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终于到地方了,看我种田发展(2/2)
孙二狗也被两个轻伤的士兵抬了过来,放在李骁旁边。
“旅帅…您…您的伤…”老蔫巴看着李骁右肩那几乎被血完全浸透,还在不断渗血的伤口,以及他软软垂着的左臂,声音带着哭腔。
“死…不了…”李骁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感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拉着风箱。
他看向孙二狗,孙二狗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发青,但眼神却异常明亮,死死看着李骁,用力地点了下头。
很快,伤亡清点出来了。
一个断了三根手指的老兵,声音哽咽地汇报:
“禀…禀旅帅…战…战死三十七人…重伤…包括孙队正在内…八人…轻伤…人人带伤…能动弹的…还有三十二人…”
这数字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沉。
出发时的百战精锐,如今只剩下这寥寥三十余人,其中还有近半重伤。
收集的物资堆在面前:二十多匹战马(包括几匹缴获的完好马匹),三十多副沾血的皮甲(虽然破烂但聊胜于无),弯刀、长矛数十把,水囊几十个(大多只剩一半或更少),一些肉干,硬得硌牙的胡饼,还有少量散落的铜钱银角子。
“给重伤的兄弟…换上稍好些的皮甲…多分些水…”李骁喘息着下令,“能动的…每人一副皮甲…一件武器…水囊装满…干粮…均分…”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战场边缘开始盘旋的秃鹫黑影,“此地…不宜久留…血腥味…太浓…收拾好…立刻…走!”
夕阳已经彻底沉入地平线,只在天边留下一抹凄艳的血红,迅速被深沉的靛蓝色吞噬。
戈壁的寒风骤然加大,卷起沙砾,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也吹散了部分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在老蔫巴和另一个士兵的搀扶下,李骁勉强翻上一匹相对温顺的战马。
剧烈的颠簸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右肩的伤口传来钻心的剧痛,左臂完全使不上力,只能用身体和意志死死夹住马鞍。
孙二狗和其他重伤员被安置在缴获的驮马背上,用绳索勉强固定。
轻伤的士兵们互相搀扶着,披上刚剥下还带着敌人体温和血腥的皮甲,握紧卷刃的武器,翻身上马。
这支残破到极点、沉默到极点的队伍,再次启程。
马蹄踏过凝固的血泊和破碎的尸骸,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旋即又被风沙掩盖。
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马蹄声、伤员的压抑呻吟,以及风掠过戈壁的呜咽。
目标,前方,那是黑暗中唯一可见,象征着秩序和人烟的微弱希望。
夜色如墨,寒意刺骨。
队伍在沉默中艰难前行,速度不快,每个人都用尽力气对抗着伤痛、疲惫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李骁伏在马背上,意识在剧痛和虚弱的边缘反复沉浮。
每一次颠簸都像有钝刀在剐蹭他的伤口,左臂的麻木感和右肩的灼痛交织,冰冷与滚烫在体内冲突。
他只能死死咬着牙,用最后的意志力强迫自己保持一丝清醒,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马鞍的皮革。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前方引路的老兵,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沙哑,打破了死寂:
“旅帅…到了!”
李骁艰难地抬起头,视线模糊。
在清冷的月光下,一座黑黢黢、由夯土和石块垒成的方形墩台轮廓,清晰地出现在前方不远处的土坡上。
墩台顶端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烟熏火燎的痕迹,下方隐约可见低矮的附属建筑轮廓。
它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蹲伏在荒凉的戈壁中,虽然破败,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厚重感。
终于…到了!
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那强撑到极限的意志力如同断裂的弓弦。
剧烈的眩晕和黑暗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瞬间吞没了李骁残存的意识。
他只觉身体一软,再也无法控制,整个人从马背上滑落。
“旅帅!!”老蔫巴凄厉的惊呼声,成了李骁坠入无边黑暗前听到的最后声音。
但这一声尖叫的惊呼声,使李晓开始苏醒重新坐上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