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瓷碎疫起,双线交织(2/2)
蛊虫在丝线上挣扎,最后爆开,流出黑色液体。
实验室陷入短暂安静。
沈知微走到桌前,拿起那份奏折,翻到最后一页。背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小字:“疫起于瓷,命系双鱼。”
她抬头看向萧景珩:“你早就知道疫情和当年有关。”
他没有否认:“我知道有人在复制当年的毒方。但我不知道,他们会用毒茉莉做媒介。”
“谁有这个本事?”她问。
“会西域蛊术的,只有流云门。”萧景珩看向谢无涯,“还有,裴琰的义父。”
谢无涯冷笑:“我不会拿活人试毒。”
“可有人会。”沈知微低声说,“裴琰收集我的东西,不是为了念旧。他在等一个契机——把我身上某种特质,嫁接到瘟疫里。”
她忽然想到什么,翻开血书拓本,对照密函上的“沈婉容”三字。
笔迹不完全一样,但书写习惯一致——每个“宀”头都是先写左点,再写右钩。
这是她母亲独有的写法。
她握紧纸页:“他们不是随机选人。他们在找特定血脉的人做实验。”
萧景珩站起身:“所以这次疫情,目标是你。”
“或者是我母亲留下的东西。”她转向谢无涯,“你送来的情报,是从哪里得来的?”
“一个死士临终前塞给我的。”他说,“他原本负责运送一批药材,中途被劫。唯一逃出来的人说,劫匪穿的是北狄军服,但口音像宫里人。”
沈知微闭了闭眼。
线索开始串起来了。
母亲因疫情被送出宫,如今疫情再现,源头却指向她的血脉;裴琰收集她的物品,谢无涯的蛊虫出现在毒花中;而萧景珩带来的密函,赫然写着母亲的名字。
这不是巧合。
是有人在复刻二十年前的一切。
她走到实验台前,重新整理样本。这一次,她将自己的血滴入疫病粉末中。
混合物先是发黑,接着沸腾,冒出绿色气泡。
毒茉莉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响,像是金属摩擦。
整株植物疯狂摇晃,所有花苞同时炸开,喷出数十根银丝,直扑实验台中央的琉璃皿。
萧景珩一把拉开沈知微。
谢无涯甩出傀儡丝,缠住大部分银丝,但仍有两根刺入地面,顺着砖缝钻向墙角。
那里埋着她之前设下的机关引线。
沈知微脸色一变:“快退!”
三人刚往后撤,墙角猛然炸裂,碎石飞溅。
烟尘中,一根粗大的银丝破土而出,顶端挂着一块焦黑的瓷片,上面半个“微”字清晰可见。
正是秋闱毒案那天,她喝过的那只茶盏残片。
谢无涯盯着那瓷片,声音发紧:“它怎么会在这里?”
沈知微蹲下身,用银针拨开碎石。瓷片下方压着一段干枯的根茎,缠绕着细密丝线,一直延伸进地下深处。
她顺着丝线挖了几寸,摸到一块冰冷的金属。
拿出来一看,是一截残破的铜柱,表面刻着数字:七。
她猛地想起什么。
“第七柱下,藏疫源。”
话音未落,地面再次震动。
更多银丝从砖缝钻出,像活蛇般爬向房间各处。它们缠住药柜、仪器、灯架,凡是沾过她手的东西,全被包裹。
萧景珩抽出腰间短刀,砍断一根逼近脖颈的丝线。刀刃刚触碰到银丝,立刻结了一层霜。
谢无涯靠在墙边,额头渗汗,脖子上的红痣越来越明显。他咬破手指,挤出血珠滴在木鸟眼睛上,才勉强控制住躁动的傀儡丝。
沈知微站在屋子中央,看着四周蔓延的银线,忽然伸手扯下腕上玄铁镯。
她用力一掰,镯子裂开,露出内层镶嵌的半块玉佩。
双鱼纹,缺口泛蓝光。
她盯着那玉佩,低声说:
“原来不是人在找疫源。”
“是疫源,在找这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