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科幻次元 > 战锤40k:马库拉格之耀 > 第382章 启航,黑色远征

第382章 启航,黑色远征(2/2)

目录

他的独眼中燃烧着毁灭的火焰,声音提升到了顶点,充满了狂热的煽动力:

“让背叛了伟大的牧狼神、坐在黄金王座上的伪帝……为他的罪行,付出最终的代价!!”

“为了黑暗诸神!!!”

“为了伟大的牧狼神荷鲁斯!!!”

下方,甲板上、通讯频道里,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混杂着狂热信仰与纯粹毁灭欲望的战吼!无数叛徒战士挥舞着武器,发出亵渎的呐喊,声浪汇聚,几乎要震碎亚空间的帷幕!

阿巴顿满意地看着这狂热的景象,感受着那澎湃的毁灭能量。他猛地将“荷鲁斯之爪”高高举起,然后向着恐惧之眼的方向,狠狠挥下!

“黑色远征!!启程——!!!”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庞大到令人绝望的混沌舰队,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开始缓缓移动,撕开亚空间的帷幕,朝着现实宇宙,朝着那片象征着秩序与希望的蓝色星域——奥特拉玛,汹涌而去。

风暴,已然启航。而马库拉格,尚在短暂的宁静中,为即将到来的碰撞,做着最后的准备。

德克兰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舱室。与第一连休息区那种带着些许生活气息的氛围不同,他的个人舱室相当简洁,唯一的装饰可能就是他随手挂在架子上的几枚不同型号的爆弹壳,记录着某些值得纪念的战斗。这里更像是一个功能性的战斗堡垒,而非一个可以放松身心的“家”。

他走到维护台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几块用软布包着的陶瓷杯碎片摊开。白色的瓷片上描绘着马库拉格湛蓝海岸线的细腻图案,此刻却如同莉莉丝舰长破碎的心情,刺眼地提醒着他的过错。他看着这些碎片,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莉莉丝刚来到马库拉格之耀号时的模样。

那还是几十年前,莉莉丝只是个十多岁的小姑娘,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但眼神中已经充满了对星海的向往和对极限战士的崇敬。她以优异的成绩从马库拉格的导航员学院被选拔上来,从最基层的通讯岗位做起。德克兰还记得自己当时还在第三连,赫克连长麾下时,偶尔会在通道里遇到这个总是抱着一堆数据板、匆匆忙忙却又眼神明亮的小丫头。他会大大咧咧地跟她打招呼,有时候甚至会恶作剧地突然在她身后吼一嗓子,看着她吓得跳起来,然后气鼓鼓地瞪着他,却又不敢对一位阿斯塔特修士发作的样子,他就觉得特别有趣。

时光荏苒,他看着她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智慧和那份与生俱来的沉稳,一步步晋升,从通讯官到领航员,再到二副、大副……最终,在她还相当年轻的时候,就被卡尔加战团长破格提拔,成为了马库拉格之耀号这艘帝国旗舰历史上最年轻的舰长!他亲眼见证了她的成长,为她感到骄傲。虽然他还是会偶尔开玩笑地叫她“小丫头舰长”,但内心早已对她充满了敬佩。她以凡人之躯,驾驭着这艘钢铁巨舰,在无数次的危机中做出精准的判断,为战团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简单的上下级,更像是一种……看着晚辈成才的、带着粗犷关怀的长辈与值得信赖的伙伴。

然而,自己今天却用最愚蠢、最粗鲁的方式,伤害了她,毁掉了她珍视的、承载着回忆与情感的物品。

“唉……”德克兰又是一声重重地叹息,那声音在空旷的舱室里显得格外沉闷。他感觉胸口堵得慌,一种混合着羞愧、懊悔和无力感的情绪,像铅块一样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他宁愿此刻身处最惨烈的战场,面对最疯狂的敌人,至少那样他可以用战斗来宣泄,用敌人的毁灭来证明自己。可现在,他面对着一堆冰冷的碎片和内心的煎熬,却束手无策。

他烦躁地挠了挠自己那头如同钢针般坚硬的黑色短发,走到储物柜前,翻找起来。他记得之前维修一些小物件时,好像剩下过一些高强度粘合剂。好不容易从一个角落里翻出半管几乎凝固的胶水,他又回到了维护台前。

看着桌上那些细小的、边缘锋利的瓷片,再看了看自己那覆盖着动力甲、粗壮得如同液压钳的手指,德克兰的脸皱成了一团。他尝试着卸下手部的装甲,用他那同样布满老茧和伤疤的粗大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一块碎片,另一只手笨拙地挤压着胶水管。

这活儿,简直比冲进恐惧之眼,于万军从中取阿巴顿首级还难!

