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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我真服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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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光芒如同一位温柔的母亲。

用她金色的手指抚过布伦镇的每一寸土地。

驱散了广场上最后的阴霾与血腥气。

阳光洒在每一个惊魂未定却又充满希望的脸上。

将昨夜的恐怖与疯狂洗涤成了一段亟待封存的记忆。

劫后余生的喧嚣逐渐平息。

转化为一种低沉而有力的嗡鸣。

那是无数人共同呼吸、共同心跳的声音。

是生命在废墟之上重新开始搏动的节奏。

江秋紧紧抱着昏迷的沈枫。

感受着他胸膛下微弱但确实存在的脉搏。

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稍稍落下一点。

然而,目光触及沈枫苍白如纸的侧脸。

以及破碎衣衫下隐约可见的纵横交错的伤痕时。

他的心又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

将自己那件沾了尘土和干涸血渍的外套折叠。

垫在沈枫头下。

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易碎的瓷器。

与平日里那个张扬不羁的他判若两人。

安梅快步上前。

再次蹲下身。

指尖凝聚着淡绿色的柔和光晕。

仔细检查沈枫的状况。

眉头越蹙越紧。

“精神力严重透支,像是被抽空了的蓄水池。”

“身体多处撕裂伤,失血量也不小……”

“需要立刻静养和持续治疗,不能再有任何剧烈消耗。”

她抬起眼看向江秋。

语气是罕见的严肃。

“我的自然能量和药剂只能暂时稳定情况,防止恶化。”

“但要根除隐患,需要时间和他自身强大的恢复力。”

“我知道。”

江秋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目光如同被钉住一般。

始终没有离开沈枫沉静而脆弱的脸庞。

仿佛一错眼。

眼前的人就会消散在阳光里。

高台上,白羽沫的身影依旧挺拔如松。

那柄薄如蝉翼的短刃依旧稳稳地抵在马库斯的咽喉上。

不曾移动分毫。

这位前神父。

曾经披着神圣外衣散播恐惧的操纵者。

此刻像一滩烂泥般蜷缩在地上。

气息奄奄。

眼神空洞地望着逐渐湛蓝的天空。

嘴唇无声地开合。

似乎仍无法接受自己精心构筑的权杖如此轻易地化为齑粉。

随风散去。

那柄蕴含着他扭曲力量源泉的十字架。

早已在昨夜最后的对抗中彻底崩毁。

不远处的镇长瘫坐在冰冷的石板上。

面如死灰。

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

嘴里无意识地反复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彻底的绝望已然将他吞噬。

秦沐和塔娜沙则在广场上高效地忙碌着。

一个冷静睿智。

一个矫健利落。

配合默契。

他们有条不紊地清点着战场。

安抚受惊的镇民。

并警惕地看管起那些失去首领、茫然无措的投降士兵。

一些机灵的士兵早在马库斯落败、群情激奋之初就丢下了武器。

此刻正努力表现出顺从。

以期获得宽大处理。

另一边,汉斯铁匠用他宽厚的手掌紧紧搂着女儿莉娜的肩膀。

父女二人与刚刚被从地牢中解救出来的海伦娜、安娜夫人、玛丽修女、玛尔塔。

以及其他两位女性站在一起。

她们相互搀扶着。

尽管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

衣衫在昨夜的挣扎中变得褴褛不堪。

裸露的皮肤上带着伤痕。

但那一双双望向彼此、望向这片重获阳光的广场的眼睛里。

却闪烁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

那是挣脱长久以来精神与肉体枷锁后的释然。

是穿越死亡阴影后重获新生的希望。

更是对不可预知却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未来的坚定。

海伦娜不顾自身的虚弱与伤痛。

轻轻挣脱了安娜夫人的搀扶。

步履略显蹒跚却坚定地走到江秋和安梅身边。

缓缓蹲下身。

她没有立刻说话。

只是伸出那双因为长期采摘、研磨草药而略显粗糙。

此刻还有些颤抖却异常稳定的手。

轻轻搭在沈枫的腕脉上。

凝神感受了片刻。

又动作轻柔地翻开他的眼皮仔细看了看瞳孔状态。

“他的精神领域,像被风暴肆虐过的花园。”

海伦娜的声音虽然因虚弱而低沉。

却带着草药师特有的沉稳和令人信服的洞察力。

“受损非常严重,许多‘脉络’都出现了裂痕。”

“但是……”

她顿了顿。

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他的核心意志异常坚韧,如同深扎于磐石下的古树根须。”

“仍在顽强地汲取着生机。”

“身体的外伤,我可以配置特定的草药进行处理。”

“消炎、生肌、促进愈合。”

