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求而不得，方为地藏（2/2）

说罢，御坂美琴带着众人走进了地藏院的大殿。就见大殿的两侧供奉着十八罗汉，下方则是在地狱中受苦的六道众生。那些罗汉法相威严，而众生却面目狰狞，痛苦不堪。而大殿的中央，却是一尊地藏王菩萨的法相。就见这法相左手持锡杖，右手结与愿印，面目慈悲，目视众生，显然便是六道地藏中的除盖障地藏。

“大殿是渡化人道的除盖障地藏，那其它殿宇中供奉的，便应该是六道地藏的其它法相了。考虑到六道之中，天道最高，也最难修持。故而法相之中，日光地藏最难成就。所以僧正大师如果要义天使坠落补充六道法相，最有可能的补充对象便是日光地藏相。”

一边观察着周围的佛像，御坂美琴一边分析道。

而作为阴阳术博士的土御门闻言，看向四方庙宇道：

“太阳东升西落，极东也是以东方为尊。故而供奉日光地藏的殿宇，应该是在东方！”

闻言，众人随即向东方走去。只是刚走没几步，就感到东方供奉日光地藏的庙宇出现一股抗拒力。见此，御坂美琴皱眉道：

“这是，保护法相的结界吗？”

说罢，御坂美琴便看向一旁的上条当麻。上条当麻见此，赶忙伸出右手。在幻想杀手的力量面前，哪怕是僧正大师的阶级也瞬间崩碎。众人见此，继续向前打开了殿宇的大门。

“终究是来了！”

众人方才走进殿宇，便听到一股苍老的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就见殿宇中供奉的正是六道地藏之首的日光地藏。就见那地藏佛像左手持如意珠，右手结说法印，照天人之五衰而除其苦恼，仿佛当真有济度天道之能。

而高大的法相之下，端坐的却是一个干枯苍老的身影。他穿着红色的僧袍，皮肤虬结得宛若僵尸，整个人像是皮包骨头的恶鬼一般坐在那里。双目紧闭，嘴角带着似是痛苦，又像是欢喜的怪笑。见此，御坂美琴当即道：

“僧正大师，你可知佛学中有八苦？”

“老僧苦修数百年，自然知道。”僧正大师闻言并未睁眼，而是轻声道：

“其八苦为：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阴盛苦。”

“那大师可知，何谓求不得苦？”御坂美琴又道。

“求离恶法而不得，求善法而不得，求离苦事而不得，求乐而不得，世人无不所求，却又总求不得。故而谓之曰求不得苦！”僧正大师低语道。

“大师半步彼岸，半步超脱，一步踏出便能成就六道，又何苦发动这天使坠落呢？大师明知世人深陷求不得苦，自己却又踏足苦海，如此一步踏错，数百年修行毁于一旦，岂不可惜？”御坂美琴劝道。

“确实可惜。”僧正大师微微颔首，转而又道：

“只是地藏王菩萨昔年曾有誓言，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地藏王菩萨也是因此，半步彼岸，半步苦海，从此求不得，也成不得，永在苦海，难得极乐。故而求不得，方才是地藏。”

求而不得，方为地藏！

此言一出，御坂美琴瞬间了然。

不错，若是修持其它佛陀法相，自然是以法相完备为上。

可地藏菩萨自身都未成佛，修持其法相者又岂能成佛？不如说修持地藏法相，便注定不能完美，无法超脱，注定只能说半步彼岸，半步苦海，永生永世求而不得。故而僧正大师以天使坠落补充法相缺失，反而可能是修成六道法相的最佳方法。

“大师果然佛法精微。”御坂美琴赞叹道。

“施主同样是修为高深。”僧正同样叹道：

“只可惜过往未曾遭遇施主，如今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此生苦修数百载，不求超脱苦海，只求为众生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御坂美琴若有所思，一旁的上条当麻却恍然道：

“你之所以引发天使坠落，不会是为了对付欧提努斯吧！”

僧正微微颔首，转而睁开眼睛。那苍老的眼眸早已浑浊，但其中蕴含的目光却仿佛超越了时空，看向了无尽的彼岸。转而就见他左手持如意珠，右手结说法印，以自身演化日光法相，对上条当麻道：

“佛学所修者，不外乎一个空字。施主虽然不曾修持佛法，但生来便近乎空相。如此是福，也是祸。施主此生注定要面临无尽苦楚，犹如佛陀成佛之前百般修持。也是因此，施主方才是世上最具佛相知人。反倒是老僧修持数百年，也不过是批了一层佛皮罢了。”

转而，僧正又看向御坂美琴道：

“老僧半在彼岸，半在苦海。施主却是半在彼岸，半在此岸。虽然施主也有超能力，但我看施主根本却更像道门。只是道家飘渺至高，施主却身处红尘，既是天外之人，又为何要牵扯这世间的因果呢？”

“大师的意思是？”

“罢了罢了，老僧自己都放不下，又有怎么资格叫别人放下。”僧正叹道：

“老僧也知道，天使坠落并非良法。但谁让这方世界有魔神降临。老夫既然身为此世之人，自然要为了这方世界的生灵，与那域外魔神斗上一斗。哪怕是为此身形俱灭，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