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大溃败（2/2）
妄痕无奈地笑了笑：“行吧，我这就开始做。”
就在这时，天宏的手机响了一声。她拿起手机看了一会儿，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兴奋地宣布：“所有人，好消息！工程师终于把方案优化完成了，明天正式开始细化工作。目前我们已经完成了60%的进度，大家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在前方！”
悦寞点头认可道：“那很好啊，完成守望者机甲指日可待。”
白晓好奇地问道：“话说为了这个项目，咱们要投入多少钱啊？”
天宏想了想，回答道：“目前好像才几百万而已，不算多。”
白晓一听，惊得瞪大了眼睛，夸张地说：“不是吧，这么多！就算把十个我卖了也凑不够啊。”
天宏皱了皱眉头，说道：“还得想想办法处理资金问题，看看能不能先贷款支付一部分费用。”
白晓一听到“贷款”两个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说：“贷款？还不上我们不会被追杀吧？”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恐怖的画面：全酒店的兵力都在追着他们讨债。
悦寞笑着安慰道：“这倒不会，不过要是还不上，强制打工抵债是免不了的。”
妄痕严肃地指正道：“白晓，别乱说。我们一定会成功的，怎么能还不上贷款呢？你难道还盼着我们项目失败吗？”
白晓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有点害怕而已。”
妄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吧，大家一起努力，肯定能成功的。”
白晓又问道：“天宏，那我们现在还剩多少资金？”
天宏查看了一下财务数据，回答道：“还剩500万。我原本打算去联军那边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拉一些物资过来，但考虑到他们成分复杂，最近还一直在抓人，还是算了吧。”
说完，天宏便转身准备离开：“我有事先出去一趟，你们先继续忙，对了，有个叫杰文的客人要我们把制作好的外骨骼机械腿送一下，别忘了。”
白晓叮嘱道：“知道了，出门注意安全。”
天宏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吧。”
天宏离开后，妄痕来到工作台前。工作台两边，巨大的机械臂闪烁着神秘的蓝色光芒，上面的三个钩子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妄痕打开平板，仔细研究着机甲外壳的各项数值和运转参数，随后开始了外壳的打印工作。
“我送货去了。”悦寞说，“杰文老兄肯定等得急。”
三小时后，白晓来到妄痕身边，关心地问道：“还没休息吗，妄？”
妄痕专注地盯着打印中的外壳，头也不抬地说：“我要先把最难的部分完成，打造出最坚固的外壳。明天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后天就要开始制作真正的机甲外壳了。”说着，他取出一块刚刚打印好的外壳，这明显是关节处的部件。
白晓仔细看了看，指着外壳边缘说：“诶，这个好像有点瑕疵，这里有明显的磨损痕迹。”
妄痕看了一眼，平静地说：“…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毕竟这只是一个模型。后续我们可以根据这个模型进行改进。”
白晓点了点头：“好吧，希望正式的外壳能更加完美。”
妄痕轻轻放下手中的模型，目光坚定地望向实验室角落堆积的设计图纸。\"材料强度还不够理想，\"他沉吟道，\"我打算试试新型合金复合材料。\"
白晓踮着脚凑到模型跟前，突然用手指戳了戳边上一个特别小的凸起：\"哎等等，这个弯弯的设计会不会让关节活动起来不太方便啊？\"
妄痕一听这话，马上把三维模型调了出来。俩人脑袋挨着脑袋，一块儿研究起来，实验室里就只剩下机械臂转啊转的嗡嗡声。
\"你再看看这儿还有个小问题，还有这个地方。\"刚把前一个问题解决，白晓又指出一个新问题，搞得妄痕头都大了。
\"...得得得，差不多得了，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的东西。\"
\"那行吧，就这样吧。\"
45F层西的老裁缝店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但透过半开的窗帘，仍能看到昏黄的灯光下，老裁缝正一针一线地缝制军大衣。他的手指颤抖着，线头总是打不好结。
\"李师傅，您这是......\"邻居探头问道。
\"给北边捎几件厚衣服。\"老裁缝头也不抬，针尖在布料上穿梭，\"小刘那孩子，去年冻掉了一个手指......\"
