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药庐春深(1/2)
暮春的风裹着药香钻进太初观山门时,药庐遗址的荒草已清了七七八八。
陈安蹲在新搭的竹棚下,手里攥着把半旧的木铲,正对着块刻着“太初药庐”的青石板发呆。石板是从遗址地下挖出来的,边角磕损严重,却独独“药庐”二字保存完好,笔锋里还凝着当年刻字人的气力。
“安师兄!”阿梨挎着竹篮跑过来,篮里装着刚采的艾草,“沈师兄说今日要搭药柜,让我来送艾绒——他说艾绒能防虫,药草存着才不霉。”
陈安接过篮子,指尖蹭到阿梨沾泥的袖口:“慢些跑,仔细摔着。沈砚呢?”
“在那边!”小丫头抬下巴指了指东头。
沈砚正踩着梯子钉木板,腰间竹棍晃啊晃。他原是青禾谷药农之子,对木活倒熟,可钉药柜时偏要较真:“陈师兄,这榫头是不是该往里收半分?药罐放上去才稳当。”
“你倒成了我的先生。”陈安笑着搬来墨斗,“量准了再下锤。当年药庐的老周药师,钉药柜能钉出‘梅花扣’,为的是药罐取放不晃,药气不散。”
午后的日头晒得人发懒。
陆昭从山下回来时,见药庐工地围了一圈人——新弟子们挤在竹棚下,正听老周头讲“救伤要诀”。
“这金疮药,得用三七粉混着黄连水调。”老周头捏着药杵,“三七止血不留瘀,黄连去脓防感染。上月山下来的猎户被熊抓了,就用这方子,七日便结了痂。”
“周伯,那要是中了毒呢?”周平举手。
“中毒分三种。”老周头掰着手指头,“虫毒、蛇毒、草毒。虫毒要刮去毒毛,敷雄黄酒;蛇毒得扎紧伤口上端,吸出毒血;草毒最险,像曼陀罗,得用甘草、绿豆熬水灌……”
陆昭倚在门框上听着,忽然想起昨夜在藏书阁翻到的《救伤要诀》残页。周掌门当年写:“医者不精武,难护伤者;武者不通医,难全善念。”如今看来,太初观的“守正”,原是要弟子们左手执剑、右手悬壶。
药庐上梁那日,飘着细若牛毛的雨。
沈砚站在梯子顶端,将最后一块梁木卡进榫卯。陈安在梁是要传十年的。”
“陈师兄放心。”沈砚抹了把脸上的水,“我跟老周头学了半个月木活,榫头严丝合缝,保准能用五十年!”
话音未落,山门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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