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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君臣异梦,暗渡陈仓/(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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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延回头,和沮授、石仲分别看了一眼张辽传过来的时辰牌——子正。再过一刻,黎阳前沿的大旗营将开始击鼓,亮起第一排长明灯。袁军要调兵,曹军要观望,天下要屏气。

“点火?”陷阵营中有人轻声问,手已摸到油囊。

魏延摇头:“先看。先把门都换了,再在缝里塞油,再撤一半人出去,守井口。火,要点在‘他们以为最安全的时候’。”

“什么时候最安全?”那人又问。

沮授答:“当他们以为我们已经走的时候。”

他把手按在一袋米上,指尖慢慢收紧,像按住一颗心的跳动。他忽而低声道:“再等等。”

魏延看了他一眼,不再多言。他知道这个病弱的文士在黑暗里看见的东西,比很多壮汉在日光下看见的还清楚。

——

黎阳前沿。陈宫立在雨后新筑的栅上,身上披着一件早被风吹透的披风。鼓在他身后被擂得如雷,旗在他头顶鼓荡。他把一面书着“并”字的黑旗插得更深,旗杆深入土中三尺。土还是湿的,黑旗吸饱了夜气,沉沉地落着水。

“打。”他淡淡道。

鼓声猛起。长明灯一盏盏亮开,从地平线处延过去,像有人在夜里把一条火蛇铺到了天边。袁军前哨被这边的气势惊动,号角仓促,旗语慌乱。陈宫俯视着那慌乱,忽然想起当年在并州小城的一次夜袭,那时他与吕布初相识,彼此以为看清了对方,如今才知那不过是山的第一重阴影。

他突然心里升起一股拧紧的疼,像冻了一冬的树在春寒里被风折了一枝。他闭眼一瞬,又睁开,低声道:“愿你刀在黑里,心在光里。”

旁侧副官未闻,只当是风声。

——

乌巢中仓门外,换更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两名士卒肩并肩,打着呵欠,身后跟着一人,手里提着灯。灯光笼罩下,门绳在夜里露出一线微光。

“开门。”提灯者懒懒道。

“牌。”魏延戴着门卒的皮帽,声音压得粗涩,把木牌递上。提灯者瞥了一眼,鼻腔里哼了一声,就要去摸门绳。魏延的掌在他手背上一压,笑了一下:“今日我来。”

那笑意里有一瞬间的温度,似乎只是夜里同僚之间的随意。下一息,他已经把假绳顺手一拽,门“吱呀”一响开了。提灯者抬腿就跨,魏延的膝在他膝弯处轻轻一点,提灯者一个趔趄,灯斜出半寸,火星撒下去,落在门内的木槛上,一点短促的“啵”。

那一点火星,像被黑暗伸手掐灭——它没有灭,落进了早先沮授塞进缝里的油。

魏延在人未觉时把灯正住,手掌按回提灯者手上,像扶了他一把。提灯者骂了一声,脚步又踏实。魏延的嘴角在黑里翘了一线,随即平下。

门内外的人流开始交替,签簿、木牌、门绳,像一条条静默的蛇互相蜕皮、换骨。沮授站在阴影里,用指尖一笔一划地比划着每一个换位,就像一个在暗夜里算账的会计。石仲趁机把油囊塞进货堆缝里,每一袋米之间,留下一指宽的空,缝里有油,油上盖着一抹极薄的灰。

“撤一半。”魏延低声令。

陷阵营半数人沿着来路撤回,另一半隐进更深的货堆阴影,像在黑里被吞掉。他们的心跳慢慢放平,呼吸慢慢放平,刀刃贴在大腿外侧,冷得像一条缝里藏着的雪。

——

井口处,星渐稀,东边天际露出一线鱼肚白。张辽仰头,看着那道白一点点摊开。他想到很多年前,自己在并州边寨看见第一缕日出的情形,那时他还只是一个跟在大人后头搬箭的少年,手很冷,心却比手热。如今他手不冷,心更不冷。他知道,太阳一旦上来,许多人要开始死,许多人要开始活。

“主公。”他低声对吕布,“再一刻。”

吕布点头。他的眼神越过黎阳旗营、越过汴水上的薄雾,落在看不见的乌巢。他忽地把方天画戟从身边卫士手里接过,长柄在他掌中一转,戟锋低垂,象是一尾准备破水的龙。他的声音很低:“我以此戟,为我之道开一缝。”

风从他甲片缝里穿过,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熄鼓。”陈宫在黎阳前沿举手。鼓声骤停,风一瞬间把原本被鼓声压住的万物之声还了回来:草根的水珠颤,旗上的布摩擦木杆,远处马的鼻息,近处士兵的缓吸缓吐。

“点。”沮授在乌巢阴影里吐出一个字。

不高的火,从缝里起。它不跳、不叫、不炫耀,就像一个被按在井底的光,慢慢地,从谷物的缝里、油的缝里、木的缝里,爬。先是一线,再是一片,再是一层微微的红。它舔着麻袋的角,麻袋在最初的一瞬发出几声像蚕咬桑叶那样细密的响,随后整片黑,仿佛被谁从里往外,轻轻吹了一口气。

外头换更的士兵还在打呵欠,提灯者还在揉眼。忽然,他嗅到一缕甜腻里掺着苦的气。他下意识把灯举高了一寸。那一寸光里,红象是一尾蛰伏久了的鱼,忽地翻了个身。

“火——”他来不及喊完,喉咙被一只手从后面按住,声音碎成夜里一块小石头落水的“啵”。魏延一记刀背在他颈项上一磕,人软下去。他把人横移到一旁,手心已传来一阵热,像在握一条刚活过来的蛇。

“撤。”沮授冷静的声音像针,“一半从地道,一半向西门,斩绳,闭门,堵栈道。火走风,风向西北。”

他边下令,边回头看了看那片终将吞没整座仓城的火。他无法阻止自己的心里起了一个极小的祈愿:愿今日所烧,烧的只是粮与名,而不是人心里那点最后的善。

——

袁绍大营号角炸裂,文丑酒从喉头喷出,呛得咳如破箱。帐外报声乱成一团:“乌巢起火!乌巢起火!”

