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世界在颤抖（2/2）

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一丝隐藏不住的恐惧，变得无比尖利。

“所有的占卜法术都失效了！星辰的轨迹乱成了一锅粥！时间的长河出现了无数不应存在的漩涡！你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末日的景象！！！”

他一把抓过一个学徒的衣领，那双因为常年研究奥术而变得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此刻全是疯狂的血丝。

“快！不惜代价！动用所有的秘银储备！给我启动‘艾德里安之眼’！”

“我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是哪个疯子！敢动摇这个世界的根基！我要把他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学徒们被他的疯狂吓得瑟瑟发抖，但还是本能的，跌跌撞撞的冲向自己的岗位，开始执行这个几乎等同于自杀的命令。

强行窥探如此等级的能量源，他们的灵魂很可能会被瞬间撑爆，化为一撮尘埃。

但他们别无选择。

因为他们都看到了艾德里安大师眼中，那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

那是整个魔法体系崩塌前，最绝望的恐惧。

........

共和国前线指挥部。

死寂。

所有的通讯都被切断了。

所有人都呆呆的看着指挥部中央那块巨大的雪花屏，那里，刚刚还在直播着“天基石”被从现实中抹去的那一幕。

“嗡嗡嗡——”

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再次响起。

一个角落里，负责监测各项物理常数的科研团队，传来了凄厉的尖叫。

墨忒斯，这位共和国最顶尖的理论物理学家，像丢了魂一样，呆呆的坐在他的仪器前，眼神空洞，嘴里无意识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一句话。

“不对了........常数........不对了........”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信仰崩塌的极致恐惧。

“什么常数？”

瘫坐在椅子上的里昂，听到了他的声音，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墨忒斯像是被这声问话惊醒，他猛的抬起头，那张总是很平静的脸上，此刻全是冷汗。

他疯了一样，抓起身边的鹅毛笔，在一张乱七八糟的草稿纸上飞快的计算着，嘴里念念有词。

“不可能.......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误差率超过了万亿分之一！这违背了世界存在的基础！”

“啪！”

他猛的将笔狠狠的扔掉，绝望的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发出一阵听起来像是哭泣的，怪异的笑声。

“没用了........一切都他妈的没用了！哈哈哈哈！”

卡登被他的笑声刺激的猛然惊醒，他一步冲过去，揪住墨忒斯的衣领，眼睛通红的咆哮道。

“你他妈的到底在说什么狗屁！”

墨忒斯没有反抗，只是任由卡登拎着自己，他抬起头，看着指挥部里每一个茫然的，绝望的脸，声音沙哑的，一字一顿的说道。

“重力........魔能逸散率........光速........”

“它们........它们都在极其微小地波动！”

“就像........就像这个世界，正在被胡乱修改！”

........

各种来自矮人，精灵，魔法帝国的，内容一个比一个骇人的紧急情报，通过各种残存的渠道，断断续续的汇总到里昂的前线指挥部。

但这一切，已经毫无意义。

里昂听着情报官用麻木的语调，转述着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灾难报告，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他只是平静的，对着那个还揪着墨忒斯衣领，整个人都已经麻木的卡登说了一句。

“卡登。”

“看来........我们面对的，不仅仅是我们自己的末日。”

说完，他的目光投向巨大的观察窗外。

圣辉城上空，那道撕裂了天空的金色裂隙，已经稳定了下来。

它就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散发着无穷恶意的疤痕，丑陋的刻印在全世界所有智慧生命的眼中，灵魂中。

里昂第一次感到，自己所有的智慧和算计，在这一刻，都变得如此的可笑，如此的渺小。

他轻声说。

“这是整个世界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