伙什。

伸出枯树枝似的手,轻飘飘拎起两个最大的石锁,跟拎两团棉花似的。

走到场边,在孙二狗和老蔫巴略带惊疑的目光下,随手把石锁丢在脚边。

然后,他就在那冻得梆硬的地上,盘腿坐下了。

闭上那只独眼,跟入定的老僧一样。

寒风卷着砂砾抽打在他枯槁的脸上,纹丝不动。

只有那根硬木棍,横搁在膝盖上。

场子里的厮杀还在继续,惨烈疯狂。

可他往那一坐,像块冰坨子扔进了滚水锅,带来股说不出的瘆人。

他屁也没干,却仿佛成了这片血腥修罗场的中心。

一股子无形的,从尸山血海里沉淀下来的、深渊似的恐怖气息,以他为中心,无声无息地漫开。

冰冷,沉凝,带着铁锈和尸骨味儿,比孙二狗的咆哮和老蔫巴的盾撞更让人心头发毛。

离他最近的几对正拼命的精壮,手脚不由自主地发僵、走样。

挥出去的刀迟疑了,格挡的胳膊直哆嗦,眼神管不住地往那角落瞟,好像那儿蹲着头随时要暴起吃人的洪荒凶物。

李骁按着“斩机”刀柄的手指紧了紧。刀柄底下的绿松石,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那丝微弱的悸动清晰了一分,一丝渴血的冰冷意念,像细微的电流,顺着刀柄钻进他掌心。

他看着老兵那枯木似的身影,看着场上被那无形杀气压得手脚发僵的精壮。

“听见了?”李骁的声音不高,却盖过了木刀撞击和粗喘,扎进每个人耳朵里,“先学挨打。学不会挨打,就没资格学杀人。”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场上:“打今儿起,你们的教头,是他。”

下巴颏朝老兵的方向一扬。

夕阳最后一抹血光,被戈壁的黑暗囫囵吞下。校场上,血腥味混着汗臭和尘土气,浓得化不开。

八十条汉子,最后只剩五十七个还能戳着,个个带伤,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刀子,在昏暗里闪着幽冷的寒光。

老兵依旧盘坐在那儿,像块亘古不变的石头。

翼青的雏形,就在这血汗的残酷熬炼里,在这无声的恐怖威压下,悄然聚拢。

它还嫩,还糙,可那股子刺骨的锋芒,已然透了出来。

这锋芒,注定要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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