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科幻次元 > 重生三国:吕布,一戟破万法 > 第173章 天子诏书,毒酒一杯

第173章 天子诏书,毒酒一杯(2/2)

目录

乌巢。风从灰台上掠过,带着细粉,落在营旗与盔甲上。吕布披玄甲,立在营门,手托一卷诏。诏节之上朱印未干的香气还在,他却闻见了另一股冷——血与酒、与雪混在一起,像一种薄而利的气息,在字里行间游走。

“陛下诏。”陈宫立在旁,垂目而笑,笑意温凉,“以义讨逆,命刘备为前锋都督。”

高顺拴好马,目光沉如砣:“天子之名落在许都手里,诏也不出陛下之心。”他不惯把话说得这么直,今日却忍不住。张辽押了曹纯回来,人虽押在中军,却像一枚钉子,钉在每个人心尖上。

吕布把诏卷起,插回竹筒,手指在筒沿上慢慢摩了一圈。他忽然道:“公台,你说——许都今日,可有人死?”

陈宫一怔,随即会心而叹:“主公在诏上闻到了酒气?”

“不,是一口气。”吕布望向北方,目光穿过乌巢与背风冈,像穿过一张看不见的大网,“有人替天子写了天子的心,又被人用旧制的礼杀了。——酒不在诏上,在他们的眼里。那眼里有火,火灭在杯底。”

陈宫沉默片刻,拱手:“主公,诏既下,势必动。刘备那边,昨日请监军,今日奉诏,咬住‘民’字不放,他是真要借势自立。此人,不可轻。”

“监军之人,择好了?”吕布问。

陈宫道:“重,且要稳。轻则被玄德吞,重则坏了他‘借’的局。臣拟两人可选:一是许攸——旧袁氏谋士,才有余,德不足,用以试玄德之‘借’,或可逼出他心;二是张昭——江东名士,然其人不屈,恐与玄德相左。臣更倾向前者,以便试刀。”

高顺皱眉:“许攸狡而薄,若为监军,恐失礼。”

吕布摆手:“监军,不是去交朋友。”他眼里有光,光里有火,“便许攸。”

陈宫领命,甫欲退,却又被吕布唤住:“再写一封私书,托‘鸩’走暗路送往新野——只四字:‘缓行护民’。”

陈宫手一震,错愕抬头。吕布却不看他,只望着北方那条风的路,淡淡道:“我与玄德,终要一战。但不在今日,不在这道诏上。今日要杀的,是‘势’——杀许都诏的势,杀孟德要我仓促应诏的势。玄德若懂,便懂了;若不懂,也由他。——公台,去。”

陈宫低头应是,心里忽地生出一阵酸。他不知道那四字从何而来,只知主公今日的眼,比昨夜更冷,也更亮。那亮里,藏着一种不肯对人言的柔。

——

黄昏。许都相府,曹操设少席。席上不见山珍,只见素具,一壶酒,不热也不凉。荀彧、郭嘉、荀攸在座,许褚侍立。曹操举杯,杯中酒影映出窗外的雪光。他没有说话,先饮一口。酒入口,清而苦,苦在舌尖,不入喉。郭嘉看他,似笑非笑:“主公今日饮的是何酒?”

“杯中酒。”曹操放下杯,指腹在杯沿上慢慢摩,像在磨一枚隐形的刃。他缓缓道:“今日诏出宫,中黄门一人饮酒而死。许仪,董承案下残余。死得安静,有胆有识。——我本欲怒,后想想,怒他何?不过一杯酒罢了。”

荀彧低声:“典章成制,非杀之不可。”

“我知。”曹操笑了笑,笑意像冬日的阳,亮,却不暖,“可我临了还是命褚子用玉卮。——这许仪死得好。死人好用,活人难缚。死人能镇口,活人会乱心。”他抬眸,目光透过窗棂,落到天光最后一点白,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吞,“奉先要赌人,我便与他赌人。玄德借诏,我便借他借诏。——诸君,今夜各就各位,明日,风会更硬。”

郭嘉举杯,与他轻轻一碰。杯沿叮的一声,在屋内响成一圈极薄的波。那波里,有酒,也有毒。

——

夜更。乌巢的火熄了一半,留一半。张辽在中军巡视,曹纯被囚于幕中,神色不屈。两人隔着灯影而坐。张辽把刀横膝上,刀背在灯下泛着温光。曹纯嗤笑:“张文远,你赢一回便自得?”

