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9层（2/2）

他对着那些代表着他懦弱和空虚的投影咆哮：

“老子就是怕死！就是爱吹牛！就是想征服世界！那又怎么样？！”

“跟着老大混，刺激！有奔头！她能打，我能停！我们就是最强的组合！”

“这就是我乔芬达的选择！这就是老子的意义！时间能力不是诅咒，是老子的外挂！老子要用它，创造属于我们的传奇！”

他放弃了复杂的思考，用一种近乎蛮横的、对自己选择的坚信，凝聚起了自己的意志。那点看似不靠谱的“中二”和乐观，在此刻却成了他最坚固的盾牌。

两人的意志，如同两道燃烧的流星，在这片混沌的规则空间中熠熠生辉，不仅抵挡住了同化，甚至开始反过来侵蚀、整合那些混乱的信息与投影！

塔灵那不断变幻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某种……可以称之为“波动”的情绪。

“有趣……如此坚定……如此……‘矛盾’却又‘统一’的意志……”

它的声音不再仅仅是宏大，而是带上了一丝探究，一丝……认可？

“汝等证明了‘自我’的稳固。那么，接受最后的洗礼吧——”

塔灵的身影再次凝聚，它张开双臂，整个最终层的规则锁链虚影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所有的混沌气流、信息洪流、意识投影，都以它为中心，疯狂地坍缩、凝聚！

最终，在它胸前，形成了一颗不断搏动着的、由无数规则符文和混沌能量构成的——‘核心’！

这颗核心，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吸引力与排斥力，它仿佛是整个鬼域、所有规则的具象化，是“塔”的力量源泉，也是……最大的弱点！

“触碰它，理解它，承载它……或者，毁灭它。”

“选择吧。继承这座‘塔’，成为新的规则之主，背负其因果。或者，将其毁灭，释放其中积累的所有……但外界的‘真实’，或许远比这座塔……更加残酷。”

塔灵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威严与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它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仿佛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了那颗核心之中。

最终的抉择，降临了。

是成为这九层地狱、无数规则的新主人，获得无上的力量与权柄，但也意味着背负起这鬼域的一切（包括其中可能尚未消散的亡魂与诅咒）？

还是将其彻底摧毁，获得纯粹的自由，但同时也失去了这股强大的力量，并且要面对塔灵所说的、可能更加残酷的“外界真实”？

戴因和乔芬达对视一眼。

戴因的眼中，没有任何对权力的渴望，只有对绝对自由的追求，以及对自身道路的坚定。她不需要成为什么规则之主，她只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乔芬达则咽了口唾沫，看着那颗诱人的核心，又看了看戴因，最终咧嘴一笑：“老大，你说了算。当管理员太麻烦了，我还是喜欢跟着你到处搞事情！”

戴因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她抬起手，并非去触碰那颗核心，而是将【绝对免疫控制】的力量，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巅峰！这一次，她要免疫的，是这颗核心所代表的、“规则”本身对她的“定义”和“束缚”！

她的手掌，覆盖上了一层仿佛能撕裂一切概念的光芒，狠狠地插入了那颗搏动的规则核心之中！

“我选择——‘无’！”

轰隆隆隆——！！！

无法形容的巨响（或许是规则的哀鸣）充斥了整个空间！那颗凝聚了无数规则之力的核心，在戴因那否定一切强加存在的力量冲击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崩裂声！

无数规则符文炸裂，混沌能量失控地奔流！整个最终层开始剧烈震动，那些贯穿虚空的规则锁链虚影寸寸断裂、消散！

塔灵那透明的身影，看着正在崩毁的核心，以及站在崩毁中心、银发狂舞、眼神决绝的戴因，那无法记忆的脸上，似乎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仿佛是……解脱般的表情。

“原来……‘自由’……即是最终的答案……”

它的身影，随着核心的崩毁，一同化作了点点流光，彻底消散。

核心彻底爆炸了！

毁灭性的能量风暴席卷一切！但在风暴中心的戴因，却如同暴风眼一般，岿然不动。她的能力保护着她和被她紧紧拉住的乔芬达，将所有试图侵蚀、定义他们的规则余波都排斥在外。

不知过了多久，风暴渐渐平息。

最终层消失了，规则锁链消失了，混沌基盘也消失了。

他们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空旷、荒芜、仿佛经历过末日洗礼的废墟之上。头顶，是久违的、正常的、虽然依旧被阴云笼罩的天空。他们……回来了？回到了大夏国？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那座困住了他们许久、吞噬了无数生命的九层鬼域之塔，已然消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戴因感受着体内消耗巨大却更加精纯的力量，看着这片陌生的废墟，眼神复杂。

乔芬达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天空，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疲惫表情。

“结……结束了？”

戴因没有回答，她的目光投向远方的地平线。

塔灵最后的话语在她耳边回响——“外界的‘真实’，或许远比这座塔……更加残酷。”

（第九层，终。鬼域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