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你们的眼界太窄了（2/2）
当最后一点光辉散尽，指挥大厅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又仿佛一切都不同了。
那令人窒息，对魔法之王的恐惧，已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点燃的决意，和熊熊燃烧的战火！
兽人将领猛地一捶胸膛，发出沉闷的响声，低吼道：“你说得对！不过是一条大点的蜥蜴！有什么可怕！”
人类将领也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没错！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巫妖王！”
萨尔走上前，睿智的目光中，闪烁着理性的光芒：“墨月下士的分析虽然激进，但并非没有道理。玛里苟斯的威胁被两位女王阻挡，我们不能再犹豫了。”
他看向弗丁，重重地点了点头。
瓦里安·乌瑞恩国王一直沉默着，但他紧握萨拉迈恩的手，指节已然发白，眼中燃烧着，为同胞复仇和终结战争的强烈意志。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行动表明了一切——向前迈出了一步，站在了最前方。
老练的凯恩·血蹄发出沉重的鼻息，巨大的图腾柱顿在地上：
“为了艾泽拉斯，为了牺牲的同胞。是时候了结这一切了。”
所有的目光，最终都汇聚到了大领主弗丁身上。
弗丁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位领袖，每一位将领，最后，老弗丁看了墨月一眼，那目光复杂无比，蕴含着审视、惊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探究。
这个看似普通的下士，每一次出现，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的平静、他的乖张、甚至是他话语中，那份近乎冷酷的决断，都与他的身份和表现的种种，有些……微妙的错位。
但此刻，弗丁没有时间深究。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将所有的重担、所有的犹豫都随之吐出。
圣光在他眼中前所未有的炽亮，他举起了手中的【格罗萨格】，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甚至压过了门外的战火：
“集合所有精锐！突击队，马上开拔！”
剑尖直指沙盘上那高耸入云的冰封王座，声音如同雷霆：
“目标——冰封王座！为了艾泽拉斯！”
“为了艾泽拉斯！”众人齐声怒吼，战意冲天而起。
飞艇刺破冰冠堡垒之上的阴霾，甲板上，精锐林立，种族各异，却统一保持着沉默。
兽人粗重的呼吸凝成白雾。
血精灵周身萦绕的奥术微光稍稍暗淡。
人类圣骑士铠甲上圣辉流转。
暗夜精灵哨兵目光如鹰隼般锐利。
就连被遗忘者眼中幽蓝的魂火，也比平日更为沉寂。
弗丁、萨尔、瓦里安、凯恩四位领袖站在船首，如同航船的撞角，破开前方愈发酷寒的罡风。
悲壮锋锐的气息，弥漫在飞艇上每一个角落，压得人喘不过气，却又让所有人的意志愈发凝练。
墨月靠在船舷边，灾变之刃的剑柄，隔着肩甲传来冰冷的触感。
头盔下的目光扫过下方的城墙，以及那逐渐放大、扭曲而高耸的尖峰——冰封王座。他的内心，与外表的平静截然相反，思绪翻飞。
【自爆绵羊】、替换【霜之哀伤】…如何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尤其是巫妖王本人的感知。
阿尔萨斯的每一次挥砍角度，弗丁可能移动的方位，周围可能存在的障碍物…无数变量在他脑中构建、碰撞、推演、又推翻。
直到大脑传来一丝微不可察的疲惫，才猛地掐断了这无限延伸的思绪。
“计划再多，意外总会发生。”他在心底对自己说，如同严苛的教官，“大战前夕，切勿庸人自扰。”
缓缓的吸了一口冰冷彻骨、仿佛带着亡灵碎屑的空气，试图将一切杂念排出体外。保持平常心，才是胜利的最高法则。
就在他内心缓缓归于“平静”，将精神放松下来的刹那——
沉重的脚步声自身侧响起，停在他身边。
墨月没有转头，感知中已勾勒出来人的轮廓。是瓦里安·乌瑞恩，暴风城的国王，联盟的领袖。
瓦里安没有立刻说话，同样望着远方那狰狞的王座，目光沉凝如铁。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金石般的重量，穿透了引擎的轰鸣：
“你是个可敬的战士。”
头盔下的眉梢微微跳动一瞬。
瓦里安继续道，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之前过往，一笔勾销。”
说完，抬起手，厚重的手甲拍在墨月肩甲上，发出“铿”的一声轻响。
“记得活着回来。”
没有多余的话，瓦里安说完便收回手，转身离开，走向船首的方向，留下一个坚毅而沉重的背影。
墨月：“…………”
整个人僵在船舷边，仿佛被那一下拍中了穴道。头盔下的表情，从最初的微怔，到错愕，最后彻底化为一片狰狞。
内心已是万马奔腾，疯狂骂娘中：
‘*&……%￥#@！！孙子！你他妈没事找事对吧？！啊？！’
‘战前！飞艇上！两百敢死队面前！你一个联盟领袖！跑来跟老子一个下士说这种话？！还拍肩膀？！’
‘这他娘的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这fg给你立的！都要捅破艾泽拉斯的天际线了！’
‘活着回来？！经你这么一说老子还能活个锤子！死亡预告都没你这么下的！’
‘啊啊啊啊！混蛋！不就是当初捶晕了你那血精灵情人吗？！至于记仇到现在？！还用这种方式报复？！’
‘巴不得老子死是吧？！是吧？！你想得美！
‘乌瑞恩家的混蛋！老子@#￥%……&*！！！’
无数粗鄙之语和咆哮，在他心中疯狂刷屏，几乎要淹没那高达150点的精神海。
他感觉自己的额角在突突直跳，满脑袋黑线几乎要实质化，从头盔缝隙里溢出来。
但这一切惊涛骇浪，都被牢牢锁在那冰冷的头盔之下。
外表看去，他依旧是那个沉静、如同冰川的战士，甚至连靠着船舷的姿态，都没有改变一分一毫。
只有按在船舷上的、带着板甲手套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将那坚硬的金属扶手，捏出了几个细微的凹痕。
飞艇依旧在轰鸣前行，冰封王座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森然的邪意几乎化为实质，扑面而来。
墨月缓缓松开了捏着栏杆的手，内心那疯狂的吐槽风暴，被强大的意志压下，碾碎，飘散在寒风中。
飞艇冲破浓云，冰封王座之上，那手持魔剑的身影，已隐约可见。
终章之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