话未说完，他突然被针扎了一下，一滴血珠渗出来，晕开了布料上的一处暗纹——那是一处几乎看不出的弹痕，来自某件旧军装。老裁缝迅速用指尖抹去血迹，将它藏进衣褶里。
灯光摇曳，映照出墙上挂着的几件未完工的军装，每一件的袖口都微微向内卷起，仿佛在等待永远不会归来的主人。
…
血湖防线。
水晶的军队缓缓前行，守卫的士兵警惕地盯着他们。
水晶策马而出，高声道：“我奉联会之命，率军返回中转站！”
守将冷笑：“没有命令，谁也不许通过！”
水晶眯起眼，身后传来低沉的号角声——是zalgo的暗号。
她嘴角微扬：“看来，有些人不想让我过去啊…”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呼喊。水晶回头望去，只见多瑞安正开着装甲车，载着茶叶风驰电掣般赶来。
“将军，您还是请回吧！”茶叶满脸忧虑地劝说道，“你本就十分引人注目，如今又搞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不是火上浇油嘛！”
水晶眉头紧皱，一脸不悦地说道：“我好歹也算是个老兵了，怎么连酒店都进不去了？”
多瑞安性格直爽，说话也毫不含糊：“将军，您想进酒店，这事儿没问题，我自然会向上级汇报。要是审批通过了，您想什么时候进去都行。但现在，您带着这么多士兵来这里，究竟是什么意图？”
水晶眼珠一转，给出了一个荒诞至极的回答：“我就是来此地随便逛逛而已。”
“随便逛逛？”多瑞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立刻板起脸，严肃地说道，“将军，请您在我们还没调查清楚情况之前，先不要擅自行动，好吗？我会尽全力为您争取进入酒店的许可。”
“行，这可是你说的，撤！”水晶当机立断，下达了命令。只见军队步伐整齐划一，动作干脆利落地向后转。
“请回吧。”茶叶再次劝道。
就在这时，他们车子后方又驶来一辆车。那辆车快速逼近，最终稳稳地停在了军队面前。
车门打开，一个满脸焦急的士兵匆匆下车，他一路小跑来到水晶面前，“啪”地敬了个军礼，大声报告道：“将军！有大批泄露军队袭击了我们的城市，情况十分危急，急需派兵支援！”
“什么？”水晶顿时大惊失色，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他不假思索地大声下令：“所有人，立刻上车！回援城区！”
话音刚落，军队迅速行动起来，士兵们井然有序地登上运兵车。那名前来报信的士兵也快速钻进了车子。
水晶扭过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对多瑞安和茶叶说道：“多瑞安，你去大酒店多召集些人手，我担心我带的这些人不够用。”
多瑞安皱紧眉头，骂骂咧咧地说道：“放心吧，我这就去中转站。他妈的，要不是层级之间信号连接不上，我早就一个电话解决问题了，还用得着亲自跑腿？”
水晶微微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登上车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大部队紧随其后，尘土飞扬，迅速消失在远方。
“走吧，去召集支援。”茶叶看着远去的车队，沉稳地说道。
“我没意见。”多瑞安说完，发动车子，朝着大酒店的方向疾驰而去。
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护士长把冻伤士兵的病历摞成一叠，最上面那张写着：“右臂坏死，建议截肢。——但麻醉剂库存不足。”
急救员小林掀开帐篷帘子，扑面而来的是混合着血腥味和防冻油的气味。
伤员蜷缩在担架上，嘴唇青紫，却还在嘟囔：“别……别告诉家里……”他脚上的冻疮已经发黑，像被烧焦的树皮。
“先挂生理盐水。”医生头也不抬地说，“葡萄糖注射液……哦，昨天用完了。”
小林默默把葡萄糖标签从空瓶上撕下来，换上一瓶颜色相近的蒸馏水——没人点破这个谎言……
后勤部的厨房里，蒸笼发出规律的嘶嘶声，炊事员老王盯着墙上的挂钟，每隔三分钟就调整一次火候。
\"今天送去的炖菜，冻原那边能收到吗？\"帮厨的小伙子问。
老王铲起一勺汤汁，看着它微微冒泡：\"得看雪有多厚。\"他顿了顿，\"上个月送去的，听说冻成了砖块，士兵们只能敲碎了泡水喝。\"
蒸汽模糊了厨房的窗户，老王的目光穿过水汽，仿佛看到了千里之外的营地。挂钟的指针指向十二点，他准时关火了，尽管蒸笼里的食物看起来还可以再热一会儿。
\"够了，\"他说，\"再热就不新鲜了。\"
没人注意到，他悄悄把自己那份炖菜舀进了喂狗的桶里，而那只狗，已经三天没出现了。
市立图书馆的角落里，一本厚重的地方志被翻开在标有\"气候异常\"的那章。翻页时，一张泛黄的纸条从书页间滑落，上面潦草地写着：\"1932年冬，冻死者逾三千，官方记录为'季节性减员'。\"
戴着圆框眼镜的管理员不动声色地捡起纸条，将它塞回原处，然后轻轻合上那本书。书脊上有一道几乎不可见的折痕，像是被人反复打开又合上，却从未真正读完。
窗外，一群学员嬉笑着走过，讨论着即将到来的假期。管理员望着他们的背影，伸手将那本地方志往书架深处推了推，仿佛要将它连同那些数字一起，永远锁进尘埃与寂静之中。