胶水不是挤多了,黏得到处都是,就是挤少了,根本粘不住。碎片在他手里像是不听话的跳蚤,总是对不准断裂的边缘。他那足以捏碎陶钢的手指,此刻却连一块小小的瓷片都驾驭不了。好不容易将两块稍微大一点的碎片勉强对在一起,手一抖,又错位了,胶水拉出恶心的丝线,将图案弄得一团糟。

“该死!”他低吼一声,挫败感如同潮水般涌来。他感觉自己像个试图绣花的欧克蛮人,所有的技巧和力量在此刻都成了笑话。他一边继续跟手里的碎片和胶水搏斗,一边忍不住又开始盘算起来:‘那些神出鬼没的血鸦……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来马库拉格之耀号修整?他们那里真的会有这种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喜欢的杯子吗?我得用什么去换?卡西乌斯连长的头盔?虽然不怎么好看,但应该还挺值钱的吧?或者……’

他的思绪飘忽不定,在补救的艰难和对“捷径”的幻想之间摇摆。

舱室里异常安静,只有他粗重的呼吸声、胶水管被挤压的细微声响,以及碎片偶尔碰撞的清脆声音。这种寂静放大了他内心的烦躁和自我怀疑。

然而,就在这片寂静中,一些极其细微、但在阿斯塔特增强的听觉下依然清晰可辨的声音,从隔壁卡尔的舱室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那是卡尔低沉而温柔的说话声,间或夹杂着柯莱莎轻柔的、带着一丝依赖感的回应。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氛围,任谁都能感觉到是一种亲密无间的低语与温存。

若是放在平时,以德克兰那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和对卡尔“铁树开花”状况的极度好奇,他肯定会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立刻蹑手蹑脚地贴到墙壁上,竖起耳朵,试图听清每一个字,然后在心里默默记下,作为日后调侃卡尔的“宝贵素材”。这几乎是他最近除了打架和闯祸之外,最大的乐趣来源了。

可是现在……

德克兰只是动作顿了一下,抬头茫然地看了一眼那面隔开两个舱室的金属墙壁,然后……又低下头,继续跟自己手里那团糟的碎片和胶水较劲。他甚至没有产生一丝一毫去偷听的欲望。

连最爱的事情都没有心情去做了。

这种反常的沉寂,比他之前的唉声叹气更让德克兰自己感到心惊。他停下了手中徒劳的修复尝试,看着维护台上那堆被胶水弄得更加不堪入目的碎片,以及自己沾满黏糊糊胶水的手指,一个更深层、更让他困惑的问题,不由自主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为什么……’

‘为什么我总是这样?’

‘为什么我总是控制不住地闯祸?’

这个问题如同一声惊雷,在他混乱的脑海中炸响。他回想着自己加入极限战士以来的经历——在新兵训练时因为冲动而屡次受罚;在战斗中因为鲁莽而数次陷入险境,连累战友;平日里口无遮拦,散布谣言,惹得卡西乌斯连长恨不得把他塞进鱼雷发射管里打出去;现在,更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和笨拙,伤害了一位他内心其实非常在意和尊敬的伙伴……

力量,他从不缺乏。勇气,他甚至有些过剩。忠诚,他对帝皇、对原体、对战团的忠诚毋庸置疑,甚至可以毫不犹豫地为之献出生命。

可是,为什么就是管不住自己这双手和这张嘴呢?

他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是因为恐虐的影响在潜移默化地侵蚀他的理智,放大他的破坏欲和战斗冲动?还是因为他骨子里就是这样一个莽撞、粗线条、永远学不会细腻和谨慎的人?

他找不到答案。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迷茫和自我厌恶,如同冰冷的太空尘埃,缓缓沉淀在他的心底。他看着那堆无法修复的碎片,仿佛看到了自己那总是制造麻烦、然后留下一地狼藉的人生。

他重重地坐倒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背靠着维护台,将沾满胶水的大手在腿甲上擦了擦,却越擦越脏。他抬起头,望着舱室顶部那散发着恒定白光照明板,眼神空洞。

寂静,再次笼罩了他。但这一次,寂静中不再只有懊悔,还多了一份对自身的、沉重的拷问。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