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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烛龙之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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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叟目光瞬时亮了,又立刻暗下,把她让到偏殿。殿里无佛,只有一张破桌、一盏油灯、一幅旧帛。老叟的腰不再弯,声音也直了:“董府老仆。主人谨慎非常,这两日中丞府与校事府往来密,府外常有耳目窥墙。若要见主上,须先过宫。”

“太医署。”唐樱应道。

“是。”老仆定定地看她一眼,像在权衡一盏灯能否在风里久燃,“宫里有人等你。她叫‘小喜’,是御药房里管煎药的。她手上有一方白绢,是主上……留的。”

“留的?”

“血书的‘绢’,还未写。”老仆的嗓音压得极低,“主上日日强忍,夜里咳嗽不止,常在灯下独坐。若无一臂相扶,怕是要把‘朕’字咬在心里,再也写不出来。”

唐樱点头,起身就走。老仆道:“三更,西墙下,旧槐树根。暗渠出口在那。”

她行至门口,忽回头道:“董府,还要点一盏灯——钱庄。”

“钱庄?”

“灯罩要名义。”唐樱微笑,“许都人只认两样名义——汉室与银两。董府若把‘银’系在汉室腰上,许多人就会替你们挡风。”

老仆抖了抖袖,叹一声:“女中陈公台。”

——

三更,御药房后墙下,暗渠的旧口有一块松动的青砖。唐樱拢发,取簪,轻轻挑起青砖,水汽从缝隙里呼地吐出一口寒。渠水不过膝,冰凉如刀。她踩着旧砖,一步一停,直到碰到另一块被水磨得极滑的石。她侧身,手在石缝间摸索,摸到了一根细细的竹筒,轻轻一扭,前方忽亮——亮不是火,是水面上反下来的灯影。她顺着灯影转弯,爬上一个湿腻的台阶。

台阶尽头是一扇极低极窄的小门,门内有香,有药,有极轻的咳。她敲了三下,停一息,再两下。门内的脚步声近,门开,露出一个十七八的小宫女,面白如瓷,眼睛却极黑。

“你就是……‘灯芯’?”小宫女声音紧张又清亮。

“是。”唐樱微笑,“你便是‘小喜’?”

小喜点点头,从袖里摸出一方白绢,边角已经磨起了毛。她把白绢抱得极紧,像抱着什么烫手的东西。“我不识字,但我知道,‘朕’字要用血写,落在衣带背面,才能藏得住。”

“主上在哪?”

“御书房。”小喜的目光晃了一下,像风把烛火吹偏了一线,“御书房的烛,一直不灭。”

唐樱不再言。她随小喜穿过沿廊,廊下的影子温顺地贴在地上。两人行至一处折角,小喜悄然停下,把耳朵贴在墙上。墙那边传来两句压得很深的低语,带着官腔的冷硬——

“陛下又在写字?”

“咳了一夜。中丞府明日再送药来。”

“校事府说,宫里近来不太平。”

“你闭嘴。”

脚步远去。小喜的指尖轻颤,唐樱伸手,将她握住。她掌心很暖,暖得像刚从火上掀下的壶盖。

御书房的门很厚。门缝里有光渗出来。小喜推门时极慢,像怕惊散一只站在窗棂上的鸟。门开,室内的光一下包了出来,照得廊下一寸一寸生出温度。唐樱抬眼,先看到的是一盏烛,再看到案后的人。

年轻的帝王瘦得有些厉害,眼底两处青痕像两块未化的霜。他左手按纸,右手执笔,指尖满是细小的血口,明显是反复试过。案上摆着几张白绢,最上那张白得刺目,中间有一颗血珠,莹莹的,正要落下。

他听见门响,头也不抬,先咳了两声。咳后,他像把咳嗽也按在纸上,终于抬眼。那双眼里,疲惫像潮,倔强像石。

“是太医幺?”他的声音嘶哑,却极清,“朕等久矣。”

唐樱向前一步,行宫礼,起身时把一个极小的瓷瓶放在案角,另把小喜怀里的白绢接了过去。她不看帝王的脸,只看那盏烛,烛焰在铜镜里反出一只完整的眼。

“陛下。”她的声音像把极细的刀,“这盏灯,臣来替您挡风。您只管——写。”

她把瓷瓶开了封,用银匙蘸了一点,递到帝王唇边。“含在舌下,半盏茶的时间,咳会轻些。”

帝王看她,眼里薄薄一层水光被光压成一条极细的线。他没有问她是谁,也没有问太医署何时多了这样一位女子。他只是把药含在舌下,执笔,对着白绢,缓缓往上写。

第一笔落下时,他咬破了指尖。血沿着笔锋爬下来,像一根极细的红丝,静静缠上那一笔的尾。

“朕——”

只有一个字。可是这一横一起,一撇一捺之间,便像有一道无形的风,顺着烛焰穿过了整座许都。

唐樱忽然觉得,背脊后一阵热。她回头,见那盏烛的火静静地直了起来,铜镜里的“眼”不再颤。她知道——“烛龙之眼”,在许都,已张开。

——

同一夜的更深时分,许都司空府。深院高墙,夜巡的刀甲声打着固执的节拍。内厅的帘影下,中丞府的从事按着一叠文书,向一名穿青袍的官员躬身:“玄德公受刀,已接。北市钱庄今夜无端多银三千两,不知从何来。”

青袍官员捻须,不置可否,目光却在灯下转了半圈。“灯多,总要挑一盏吹灭。”他忽把烛灭了一半,笑起来时,半张脸明、半张脸暗,“明日添火。”

帘外角落里,一只极细的影子迅速缩回,宛如水上的一笔墨。它沿着墙根,悄无声息地退去。墙那边、城的另一面,一盏不大的灯正在静静地燃——燃得不耀眼,却倔强。

——

鸡未鸣,天色微白。徐州牧府,西厢仍有灯未灭。吕布坐在沙盘前,手边是未干的墨,几处沙标被他重新调整。郭嘉进门,一身寒气,咳了两声,倒了一杯温酒:“一切已举。”

吕布不问过程,只看他眼神。郭嘉笑了笑:“你落的那一子,已稳稳安在西墙下。”

吕布这才端起酒,抿了一口。酒不烈,入口却有一瞬灼人的热。他把杯放下,手指在沙盘上徐徐按了一下,像按住一只刚睁眼的龙。

“等风。”他说。

“风会来。”郭嘉望向窗外,夜已薄成纸,纸上有第一笔灰。灰里藏着火,火里藏着眼。等风一起,眼便照遍后院。

窗外,一串寒鸦掠过屋脊。夜尽,天将明。许都的灯还亮着,徐州的烛也未灭。两盏灯隔着千里,像两只互相望着的眼。风一至,便都要亮到骨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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