…
夜深了。
亚瑟站在窗前，手里攥着一封未寄出的信。
那是写给他大哥的。
信里只有一句话：
“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他没有寄出去。
因为他知道，答案早已写在彼此的眼神里。
回不去了。
亚瑟的信最终被烧掉了，灰烬飘进风里，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而在层区的另一个角落，一群流浪者围坐在废弃的地铁站里，低声议论着政府的最新政策。
\"又要思想改造？\"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不屑地啐了一口，\"他们就是想控制我们！\"
\"闭嘴吧你，\"一个瘦弱的女人反驳道，\"至少这样我们能领到食物配给。你以为在外面乞讨就自由了？\"
\"自由？\"胡茬男冷笑，\"在这个世界，我们这种人有什么自由？\"
艾琳——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女人——静静地听着。她曾经是个教师，有着体面的工作和美满的家庭。一场变故后，她失去了所有，沦落至此。政府的改造政策对她来说既是机会也是威胁。
\"我...我想试试。\"艾琳突然说，\"也许...也许我能通过这个重新开始。\"
众人惊讶地看着她。
\"你疯了吗？\"胡茬男喊道，\"那些改造营会把我们变成顺从的绵羊！\"
艾琳摇摇头：\"不试试怎么知道？也许...也许我们能找到一条中间道路。既不被完全控制，也不完全与社会对立。\"
她的声音很轻，但却异常坚定。在黑暗中，这微弱的光芒或许正是希望的开始。
“煤炭到底什么时候运来？！前线的战士们t还在挨冻呢！”
ZY踹开征兵所的门时，铁柜里的档案哗啦作响。呆子能坐在椅子上，指尖在桌面刮出几道白痕。“我说了多少次，”他盯着ZY身后墙上那张“财政紧急调配令”，“冻原仓库的煤上周就断了！根本无法供应！”
孔临推门进来，鎏金证件在阳光下闪了一下。他扫了眼满地散落的文件，突然伸手按住ZY的肩膀：“先别说这事情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满屋子僵持的气氛骤然凝固，“中转站那边……刚送来三十个低温症患者。”
走廊尽头，绿叶带着星河的新指令匆匆跑过，手里攥着一份标红的文件：《关于优先调拨医疗物资的补充说明》。文件日期是三天前的，但盖章处的墨迹还没干透。
危机像一层薄冰，踩上去时不会立刻碎裂，但每一步都伴随着细微的、令人不安的咯吱声…
…
幻界战场，披上了一层雪白的外衣，温度骤降至-40c。
军官宿舍的暖炉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墙角那片阴影里的寒意。中尉把冻僵的手指贴在茶杯上，热气氤氲间，他望着窗外被雪压弯的枯枝，忽然轻声说：\"去年这时候，小陈还吵着要请假回家结婚。\"
茶桌对面传来勺子碰触碗底的清脆声响，但没人接话。壁炉上方的照片里，年轻士兵们笑得灿烂，其中一张被折了角——那是小陈最后一张照片，拍摄于他出发去边境的前夜。
\"家属慰问金......\"副官刚开口，中尉就抬手打断了他，起身走向窗边，背对着众人：\"明天记得给小陈家多寄一箱煤炭。\"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讨论明天的天气预报。
窗外，一片雪花粘在玻璃上，慢慢融化，像一滴无声的眼泪。
远处的硝烟像一块浸血的破布，挂在天际线上。天衫站在桥口新筑的城墙上，指尖抠进焦黑的砖缝里——那温度还烫得惊人，仿佛连石头都在燃烧。
天衫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那封神秘信件在他掌心渗出冷汗，信纸边缘已经被汗水浸透，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白色。
信纸上的字迹被汗水浸湿，墨迹开始晕染扩散，变得模糊不清，但\"尽快撤离\"四个加粗的大字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脑海中，每个笔画都仿佛在灼烧他的神经。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信中提到的那个禁忌之名——\"04\"，那个传说中连指挥部最高机密档案都对其存在讳莫如深的恐怖存在，如今竟要亲临战场。
“这是谁送来的信件？不会吧…真的要未战先撤吗…”
