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青铜令牌（1/2）

宝库第四层，时间仿佛凝固了万年。空气里弥漫着灵木腐朽的微酸、金属氧化的涩味，以及一种万载尘封所特有的、厚重到令人呼吸都需用力的滞涩感。这里没有前几层那般肆意张扬的宝光，唯有从那些通灵古宝或是高阶内丹上自发溢出的、如同呼吸般微弱的光晕，在模拟星穹投下的清冷辉光中，明明灭灭，如同沉睡巨兽的鼾息。

赵小白步履从容，衣袂在几乎凝滞的空气中没有带起半分声响。他的目光锐利如解剖药材的银刀，精准地掠过那些足以让外界元婴修士疯狂的珍藏——那柄吞吐着毁灭雷光的方天画戟，那卷记载着身外化身秘术的暗金玉简，那枚封存着太古冰凤精魄的湛蓝晶石……任何一件，都代表着一条通往强大力量的捷径。

然而，他的眼神未曾有丝毫停留与波澜。他的心，他的神，早已被识海中那道愈发清晰、如同指引归途的灯塔般的共鸣所牵引，坚定不移地走向那片被遗忘的角落。

那是一个与周遭精致玉架、华美宝匣格格不入的区域。几个由凡俗铁木打造、早已被岁月侵蚀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箱子随意堆叠，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如同灰色绒布般的尘埃。旁边歪斜的石架上，摆放着更多“残次品”：断裂的剑刃锈迹斑斑，失去灵光的玉佩布满裂纹，石碑残块上的铭文被时光磨平，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看不出用途的金属构件，像是某个庞大机关兽解体后的残骸。此地，仿佛是这座辉煌宝库的“废料区”，是历史车轮碾过后，被随意扫入角落的碎屑。

但药尘的激动，却在此刻达到了顶点，那灵魂的震颤甚至让赵小白识海都泛起了涟漪。

“左边！第三个箱子！最底下！”药尘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呜咽的嘶哑，那是跨越了万载时光，终于窥见故物一角的难以自持。

赵小白依言上前，停在那个最为破旧、甚至箱角都已有些腐烂的木箱前。他没有动用灵力粗暴地掀开，而是如同对待一位沉睡的先贤，缓缓伸出右手，轻轻拂过箱盖。

“噗——”

细微的声响中，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尘埃如同受到惊扰的蝶群，簌簌扬起，在微弱的光线中飞舞，露出底下那暗沉无光、木质纹理粗糙的箱体。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腐朽木头和金属锈蚀的气味扑面而来。

箱盖并未锁死，他轻轻将其掀开。里面杂乱无章地塞满了各种物事：一块彻底失去灵性的兽骨，几枚颜色暗沉、毫无能量波动的晶石碎片，一把柄部断裂、刃口卷曲的匕首，还有几卷字迹已然模糊不清的皮纸……每一件都死气沉沉，诉说着被时光抛弃的无奈。

赵小白的心，却在此刻提了起来。他屏住呼吸，动作轻柔而稳定，将上面的杂物一件件取出，小心翼翼地在旁边空地上摆放好。他的指尖触碰到这些冰冷的“废物”，仿佛能感受到它们曾经或许有过的辉煌与故事，但此刻，它们只是通往目标的障碍。

箱子渐渐见底。最后几件杂物被移开，箱底铺着的一层早已褪色、干裂的不知名兽皮显露出来。而在那兽皮之上，静静地躺着一物。

那是一枚令牌。

巴掌大小，形状并非规整的圆形或方形，而是带着一种天然的不规则，边缘处甚至能看到些许磕碰造成的残破痕迹。材质是青铜，但并非那种光华内敛的灵铜，而是最普通、最古朴，甚至带着浓重岁月锈蚀痕迹的凡铜。表面覆盖着一层斑驳的铜绿与深褐色的污垢，如同凝结的血液与泥土的混合物，将它原本的颜色彻底掩盖。

它就这样躺在那里，冰冷，死寂，毫无灵气波动，与周围那些“废料”没有任何区别。若扔在凡间的古玩市场，恐怕连最资深的鉴宝师都会将其斥为毫无价值的赝品或破烂。

然而，就在赵小白的目光彻底落在它上面的瞬间——

“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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