“但精神的恢复……没有捷径。”

“需要绝对的静养和时间的抚慰。”

“急不得,也勉强不得。”

就在这时,安娜夫人深吸了一口气。

那气息中还带着地牢的潮湿霉味和广场上未散尽的硝烟气息。

她挺直了脊梁。

目光扫过周围一片狼藉却孕育着新生的广场。

看着那些曾经麻木、畏惧、如今却眼含热泪和希望光芒的邻居们。

迈步走到了人群的前方。

她高高举起了手中那本边缘卷曲、页面发黄。

却象征着她清白与辛勤劳动的账本。

声音清晰地传开。

打破了广场上低沉的嗡鸣。

“乡亲们!大家都看到了!”

“眼睛都看到了!”

“海伦娜不是女巫,她用的是山野间生长的草药。”

“是她祖辈传承下来的智慧治病救人!”

“玛丽修女不是异端,她教我们的孩子识字。”

“是让他们能看懂神的真意,明白世间的道理!”

“我安娜,只是靠自己的双手,日复一日地起早贪黑。”

“用面粉和炉火烤出面包,养活我自己!”

“还有莉娜,她只是想选择自己的人生!”

“玛尔塔……我们,我们这些站在这里的女人,都没有罪!”

她的声音开始带着哽咽。

那是长期压抑后的释放。

却无比的坚定。

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子敲打在人们的心上。

“有罪的是他们!”

她猛地抬起手臂。

笔直地指向高台上的马库斯和镇长。

目光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是他们!用精心编织的谎言和无所不在的恐惧统治我们,掠夺我们!”

“他们不仅要我们的钱财,还要我们闭嘴。”

“要我们顺从,要我们交出思考的权利!”

人群彻底安静下来。

无数道目光,复杂的、醒悟的、愧疚的、坚定的。

齐刷刷地聚焦在她身上。

这个曾经只是面包店里那个和气生财的寡妇身上。

玛丽修女也默默地走上前。

与安娜夫人并肩站立。

她摊开了那本在逃亡路上被夜露浸染、边缘有些模糊的识字课本。

面向众人。

她的声音不像安娜那样激昂。

却如同涓涓细流。

平和而充满不容置疑的力量。

“知识,从不是罪过,愚昧和封闭才是。”

“恐惧和谎言,只能在黑暗的土壤里滋生。”

“从今天起,在布伦镇,女孩,妇人,只要她们愿意。”

“都可以来到我身边,学习读写,认识这个世界。”

“我们要看清楚这世间的道理,不再被轻易蒙蔽。”

“不再因无知而畏惧。”

莉娜深吸一口气。

挣脱父亲保护性的手臂。

向前迈了一小步。

她年轻的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

但那双曾经充满彷徨的眼睛此刻却如同被擦亮的星辰。

充满了成熟的决心。

“我不要被安排嫁给一个只想要铁匠铺的人!”

“我要继承父亲的铺子,靠自己的手艺,流自己的汗。”

“打出最好的铁器,活下去!”

“谁也不能再强迫我做不想做的事!”

玛尔塔用力擦去眼角激动的泪水。

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对!我们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属品。”

“我们能靠自己的双手,活出个样子!”

“就像安娜夫人那样!”

这些曾经被指控、被审判、被推至火刑架边缘的女性。

此刻勇敢地站在初升的阳光下。

用她们或激昂、或平和、或稚嫩却坚定的声音。

向整个小镇,向这个根深蒂固的旧秩序。

宣告她们的独立、尊严与不屈。

镇民们静静地听着这些话。

看着这些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心中某种长期被压抑、被麻痹的东西。

仿佛坚冰遇到了春阳。

正在咔嚓作响地破裂、融化。

老约翰、玛姬大婶、木匠埃里克、皮匠马丁、寡妇格蕾塔……

那些曾经在恐惧中选择沉默。

又在昨夜的关键时刻鼓起勇气发出呐喊的人们。

此刻更是感同身受。

胸腔里涌动着一股滚烫的热流。

“她们说得对!”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

声音带着颤抖。

却是无比的真挚。

“布伦镇该换一片天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能再让这些骗子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

零星的呼喊迅速得到了回应。

呼声越来越高。

最终汇聚成一股统一的、强大的意志洪流。

人们怒视着高台上那两个罪魁祸首。

目光中充满了被欺骗后的愤怒和要求审判的凛然意味。

秦沐适时地站了出来。

他的声音不高。

却奇异地压过了人群的喧嚣。

带着一种冷静而具有说服力的节奏。

他将镇长如何与马库斯勾结。

如何罗织罪名诬陷女性。

如何企图侵吞她们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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