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意外发现(1/2)
幻境如潮水般退去,但镶嵌在石壁上的血源石却没有因此熄灭。它们的光芒并不明亮,反而将整片空间照射的像在某种不健康的生物组织内,到处都带着一股暗红的色泽。
光线在潮湿的岩壁上晕开,勾勒出一条条如同血管般的纹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仿佛某个巨兽污浊的脏器内部。
伊娜莉丝垂下眼,看向自己左手中的黄昏之石。
那曾经温暖明亮的光芒已经彻底消失,只余下一片冰冷的死寂,像一块被烧尽的炭。她沉默了片刻,用依然在微微颤抖的指尖,将这枚废石收回了腰间的皮包里。
随着幻境的彻底崩塌,身上那套粗糙的农家装扮也如烟尘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冰冷而熟悉的黑钢作战服。头顶上那对不属于她的、沉重的犄角也消失不见,变回了自己那双微微竖起的、属于黎博利种族的尖耳。
她试着向前走了两步,脚步有些虚浮。刚一动,一股混杂着铁锈与腐臭的温热液体便猛地从喉咙深处涌了上来。她根本来不及抑制,身体便先一步做出了反应,剧烈地弯下腰,一口黑色的脓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咳……咳呕……!”
那捧粘稠的液体溅落在脚边的碎石上,发出“滋滋”的轻响,仿佛不是血液,而是某种强酸,在腐蚀着岩石的表面,升起一缕微不可察的青烟。
她扶着身旁的石壁,剧烈地喘息着,胸腔里那股灼烧般的痛楚再次变得清晰无比。她闭上眼,任由那股腥甜的气息充斥着鼻腔,嘴角勾起一丝近乎自嘲的弧度。
“……哈啊……这就是……代价吗。”她低声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这片刚刚成为永恒监牢的空间,仿佛能穿透岩层,看到那个在无尽轮回中厮杀的狂暴意志。
话音刚落,她倚靠着的那面石壁突然传来一阵低沉摩擦声。震动顺着她靠在石壁上的脊背一路传导上来,让她本就虚浮的身体晃了晃。
那面光滑的岩壁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驱动,缓缓向一侧挪开,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狭窄的巷道。一股混合着霉菌与陈腐血腥的空气从里面涌出,不知通往何处。
“喂,有人吗?”
一个虚弱的声音从巷子里传来,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回响,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伊娜莉丝的呼吸一滞。她看向那条只供单人穿行的漆黑巷子,沉默地将那股翻涌上喉头的腥甜咽了回去。她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在抗议,但她还是扶着冰冷的岩壁,走入了那片黑暗之中。
巷道里比外面更加压抑,两侧的石壁几乎要贴上她的肩膀。前行了不知多久,眼前终于透出一丝暗红色的光亮。巷子的出口是一片远比之前更宽阔的地下溶洞。在这里,那股不祥的红光将一切都染上了不详的色彩。随处可见用粗大铁条胡乱焊成的简陋牢笼,锈迹斑斑的铁栏杆上挂着凝固的深色污迹。每个笼子中,或多或少都关押着尚且存活着的人类,他们大多蜷缩在角落,像是一堆等待处理的货物。
在巷子的出口处,挂着一个用猩红色涂料书写的牌子,字迹潦草而狰狞:原料处理间。
“我的老天爷,还真有人,那个沃尔珀没骗人。”
距离巷子口最近的笼子里,一个声音打破了死寂。
伊娜莉丝循声望去,那是个瓦伊凡族的女性,尽管衣衫褴褛,脸上也沾着污垢,但她的眼神却还算清亮。她正双手抓着铁栏,看到伊娜莉丝从通道中走出来,先是警惕地眯起眼,随即那份警惕便化为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大英雄~救救我们。”
伊娜莉丝没有立即回答,也没有上前。
她的目光冷静地打量着对方,以及她身后的其他人。在这种如同屠宰场预备区的地方,还能保持这样的精神状态……是所有瓦伊凡族都天生如此乐观,还是她有什么特别之处?