张辽不答。他忽然问:“你的兄长,会拿多少东西换你?”

曹纯眼里火一窒,又迅速燃起:“我兄——不会用城换人。”

“我主也不会用人换城。”张辽抬眼,“不过,我主会用‘人心’换‘人心’。你回去便知。”

曹纯冷笑更盛:“我回不回去,由不得你。”

“由不得我,由不得你,由得天意与人谋。”张辽立起刀,背在臂弯,转身而出。风从灯缝里钻进来,吹得火头一偏,照在曹纯的侧脸上,他的嘴角那一丝死硬,在风里动了动。

——

子夜。新野城外,“鸩”的影子与风一起穿过树林,停在一座小小的驿亭。亭子里灯火昏黄,刘备披一件旧裘,独坐,看着桌上一盏温酒出神。关羽立在门外,张飞蹲在阶上剁着冻泥。黑影入,低声道:“主公有书。”他递上一卷小竹筒,筒极轻,像空的。

刘备接过,拔塞。里面只有一条细纸,纸上四字,字不大,却笔力遒劲——“缓行护民”。

刘备指尖一颤,心口那块被风碰过的空,忽然被什么温温地填了一角。他不问来自何处,也无处可问。他只是将那四字在火边复看了三遍,轻轻笑了一下——笑意悲而坚定。他把纸条折得极小,藏入护心镜之后,起身,对关羽、张飞道:“走。——先民,后兵。”

关羽躬身:“诺。”张飞把冻泥一脚蹬散,咧嘴:“这四个字,合俺意。”

风从亭外掠过,把灯吹得微微一斜又稳住。四下极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刘备举起那盏温酒,向北、向南、向西、向东各洒了一点,像在拜一个看不见的天与地,又像在拜某个写下四字又饮下毒酒的人。他不知道其名,也无从知道。他只道:“若有一日得其名,必记一杯。”

温酒尚有余温,落在地上,融了薄霜。

——

再夜。许都,承明殿深处,刘协独坐。案上放着一只空了的玉卮。他伸手,把杯口扣在掌心,杯沿冰凉。风鼓帘,帘影像水,漾着,漾着。他忽然低低道:“许仪,卿不负朕,朕不负卿。”他拿起笔,在掌心那道浅印上又描了一遍,“缓行护民”。描到“民”字时,他的手顿了一顿,眼里一点亮色,在昏暗里像一粒极小却极倔强的火星。

他轻声唤:“来人。”

内侍入。

“换灯。”刘协道,“今晚,不熄。”

灯被换了一盏又一盏。夜极长,灯极稳。直到鸡鸣,天色鱼肚白再上,宫墙外的雪又落了一层薄薄的新。

——

鸡一鸣,风向改。官渡与乌巢之间,旗未动,心先动;新野与许都之间,诏已出,人未行,气先行。一纸诏书,压在三方棋局的正中;一杯毒酒,藏在棋局阴影的角落。所有人都知道,下一步要落子的是“人”,不是“城”;下一步要试的是“心”,不是“刀”。

吕布站在营门,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把画戟横在臂下,指尖在戟身上轻轻一弹。那一声微不可察的“嗡”,穿过风,穿过旗,穿过灰台与枢井,穿过许都灯影与新野驿亭,把远近的心弦都拨了一下。

“兵者,先定人心。”他低声道,“城与刀,皆随后。”

火升,风止。天光如纸,正要落字。

(本章完)

目录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