天衫将信纸揉成一团，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指关节处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远处隐约传来的怪异嘶吼声仿佛来自地狱，那声音时而尖锐刺耳，时而低沉轰鸣，仿佛在印证这可怕的消息，他脑海中浮想起一条可撤离到顺平(地名)的矿道。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标准军装却气质独特的女兵引起了他的注意。安妮，这个刚被调来的名字在天衫脑海中盘旋，他记得杰文曾特意托付他要照顾好自己妻子，但天衫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女性：利落的短发下是一双异常坚定的眼睛，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不属于普通士兵的坚毅光芒；军装虽整洁却能看到袖口处细微的磨损痕迹，领口处有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划痕。
天衫注意到她的军靴边缘有新鲜的泥土痕迹，显然经历过长途跋涉。
\"你就是安妮？为什么选择参军？\"天衫忍不住问道，声音比想象中更加沙哑，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
\"我虽是女子，但看着同胞们为生存而战，我又怎能退缩？\"安妮挺直腰板，眼神望向远方，她的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让天衫一时语塞。
“你…和杰文认识多久了？”
当被问及与杰文相识多久时，安妮微微一笑，嘴角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酒窝：\"一个多月，但足够了解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你不应该在这里，这里很危险的，血肉军队随时都会打过来。你去东侧补给站吧…那里也需要人手。”
天衫深吸一口气，胸腔扩张时带动了肩膀的轻微颤抖，他立即下令调配精锐士兵护送安妮前往东侧补给站，同时让通讯兵紧急联系杰文火速赶来，通讯兵跑步离开时，军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急促的声响。
“——有情况！”
突然，雷达屏幕上的光点如暴雨般密集起来，屏幕上的红点以惊人的速度增加，几乎要连成一片红色的海洋。
最初出现的血肉怪物被常规火力轻松瓦解，士兵们甚至开始松懈，有人甚至点燃了香烟。但天衫敏锐地注意到远处地平线上升起的异常阴影——那绝非普通怪物，阴影的轮廓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扭曲形态。
dp嘴硬地嚷嚷着\"不过是大号猩猩罢了\"，一边操作岸防炮开火，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敲击。炮弹爆炸的瞬间，小股怪物确实被炸得粉碎，血肉横飞，但那些庞然大物只是微微晃动，皮肉翻卷处竟露出闪烁着诡异光泽的内骨骼，那骨骼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蓝黑色。
“——不对。”
它们的速度十分急速，转眼间来到面前。
\"撤退！立即撤退！\"天衫的吼声被此起彼伏的惨叫淹没，他的声音在爆炸声中显得如此微弱。
“啊啊啊我的腿！！”
巨型怪物撞碎防御工事的场景宛如噩梦——高墙像塑料般脆裂，混凝土碎片四处飞溅，士兵们的肢体在空中飞舞，鲜血将地面染成刺目的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金属锈蚀的气味。
ZY与dp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ZY的双剑如闪电般穿梭，每一次挥砍都精准切断怪物的触须，剑刃与血肉接触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同时召唤的龙骨炮在空中划出致命的激光弧线，蓝色的能量光束将怪物烧灼得焦黑。
dp则操控能量光波形成一道蓝色屏障，强力的代码消除波如同利刃劈开怪物群，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味道。
但防线崩溃的速度远超预期，自杀式无人机在怪物面前如同玩具，被轻易摧毁，中桥防线瞬间失守。更糟的是，西侧桥梁也传来被进攻的消息，通讯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时，军装已经被汗水浸透。
天衫迅速下达转移命令，坦克部队立即重组编队——404号铁甲坦克团320辆战车分成12个完整编队，每四辆协同作战，剩余两辆作为机动预备队，坦克发动机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独立突击大队被拆分为多个分队，其中\"猎鹰101侦查大队\"负责敌后情报收集，\"磐石202后勤大队\"保障物资供应，而主力\"利刃303独立突击大队\"则坚守各关键阵地，士兵们快速移动时扬起一片尘土。
