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惊天之谈（2/2）

佩恩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一股自嘲的苦笑在他嘴角泛起，他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是啊，他心中暗想，我连天下大势的脉络都只能依靠道听途说，像盲人摸象般拼凑真相。与那些坐拥庞大情报网络、能俯瞰棋局的真正大贵族相比，我的格局确实狭隘得像一口枯井。这种认知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刚刚建立起的些许自信。他暗暗发誓，下一阶段，无论如何也要建立属于自己的、能洞悉大事走向的情报渠道，否则永远只能被动挨打，像棋子一样被摆布。

就在这时，一个更清晰念头如同闪电般劈中了他：偏题了！现在讨论这些宏大的话题，完全偏离了此行的目的！

他猛地抬起头，将那些纷乱的思绪强行压下，目光如炬，重新聚焦在侯爵皮尔洛身上。他的身体微微前倾，语气从之前的探讨变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破釜沉舟：“侯爵大人，告诉我，您要什么？究竟需要满足什么条件，我才能堂堂正正地娶走您的女儿？”

他伸出手，手指逐一屈下，仿佛在陈列一份份沉重的筹码：“大片领地？还是财富？还是强大的武装力量？只要您开口，我都可以办到！”

侯爵皮尔洛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直到佩恩说完，他才仿佛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发出一阵洪亮而持久的仰天大笑。“哈哈哈……”笑声在宽阔的庭院里回荡，这笑声里没有喜悦，反而充满了讥诮。

笑声骤停，如同被利刃切断。皮尔洛侯爵缓缓低下头，那双深邃如古井的眼睛猛地锁定佩恩的双眼，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灵魂。“佩恩，”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蛊惑力，“我要的东西，你给不了。”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泉池边，背对着佩恩，望着潺潺的流水，继续说道：“你以为你看到的战争就是真相吗？你看得清这纳源大陆谁才是真正的主宰吗？”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这么多的战争，根源何在？你看清楚了吗？我告诉你，每一次战争的背后，都有一只巨大的、你无法想象的黑手在暗中操弄！甚至连你当初被迫卷入的西境公爵长子的死亡，那看似偶然的过往，其实都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局！”

侯爵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揭露残酷真相的狂热：“各方势力被卷入，人类互相消耗的局面，在每个国家都在上演，风领帝国？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而这整个世界正在发生的变异，也是一个局，一局更大、更恐怖的棋！你需要站在更高的高度去审视，谁能逆此大势而为？那个主宰太过强大，人类的臣服，只是时间问题。你，懂吗？”

佩恩听着这石破天惊的言论，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尤其是眼角，剧烈地跳动着。他哪里听不懂侯爵的弦外之音？而侯爵口中反复提及的“主宰”，以及他那近乎虔诚的语气，已经清晰地表明了他的立场！

一股寒意瞬间从佩恩的尾椎骨窜上头顶，让他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地、极其缓慢地向后挪动了半步，这是身体在面对极度危险时本能的警惕和退缩。一个可怕的名字在他脑海中炸响，他几乎是带着颤音，大胆地问出了那个禁忌的名字：

“……你，也是‘共生会’组织的人？”

侯爵皮尔洛面对这直指核心的质问，脸上并未出现任何惊慌，反而浮现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他既未承认，也未否认，但那沉默和笑容，在佩恩眼中，已然是最明确的默认。

完了！佩恩心中一片冰凉，仿佛坠入万丈深渊。这个世界真是彻底疯癫了！完蛋了！“共生会”竟无处不在，想到母亲和舅舅因共生会的悲惨结局，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悲凉涌上心头。我的运气，为何总是这般艰难？仿佛一生都逃不脱这个组织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