“你是?”
伊娜莉丝觉得能在这种地方还保持乐观的人,一定是个天然的乐天派,跟这种人打交道肯定不会抑郁。
那个瓦伊凡女性似乎被伊娜莉丝干哑的嗓音惊了一下。
“我是维多利亚近卫军校的学生”她回答得很快,语气清晰,带着军人特有的干练,但这股干练很快就被她天性中的某种活泼冲淡了,“你可以叫我风笛~”
连维多利亚的预备役军人也被关押在这里?伊娜莉丝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你怎么被关在这里的?”
“嗯嗯嗯……可以不说吗?”风笛挠了挠脸颊,有些尴尬。
伊娜莉丝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落在牢笼的锁上。
那是一个相当粗糙的玩意儿,就是一个简单的铁栓结构,像是仓促间焊上去的。
这东西竟然能关住一个瓦伊凡?她开始怀疑风笛说的话的可靠性。
但仔细一想,伊娜莉丝觉得对方没有在这种情况下欺骗自己的必要,可能这东西确实是某种克制瓦伊凡的神秘小道具?
她沉默地上前一步,抬起右手,将食指抵在了锁孔上。
一缕苍白色的光芒自她指尖亮起,在暗红色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高温瞬间将粗劣的锁栓熔成了铁水,发出“滋滋”的声响,一滴滴滚烫的金属液落在满是污垢的地面上,灼出一个个焦黑的小坑,散发出刺鼻的铁锈味。
风笛几乎是在锁栓断裂的同一时间就推开了牢门。
她跨出笼子,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道谢,而是旁若无人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节发出一连串细微的“噼啪”声。
接着,她又用力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哎呀呀,终于出来了。”
那个瓦伊凡女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她旁若无人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身体的骨节从脚踝一路向上,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噼啪声响,像是炒豆子一样密集。她甩了甩手臂,又用力地转了转有些僵硬的脖子,脸上带着一种与此地格格不入的轻松笑意,好像她刚刚只是从一间过分拥挤的屋子里走了出来,而不是从一个挂着「原料处理间」牌子的地狱牢笼里。
“多谢你啦。”她转过身,一双金色的竖瞳在暗红的光线下闪着明亮的光,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伊娜莉丝,“该怎么称呼你呀?恩人。”
“伊娜莉丝。”
伊娜莉丝犹豫了一下,选择报出自己的名字。
风笛的眼睛猛地一亮,那份纯粹的好奇与兴奋几乎要从她那双竖瞳里溢出来,驱散了她脸上的些许污垢。她甚至向前凑近了半步,兴致勃勃地追问:
“伊娜莉丝?哇,听起来好酷。是你的真名,还是行动代号之类的?”
面对这番几乎有些天真的赞叹,伊娜莉丝的嘴角几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
她没有回答这个在她听来有些无关紧要的问题,而是侧过头,将目光投向了牢笼区域那片更加深邃、更加浓郁的黑暗。那里的红光已经非常黯淡,几乎与纯粹的漆黑融为一体,只能勉强辨认出几个模糊的铁笼轮廓。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呀有呀,”风笛毫不迟疑地回答,然后抬起手臂,指向溶洞的更深处,那片几乎完全被黑暗吞噬的地方,“剩下的都在最里面了。”
两人没有再多言语,一前一后地走向原料处理间的深处。
越往里走,空气中那股混合着铁锈、血腥和霉菌的味道就越发刺鼻。
这里的空间也变得更加扭曲,墙壁上挂着一些怪异的金属造物,早已超出了寻常刑具的范畴。
那些倒刺勾和行刑台在这里,简直幼稚得像是儿童的玩具。新出现的器物是一些无法用言语描述的存在,布满了诡异的弧度和不合常理的连接结构,一般人看到这些东西,恐怕根本无法想象出它们的用途,只会从心底里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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