血雨倾盆而下，整座战场仿佛被浸泡在铁锈味的泥浆中。天衫抹了把脸上的血水，发现那根本不是雨水——黏稠的液体正顺着他的指缝滴落，在军靴旁聚成冒着气泡的小潭。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那些被毒刺感染的士兵正在发生可怕的变化。
“雨水有问题！”
\"西侧桥头堡失守了！\"dp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他刚用能量光波劈开一只巨型蚯蚓，转身时却发现ZY正被三只血肉触手同时缠住腰腹。那家伙居然还在狂笑：\"你妈个逼，老子的护甲还没破——\"
骨刃破空声打断了他的遗言。dp的武器精准斩断触手，却看见ZY腹部已经鼓起七个拳头大的紫黑色肉瘤。“师傅……”
\"快走！\"他拽着ZY的后领往后撤，却发现更多触手正从血泊里钻出来。
武诸葛的望远镜镜片上凝结着血珠，他用力擦拭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的尖啸。
\"西侧桥头堡！\"王虎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那些触手怪物在拆城墙！\"
天衫猛地转身，看见西侧城墙如同被巨兽啃食的饼干般坍塌。三根暗红色触手正卷着残垣断壁砸向溃逃的佤联士兵，被砸中的躯体像西瓜般爆开，飞溅的血肉在空中就被腐蚀成白骨。
\"让'猎鹰101'去炸那几根触手！\"天衫的吼声被爆炸声淹没。三架悬浮摩托从硝烟中窜出，车手们抱着磁暴线圈俯冲而下。最前面的骑士突然发出惨叫——他的坐骑被突然伸出的触手贯穿，整个人像破布娃娃般被甩向燃烧的油罐。
ZY的龙骨炮已经充能完毕，却在发动前僵住了。他看见那个被甩飞的骑士在半空中睁开眼睛，原本属于人类的面部皮肤正在剥落，露出
“卧槽，这t什么东西——”
\"开火！\"天衫的命令让ZY如梦初醒。三道激光束同时贯穿变异骑士，却在击中地面的瞬间被突然涌出的血肉吞噬。那团蠕动的物质里伸出十几根手指状的突起，精准地抓住了第二辆即将爆炸的油罐。
\"医疗兵！东侧有人被感染了！\"dp的喊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天衫冲过去时，看见一个年轻士兵正用刺刀抵住自己的喉咙。那孩子的右臂已经完全变形，皮肤下蠕动着黑色脉管，嘴角撕裂到耳根处。
\"别碰他！别——\"天衫拦住扑上去的卫生兵。变异士兵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整条手臂爆裂开来，飞溅的骨刺当场钉死了三个试图救援的战友。
“操！！”
天衫的骨刃划过变异者脖颈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阻力——那已经不是血肉之躯，而是某种介于有机物与机械间的诡异存在。
旁边掩护他的战士发出一声惨叫，被一名似人似兽的怪物扑倒，天衫刚要冲过去，dp突然抓住他的肩膀：\"——看天上！\"
三只巨型母体正从云层俯冲而下，它们剥落的皮肤下露出齿轮与血管混合的内脏构造。最前方的母体张嘴喷出粘稠的酸液，瞬间腐蚀掉三个迫击炮阵地。
爆炸的气浪把天衫掀翻在地，他吐着血沫抬头，看见母体腹部正在孵化新的怪物——那些东西长得像人类胎儿，却长着昆虫的复眼和剃刀般的爪子。
\"操！天衫！东侧补给站还有三十辆装甲车！\"ZY突然扯开染血的通讯器，声音嘶哑得不像骷髅，\"dp！带能动的伤员——\"
回应他的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撕裂声。众人转头看见西侧城墙正在缓缓倾斜，成百上千的佤联溃兵像蝼蚁般被压在倒塌的砖石下。
有个戴眼镜的军医还在废墟里抢救伤员，他的白大褂已经被血浸透，却死死护着怀里的婴儿保温箱。
“我不会放弃你的——”
天衫的视野突然开始扭曲。他看见机甲战士被变异的巨型蚯蚓拦腰咬住，那怪物咀嚼时喷出的血雾里漂浮着白色絮状物。
看见dp用最后的力量把ZY推向补给站方向，自己却被酸液淋到；看见机甲兵的能量核心开始过载，整个人像灯泡似的闪烁红光...
\"所有…所有反击机立即返航！\"他对着通讯器怒吼，声音里带着自己都陌生的哭腔，\"喷火兵！把那些该死的菌丝——\"
一声枪响打断了命令。王虎不知何时出现在城墙缺口，他的配枪还冒着青烟。那个总是温和的男人现在像头发狂的野兽，正一枪枪射杀着试图爬进补给站的感染士兵。其中一发子弹擦着一名战士的脸颊飞过，在他脖子上划出血线。
\"wc你疯了吗？！\"ZY不知什么时候爬了过来，他的腹部肉瘤正在规律地跳动，\"那里面还有友军！\"
王虎转过头，他的眼球已经布满血丝：\"联会命令...必须死守...\"话音未落，一只从天而降的骨刺贯穿了他的胸膛。
男人跪倒在地，嘴角却扯出古怪的微笑：\"告诉我在高茂草原的儿子......他爹…\"
爆炸的气浪吞没了后半句话。天衫在烟尘中看见救援兵抱着婴儿保温箱狂奔，他染血的防化服摆在血雨中飘成一片猩红。远处的反击机群终于调转方向，燃烧的航空燃油像流星般坠向母体群。
当第一架战机撞上巨型母体的瞬间，天衫突然想起安妮出发前说的话：\"如果哪天杰文问起我...\"她摸了摸手腕的老式怀表——那是安妮托他转交杰文的礼物，表盖内侧刻着歪歪扭扭的\"等我回家\"。
