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夺石（1/2）

那数条巨大的、半透明的暗色触须，如同从宇宙深渊中伸出的死神手指，缓缓舞动，搅动着周围的迷雾。它们没有眼睛，没有口器，但每一个吸盘状结构的开合，都仿佛在吞噬着光线、声音、乃至“存在”本身的概念。仅仅是注视着它们，就让人感到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那纯粹的“无”所吸走、湮灭。这就是潮汐的次级触须，远比第七星域的先锋更加凝实、更加恐怖。

“星梭”舰的护盾在触须散发的虚无力场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能量读数急剧下跌。舰内，刺耳的红色警报与代表空间结构崩溃的尖锐蜂鸣交织在一起，敲打着每个人紧绷的神经。

“护盾即将过载！无法抵挡它们的侵蚀！”操作员的声音带着绝望。

“火力全开！瞄准触须根部！干扰它们！”影子嘶吼着下令，尽管他知道常规武器对这些东西效果微乎其微。

舰炮轰鸣，能量光束如同飞蛾扑火般射向那些舞动的触须。果然，大部分攻击在靠近触须时就被无形的力量偏转、分解、吸收，只有极少部分能在触须表面激起一丝涟漪，但转瞬即逝。

一条触须如同鞭子般猛地抽击在舰体侧面！

轰！！

剧烈的震动传遍全舰，金属扭曲撕裂的刺耳声音让人头皮发麻！侧舷装甲被直接“抹除”了一大块，露出，就连同他们所在的空间一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混蛋！”乔芬达目眦欲裂，他看到那个球形空间中悬浮的定界石，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隔着天堑。

顾凡强忍着灵魂层面的不适和之前定义“回响”的巨大消耗，死死盯着那些触须和中心的定界石。他的能力在这里受到严重压制，而且他能感觉到，这些触须本身的“存在逻辑”极其诡异且强大，远非之前的“回响”可比，强行定义它们，反噬可能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不行……硬碰硬我们毫无胜算！”苏芮看着快速崩溃的舰体数据和队员的伤亡，声音颤抖，“必须有人接近定界石！只有拿到它，或许才有转机！”

但如何接近？触须封锁了所有路线，它们舞动的轨迹看似缓慢，却封死了所有空间跳跃和高速突进的可能。舰体正在快速解体，时间不多了。

“我去！”乔芬达猛地一拍控制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用最后的力量，时停住最近的那条触须，制造一个极短的缺口！顾凡！你跟我一起冲过去！你的能力，也许能在最后关头保住我们，或者……至少把石头扔回来！”

这是自杀式的冲锋。时停触须？乔芬达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即便成功，消耗也必然是致命的。而穿过触须的封锁，靠近那散发着未知波动的定界石，更是九死一生。

顾凡看着乔芬达那视死如归的眼神，又看了看舷窗外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触须和近在咫尺的灰白石块，罕见地没有抱怨，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行。不过记得，要是能活着回去，你得请我吃一年的饭，顿顿米其林三星标准。”

没有时间再犹豫了。

“准备突击艇！最小的那种！”影子立刻下令，他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

一艘仅能容纳两三人的微型突击艇从几乎解体的“星梭”舰腹部弹射而出，如同离弦之箭，冲向触须封锁的区域！

“就是现在！乔芬达！”顾凡在通讯频道中吼道。

乔芬达坐在突击艇内，将所有的精神力、生命力，乃至对时间的最后一点感悟，全部燃烧、灌注！他的双眼、鼻孔、耳朵都渗出了鲜血，但他不管不顾，对着前方那条最粗壮、阻挡路线最关键的触须，发出了他此生最强、也可能是最后的一次时停：

「超载·绝对静止」！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凝滞感笼罩了那片区域！那条巨大的暗色触须，连同它周围小片范围的迷雾和空间，真的……被强行定格了！虽然只有短短不到一秒的时间，而且乔芬达在发出这一击后，就彻底瘫软在座位上，陷入了深度昏迷，生死不知。

但这一秒，足够了！

“冲！”顾凡驾驶着突击艇，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如同一道细微的流光，险之又险地从那条被定格的触须与另一条触须之间的狭窄缝隙中穿了过去！

其他触须仿佛被激怒，疯狂地扭动、拍击，但终究慢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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