文丑一个滚翻下塌,披甲提枪,踏出帐门就狠狠踢了一脚那疏率校尉的门。“乌巢若失,拿你顶罪!”他咆哮一声,扯骑上马,率人往乌巢奔去。风将他的眼角拉出几道故意挑衅的纹,他的胸腔里只剩一种声音:杀、杀、杀。

而在另一端,曹操立于海风处,听信使自北而来的急报。他的狐裘被风吹开,露出里面的素衣。他低低一笑,笑里有风,有盐,有血:“并州之虎,还是那副样子。”

郭嘉咳了一声,扶着门柱站稳:“未必。今晚这口火,烧的是袁绍的命与颜面。明日,他会以更强的怒扑来。我们在旁,看他与吕布相咬。”

曹操侧首,目光一瞬间锋利:“看,不足。要推。”

他转身,往营中走去,声音淡淡:“去准备一支‘救火’队伍,带两车水,三车油。送往袁营。”

郭嘉低头笑,笑意薄得像一张纸:“丞相要救的是哪一处火?”

曹操不答。他知道,天下的火,有的用来照路,有的用来烤人。他今天要送去的,是后者。

——

乌巢火起时,吕布并未立刻下令击进。他站在风里,看那道远天的红一点点把夜的肚皮撑大。他把戟锋轻轻插入湿土,土顺着戟刃往下裂了一线。他忽然想起貂蝉在火海中坠落的身影,胸口像在被看不见的手一把掐住。那掐,不是痛,是窒息。

“主公?”张辽轻声。

吕布闭了闭眼,睫毛上有一滴未干的雨,像一粒冻住的盐。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很低:“准备迎战。”

“守?”张辽问。

“迎。”吕布的眼光陡然冷定,“今晚烧的是他的粮,明日杀的是他的心。但心,要在他最狂时杀。”

他拔出戟,戟锋带出一缕泥,泥里有一根细草,被割断了,汁水在切口处冒出极小的一滴白乳。他看了一瞬,忽地笑了,笑意淡得几乎看不见。

“公台会骂我莽。”他道,“让他骂吧。”

夜风过营,黑旗展开,狼头在夜里张开冷光。火光远远映在每一个甲面的弧线上,像一条条即将拔出的刀。

——

乌巢的火终于从缝里,爬到了屋脊。第一块檩木发出长长的、悲哀的“咯”声,像一个老人的背在暮年终于弯下去。风向正如沮授所料,西北。火借风势,粮仓上方热浪翻滚,黑烟压地,似要把地上的一切都按低了头。

魏延带着人从西门退,沿路砍断三处绳索,将栈道一段段掀翻,像把一条蛇的骨节一节节拆开。石仲返身塞上最后一袋油,回望一眼那片火海,喉头竟涌上来一点不知道从哪来的苦。他想起曲义在袁营里被羞辱的背影——那背影不是一个被侮辱者的背影,是一块顽石。他忽然明白,顽石有一天也会滚。

“走。”沮授在他侧边,扶了他一下,“别看。”

石仲抹了一把眼,手背划过脸,留下一道盐痕。

他们钻回井中。黑暗又一次像兽一样合上来,热气却沿井脉追着下去,像一条火舌伸进了地底。魏延最后一个跳入,回手把石门掩上。石门在他掌心下发出一个低沉的闷响,象是这蛇把嘴闭上,开始消化它吞下去的第一口肉。

井上,张辽望见乌巢那边第一道红,吸了一口气,把这口热咽下去:“回宫报。”他对副官道,“并州军三道大旗转成两道,敛锋不退阵,待袁军扑来。告诉公台——他所担心的‘怒潮’,马上就到。”

副官应声去。张辽转身,忽见吕布站在边上看他,目光里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像山顶的雪。

“文远。”吕布道,“你可悔随我?”

张辽一怔,继而笑,笑得很短:“悔不了。”

吕布点头:“好。”

他复又颔首,象是对那片正被火吞噬的黑暗点头,又象是对他自己心里那个再也不会止息的声音点头。那声音从白门楼的风里来,穿过宛城的巷、汴水的北岸、长安的火、貂蝉的坠落。它在他耳边说:去杀。去夺。去把所有说“不”的声,都砍成“是”。

风更紧了。火在风里把夜色烧出一线鱼肚白之前的最后一条红。鼓声再起,旗影如潮。并州军朝着火与夜的交界处,缓缓推进——像一把天边磨亮的刀,抽出鞘,压住心跳,等待那第一声必然的碰撞。

这一夜,君臣各怀其梦,梦在一处火里交汇;而那条从盐井深处绕出的暗道,已经悄悄伸进天下棋盘之下,去撬动一个四世三公的命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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