酸雨腐蚀金属的滋滋声中，王虎捂着胸口，用最后的力气把天衫推向补给站大门：\"告诉那些杂种...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牲口...\"他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皮肤下钻出无数红色触须。
“——砰砰！”
在迫不得已的枪响下，王虎的尸体倒下。天衫跌跌撞撞冲进补给站时，正看见救援士兵用军刀划开自己被感染的左臂。
鲜血喷溅在婴儿保温箱上，那孩子却奇迹般地安静睡着。士兵抬头对他笑，眼睛里映着远处冲天的火光：\"你看，至少今晚...星星很亮。\"
“快跟我——”
西侧防线突然传来震天巨响。剩下的人带着工兵部队从烟尘中冲出，他们推着改装过的火焰喷射器，所过之处血肉触手纷纷蜷缩。
但天衫注意到老兵的左臂不自然地抽搐着，他那件从不离身的战术背心后摆，正渗出诡异的蓝色液体。
\"ZY！ZY还活着吗？！把东侧补给站的喷火栓炸开！\"天衫边跑边喊。爆炸声中，他看着dp满身伤痕，正指挥着十几个民兵搬运弹药箱。
当第一辆铁甲404坦克碾过变异触手时，天衫以为转机来了。直到他看见坦克炮塔被某种黑色黏液包裹，紧接着整辆战车像被无形之手捏住般缓缓倾斜。从开裂的舱门里，伸出了十几条布满吸盘的肢体。
\"所有单位立即后撤！重复，立即后撤！\"天衫的通讯器里混杂着杰文沙哑的吼声。远征军总队长浑身是血地出现在城墙上，他的右腿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蠕动的金属装置。
最绝望的时刻，天空中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十二架反重力轰炸机组成十字编队，投下的电磁脉冲弹在怪物群中炸开蓝光。趁着血肉军队僵直的瞬间，ZY的龙骨炮终于命中了西侧城墙下的触手巢穴。
但当天衫喘息着看向雷达屏幕时，呼吸瞬间停滞——代表\"04\"的红色光点，正从战场边缘缓缓升起…
“怎么可能…祂真的来了…”
…
【城门下】
\"不能再守了，撤退吧！\"“
“放屁！\"沙哑的吼声从城墙豁口炸开，佤联军官岩温额头的弹孔还在渗血，却像头受伤的野兽般扑向人群。他踩着同伴的尸体爬上断墙时，远处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咆哮——血肉大军撞破了远征军右翼防线，腐烂的肢体正像潮水般涌来。
军装下摆沾满粪便——那是方才被流弹击中的战马在溃逃时拉下的。\"看看你们这群懦夫！\"他挥舞着锈迹斑斑的弯刀，刀刃上凝结着不知是谁的脑浆，\"怪城是我们的！幻界是我们的！远征军那群吃罐头的娘们...要不是他们先顶不住，我们用得着撤吗？\"
话音未落，三发迫击炮弹在百米外炸开。气浪掀翻了几个佤联士兵，其中一具尸体正好砸在他脚边，肠子像褪色的哈达般挂在残垣上。
岩温却像是被这血腥味刺激得更加癫狂，突然拔出腰间的手枪。\"谁再说撤退，我就打爆谁的脑袋！\"子弹打穿了最近那个举着手电筒的士兵膝盖，惨叫声惊飞了城墙上残存的乌鸦。
更多士兵开始骚动——他们亲眼看见远征军的重炮阵地正在后撤，而血肉大军的触须已缠上己方伤员。有人偷偷往背后摸枪，有人开始往城墙下溜。
StF协会的一名军官从望远镜里看见这一幕，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发抖：\"他们把伤员堆在城门后当肉盾......岩温在逼剩下的士兵跟远征军拼刺刀......\"岩温的行为就连身为友军的他也不寒而栗。
\"命令所有部队停止撤退。\"队长的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当佤联士兵举着刺刀扑向远征军时，岩温正猫腰钻进暗道。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士兵正和那些灰色军装的家伙绞杀在一起，有个断了腿的佤联兵被远征军用枪托砸碎了天灵盖，脑浆溅在旁边同伴脸上，那家伙竟还发出癫狂的大笑。
暗道出口处堆着发臭的米袋，岩温扒开时摸到个硬东西。借着日光一看，是把刻着\"剿怪英雄\"的铜制水壶，壶身还沾着去年剿灭某个部落时溅上的脑浆。他突然觉得这玩意比刺刀更顺手，于是踹开暗门冲了出去。
此刻城墙上，幸存的佤联兵正用刺刀挑着远征军的头皮跳舞，而远征军的机枪手则把子弹泼向所有移动的目标。岩温踩着尸体狂奔时，听见血肉大军吞噬战友的声响混杂着远征军的惨叫。
——这场屠杀本不必发生。
他回头望去，整座城市正在燃烧，像极了十年前他们烧死第一个探矿队时的样子。
\"td给我拖延时间去吧！早晚要回来的。\"他对着冲天火光啐了口血痰，却听见身后传来马蹄声。一匹缺了耳朵的战马正拖着肠子往他这边跑，马上骑着的——是刚才被他打爆膝盖的那个士兵，断腿处白骨森森，却还在机械地扣动扳机。
岩温转身继续狂奔，这次他听见的不只是马蹄声，还有无数双脚踩在焦土上的声响。那些被他煽动送死的士兵，那些被逼着互相残杀的冤魂，全都在黑暗中朝他追来...
