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道袍夹层?周玄通密信(1/2)
玄正堂的大门在身后吱呀关上时,陈平安才发现裤脚还沾着矿洞的黑泥,腥气混着院里艾草的味道,在月光里搅成一团怪味。林九一脚踹开祠堂侧门,供桌上的长明灯被风卷得忽明忽暗,照亮供牌上“周玄通”三个褪色的字,道袍就挂在供桌旁的木架上,青灰色的布面落了层薄灰,袖口还沾着块洗不掉的暗红印记——像极了血渍。
“祠堂的锁没被动过。”李守一摸了把门框,指尖沾着新鲜的木屑,“是咱们走之后有人来过,用符水化开的锁,手法很轻,没留痕迹。”他的罗盘带在供桌周围转了圈,天池水银突然指向道袍下摆,“煞气聚在那儿,夹层肯定在衣角!”
陈平安踮脚取下道袍时,布料发出陈旧的摩擦声,像老人在叹气。他记得周玄通总爱把这道袍往石桌上拍,说布料里掺了还阳草纤维,能挡三煞。指尖抚过袖口的暗纹,突然摸到衣角处有块硬邦邦的东西,顺着针脚一扯,果然露出个三寸长的夹层,线缝歪歪扭扭,明显是后来补上的。
“找到了。”陈平安的指甲掐进布缝,摸出卷泛黄的麻纸,展开时发出脆响,像掰断干枯的树枝。长明灯的光落在纸上,周玄通那笔歪扭的字突然跳进眼里,墨迹发乌,有些笔画被水洇过,晕成模糊的团:“是他的笔迹,和手札上的断笔一模一样。”
江雪凝的阴阳眼在此时亮了亮,金纹扫过麻纸时泛起微光:“纸上有煞气,还混着……眼泪水的气息。”她往陈平安身边凑了凑,看见纸角写着“鹰嘴崖事发前七日”,字迹被戳得发皱,像是写的时候手在抖。
“别磨蹭,念!”林九往供桌上拍了把铜钱剑,剑穗朱砂溅在供牌上,“老东西藏了一辈子的秘密,今天倒要听听他到底憋着什么屁!”话音刚落,供桌突然轻轻震动,长明灯的火苗直挺挺往上窜,映得道袍的影子在墙上晃了晃,像有人站在那儿听着。
陈平安清了清嗓子,指尖捏着麻纸的边角,声音在空荡的祠堂里撞出回声:
“当你们看到这信时,我要么已经走了,要么就在走的路上。玄正堂的牌子得有人扛,平安这孩子性子倔,护心符在他身上,总能撑住。”
李守一突然“咦”了声,指着“护心符”三个字:“周师叔早知道平安师兄会戴护心符?这符不是他临走前才给的吗?”罗盘带在此时指向供桌抽屉,“里面有东西在动!”
“别打岔!”林九的眼睛瞪得溜圆,“接着念!”
陈平安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继续往下读:
“阴煞教的教主,不是旁人,是我师兄赵千岳。当年师父传位,说要把《鲁班书》下册给能守住‘护道心’的人,他半夜摸到师父房里,用淬了尸油的匕首捅穿了师父的后心,血溅在那本下册的封面上,红得像庙里的供果。”
江雪凝突然攥紧了陈平安的胳膊,阴阳眼里映出麻纸上的字在微微颤动,楚墨的残影从她肩头飘出来,唐甲上的鳞片在长明灯下泛着冷光:“赵千岳……千年前阴煞教叛徒也叫这个名,是我当年亲手斩的副将。”
“他不仅杀了师父。”陈平安的声音发紧,指尖捏得麻纸发皱,“我爹娘,我那刚满周岁的小侄女,全被他锁在柴房里烧了。我趴在坟头三天三夜,指甲抠进土里,就想知道他凭什么——凭他练了那身歪门邪道的炼尸术?凭他能狠心把活人往养尸池里扔?”
林九突然踹翻了脚边的蒲团,供桌都跟着晃了晃:“这老东西!当年他说家人是染病死的!合着是被赵千岳那畜生害的!”铜钱剑在手里转得飞快,剑穗朱砂蹭在供桌边缘,画出道歪歪扭扭的符,“他早说啊!老子当年就该跟他去掀了阴煞教的老窝!”
“他没说,是因为在等机会。”陈平安的指尖划过麻纸中间那段洇湿的字迹,墨迹晕成一片黑,“我假意投靠阴煞教,帮他炼尸,断指是为了让他信我——炼尸术要靠食指发力,断了指,就像鸟儿折了翅膀,他才肯把炼尸池的钥匙交我。我带走《鲁班书》下册,故意让他以为我贪生怕死,其实是要查他藏在各地的养尸地……”
“鹰嘴崖的事呢?”李守一突然往前凑了凑,罗盘带的指针疯狂打转,“周师叔在鹰嘴崖到底想干什么?他明明能跑,为什么要留在阵眼里?”
陈平安的目光落在麻纸最后几行,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像是写得很急:
“鹰嘴崖是收网的地方,我在那里布了反尸阵,本想借着血尸破封,用还阳草籽净化十七处养尸地的煞气。可赵千岳早就看穿了,他故意让血尸喊‘阴煞教不会罢休’,就是要逼平安你们来查,好把你们也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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