不知跑了多远，就在这时他看到了一堆白色的身影，就在远处的街道。其中，红皮肤的猩红骑士，和高大、六手的综合死亡格外显眼。
领头的是水晶，旁边还有一堆穿着白色铠甲的军队，还有十队机甲战士。水晶回援得十分及时，那座城市险象环生，险些就被打下来了。
进攻城市的是一些规模不小的血肉生物，它们形态可怖，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随后联会得知幻界的情况后反而变了脸色，匆忙下令让水晶经过血湖支援幻界防线。
看见只有岩温一人，多瑞安率先发问：“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撤离了吗？怎么到现在大部队还没撤离？”
岩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装作焦急又愤怒的样子说道：“是…是天衫他们！ZY叛变了！把防线开了。”
“叛变？你确定？”水晶眼睛一亮，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怀疑。
“对就是他们！趁我们不备，攻击了我们！”岩温的声音提高了几分，还带着一丝哭腔，仿佛真的经历了一场惨痛的背叛。他的脸上满是惊恐和愤怒，双手还微微颤抖着，营造出一种刚刚从生死边缘逃脱的假象。
远处传来马蹄声，是那个士兵追来了。士兵正欲张口喊什么，岩温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枪对准士兵清空了子弹。那人胸口中了几枪，从马上倒地，鲜血在地上蔓延开来，战马惊声失蹄，摔倒在地。
“这人服装不是跟你一个部队的吗？干什么杀了他。”多瑞安皱着眉头问道。
“啊…他是内奸，暴露了，要来追杀我！”岩温想都没想，立刻编造了一个理由污蔑那名死去的士兵。他的语气十分坚定，仿佛这就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他还故意表现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身体微微蜷缩，好像刚刚逃过了一场致命的追杀。
“哦？你一个人也很危险，跟我们一起走吧。”水晶关心地说道。
“不了不了，我有足够能力保护我的。”岩温说，实际上他是心虚得不敢回去。他害怕和大部队一起回去后，自己编造的谎言会被戳穿，到时候他的罪行就会暴露无遗。他脸上挤出一丝微笑，假装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试图让别人相信他有独自应对危险的能力。
“好吧，你小心点，我们先去支援了。”多瑞安说。
看着水晶他们远去的背影，岩温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邪恶的笑容。他心里暗自得意，自己的谎言成功地骗过了他们。
“很好，都去前线，为我的逃跑争取时间吧。”
他转身朝着【玩具公司】防线的方向走去，脚步变得轻快起来，仿佛刚刚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
\"天衫，安妮她...她也在里面啊！\"杰文赶来了，他的声音颤抖着，\"就差几天，我们就能结婚了...\"
天衫想起那个黄头发的外国女孩，想起她温和的笑容和坚定的眼神。她曾说过：\"现在所有人都在抗战，我作为一个女人也要发挥自己的力量保卫自己的家园。\"当时他还觉得不可思议，现在却只能为她的选择默哀。
“这么长时间了…她大概率是…”ZY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接下来的意思所有人都懂。
\"命令收到了吗？\"天衫突然问道。
ZY沉默了一会：\"两个命令...一个要求死守，一个要求撤退。但长官都死了，佤联士兵们都想撤退，刚刚有个傻逼不让，就堵在那里...\"
天衫闭上眼睛。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大溃败。远征军最后的防线被彻底突破，高茂草原刚建立的城市险些被打下来，错乱走廊涌进一大批难民，而他们却无力保护。
\"准备撤退。\"天衫最终下达了命令，\"能救一个是一个。\"
通讯器里传来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坦克团、高射炮全部被同化，反重力轰炸机被空中飞来的母体击爆。战士们、机枪手们拼死抵抗，甚至进行近身作战，但血肉大军如潮水般涌来，战壕里的血战凶险残暴。
\"安妮...\"杰文低声呢喃，眼中含泪。
天衫没有回答。他知道，在这场灾难面前，个人的悲痛显得如此渺小。他最后看了一眼指挥所外血色的天空，转身走向撤离路线。
当他们终于突围时，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是最后的防御工事在自爆，试图阻挡血肉大军的推进。天衫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整个防线已成一片火海，无数身影在火光中挣扎。
\"走吧。\"他对幸存者们说，声音沙哑却坚定。
在撤离的路上，天衫不断想起那些牺牲的战友——陈队、佤联长官…他知道，这场战斗的失败不是因为缺乏勇气，而是因为敌人太过强大，太过诡异。
“陈队！三连还有活口吗？”天衫吼出声，声音被爆炸声撕碎。回答他的只有机枪的呜咽。
三十米外的桥头，佤联的坦克团像被剥了皮的巨兽，红色触手从舱门里蠕动出来，将残存的士兵拖进黑暗。高射炮的炮管弯折成诡异的弧度，炮弹在己方阵地炸开，血肉混着金属碎片泼洒如雨。
“长官……”通讯兵小吴的声音在颤抖，“杰文家的太太……在东侧补给站……”
天衫没让他说完。
指挥部里，两道命令在电报机里撕咬。
“死守！每一寸土地都是远征军的血！”——来自总司令部。
“立即撤离！重复，放弃幻界！”——来自远征军司令部。
血色的黄昏笼罩着幻想的世界，远征军的防线在血肉大军的冲击下满目狼藉。
天衫眉头紧锁，耳边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惨叫声。他的通讯器里传来ZY焦急的声音：\"指挥官，桥防线被突破了！04那个怪物亲自来了！——那里剩下的人全他妈死光了！\"
\"我知道。\"天衫的声音异常平静，仿佛已经预见了这一切。他望向窗外，远处桥面上那个不可名状的恐怖身影正横冲直撞，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天空下起了血雨，被感染的队友转过身冲向自己的战友，高科技武器在这些进化体面前如同玩具般不堪一击。
\"三队那边情况怎么样？\"天衫问道。
ZY的声音哽咽了：\"队长...早阵亡了。300多人，无一幸免。本来能完全撤离的，但佤联军队长官阵亡后军心溃散，有人堵路不让他们撤...\"
天衫握紧了拳头。他记得那个总是冲在最前面的队长，记得他每次汇报时洪亮的声音。现在，这个声音永远沉默了。
陈队的尸体就躺在指挥所门口，胸口嵌着半截触手，眼睛还睁着。他最后带的人，一百多名，全死了。
佤联溃兵撞翻补给车时，天衫看见自己的副官被踩进泥里。那只穿着高筒军靴的脚还在继续碾压，颅骨碎裂声清晰可闻。
一个满脸是血的士兵扑上来抱住侵略者，却被拧断了双臂。断肢飞出去插进墙面的瞬间，更多触手从破开的腹部钻出来。
\"开炮！\"ZY引爆了埋设的炸药。气浪掀飞了三只血肉兽，也把杰文抛向半空。他在坠落时看见天衫站在城门下，身边围着举起步枪的敢死队。那些士兵的脸上涂着油彩，像一群赴死的祭司。
最肥胖的血肉母体从硝烟中浮现。它腹部的裂缝里垂下无数婴儿手臂，每只手掌都握着不同武器的残骸。当第一发坦克炮弹击中它时，爆炸的火光里绽开一朵由肠子和金属碎片组成的花。
\"掩护撤退！\"天衫的吼声被怪物撕裂般的嘶吼盖过。他看见一名战士拖着残破的身躯扑向他的战友，两人一起消失在触手森林里。
dp最后的代码在空气中拼出\"对不起\"三个字，然后被酸雨腐蚀殆尽。
城墙上，最后一名士兵将手榴弹塞进自己嘴里。爆炸的气浪把天衫掀翻时，他看见血雨中浮现出巨大的阴影——那是比母体更庞大的存在，它的轮廓让整片天空都扭曲变形。
有人踩着尸体爬向桥头，有人抱着机枪烧成焦炭。最惨的是医疗班——他们挤在桥下等撤退，结果被溃兵踩成了肉泥。
“拉我起来——”天衫嘴角带着血丝，ZY将他扶起来。
“去指挥所！”
“——他妈还去那里干什么？”
“地图！！”
“天衫！你他妈还在等什么？！”杰文撞开门，军装下摆沾满碎肉，“我老婆还在补给站！”
天衫扯下墙上的地图，指甲划破高茂草原的轮廓：“东侧还有条旧矿道，能通到顺平！”
他盯着天衫，突然露出讽刺的笑：“你早知道要撤，对吧？”
天衫没回答。
10月29日的溃败，撤退变成了一场屠杀。
佤联的士兵堵在桥头，他们的军官死了——尸体被触手挂在旗杆上，随风摇晃。没人指挥，也没人想活。有人朝天开枪，有人把步枪扔进河里，更多的人在哭。
“让开！”杰文踹翻一个瘫坐的机枪手，“我老婆——”
枪声突然炸响。
天衫回头看见水晶的白甲在走廊尽头闪烁。水晶踏着血泊走来，冰刃抵在ZY的喉咙上。
“水晶？你怎么来了？”
“叛徒？”她的声音像冰锥。
ZY咳出一口黑血：“是04……它提前来了……”
水晶的瞳孔骤然收缩。
虫态兽的触手缠住水晶的脚踝时，天衫终于冲到了桥头。
桥下的景象让他跪倒在地——
杰文的妻子卡在扭曲的钢梁间，下半身已经被触手吞噬。她抬头看见我，嘴角竟扯出一抹笑：“天衫……告诉杰文……”
下一秒，她的头颅被触手贯穿。
天衫发出非人的嚎叫。
死亡声波炸开的瞬间，水晶军的阵型像麦浪般倒下。ZY趁机挣脱，拖着天衫撞进矿道。身后传来岩石崩塌的轰鸣——佤联的坦克团终于追了上来。
“你早知道04会来。”ZY喘着气说，触手已蔓延他半个骷髅身子…
天衫摸着矿道墙壁渗出的黏液：“总得有人断后。”
黑暗里响起咀嚼声。
…
\"我们会回来的。\"天衫在心中暗暗发誓，\"总有一天，我们会为你们报仇。\"
血色的夕阳下，幸存者们的身影渐渐远去。高茂草原上，血肉大军仍在肆虐，而人类的抵抗，却被迫转入地下。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