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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初识象牙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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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天光尚未完全驱散夜幕的深蓝,一声尖锐、极具穿透力的哨音便如同钢针般,准时刺破了1号楼316宿舍略显沉闷的宁静。这哨声比昨日似乎更显急促,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宿舍里顿时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忙乱声响,夹杂着压抑的呻吟和含糊的抱怨。与第一天的彻底兵荒马乱相比,今日众人的动作显然多了几分下意识的习惯,尽管依旧被浑身的酸疼拖累得龇牙咧嘴。

“哎哟喂……这腿肚子,这胳膊肘儿,还是我自个儿的吗?”周磊一边龇牙咧嘴地小心翼翼往下爬梯子,一边用力揉着大腿外侧硬邦邦的肌肉,他那高大的身躯因酸痛而显得有些笨拙,“昨儿晚上还没觉咋样,这一觉睡的,反倒像被人套麻袋揍了一顿。”

“正常,缺乏锻炼都这样。今天继续站军姿、踢正步,有你受的。”李政已经利落地套上了那身略显肥大的绿军装,正对着门后那块巴掌大的小镜子,仔细地将衣领翻折整齐,又用手指捋了捋额前几根不听话的发丝,力求一丝不苟。

“都动作快点儿,磨蹭啥呢,迟到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教官那眼神能冻死人!”康大伟的声音带着督促,他已然迅速穿戴完毕,眼神扫过全室,颇有几分临时负责人的自觉。

吴普同沉默而迅速地穿着衣服。粗糙的军装布料摩擦着皮肤,每一次抬手、伸腿都牵扯着背部、手臂和大腿阵阵酸胀的抗议。他默默感受着这份不适,心里却涌动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疲惫的充实感,仿佛身体正被一种全新的纪律所塑造。他瞥了一眼对铺的张卫平,他已经沉默地收拾妥当,军装穿得板正,正坐在床沿,目光投向窗外那片正逐渐由灰转明的天空,眼神沉静,不知在思索什么。另一边,梁天赋和李学家正为了谁先用水龙头而低声较劲。

“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我这就一点洗面奶,半分钟就好!”

“我刷牙更快,三十秒!”

狭窄的洗漱间里顿时挤满了人,水声、刷牙的咕噜声、毛巾拧干的声音响成一片。清凉的自来水拍在脸上,暂时驱散了最后一点睡意。

一行人再次冲出宿舍楼,融入清晨微凉的空气中。偌大的操场上,已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各个院系的方阵正在集结,脚步声、整队声、教官短促的口令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紧张的活力。找到畜牧专业的方阵站定,那位面色黝黑、嘴唇总是紧抿着的年轻教官早已如雕塑般立在前方,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逐渐成型的队伍,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道无声的命令,让所有人都不自觉地屏息凝神,尽力挺直似乎还在酸疼的腰背。

果然,如李政所料,今天的训练科目依旧是站军姿、停止间转法和齐步走,但强度与要求明显拔高。太阳逐渐爬升,毫不吝啬地挥洒着光与热。汗水迅速渗出,沿着额角、鬓角滑落,有些调皮地溜进眼角,带来一阵涩痛,却没人敢抬手去擦;后背上,军装很快被洇湿一片,紧紧贴在皮肤上,黏腻不堪。操场上空回荡着教官们短促、有力、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口令,以及各个方阵此起彼伏、试图踩在一个点上的“一二一”脚步声。

吴普同抿紧嘴唇,目光平视前方不远处同学的后脑勺,努力忽略肌肉的酸痛和阳光的灼热,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教官的指令上。收腹、挺胸、肩膀放松、手指紧贴裤缝、每一步踢出的高度、摆臂的幅度……他竭力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向标准靠拢。他能听到身边周磊粗重的呼吸声,偶尔还有他极低声的嘟囔,但这家伙的动作却丝毫没敢懈怠;前排的康大伟,则像上了发条一样,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有力,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纪律生活。

中间休息的哨声如同天籁。大家瞬间松弛下来,也顾不得地上是否干净,三三两两地直接坐在了操场边缘的草地上,忙着喝水、擦汗。教官脸上的线条似乎也柔和了些,他组织大家围坐成一圈。

“今天,教大家唱首军歌!”教官的声音依旧洪亮,但少了训练时的严厉,“《团结就是力量》,都会哼点吧?听我唱——‘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他起个头,然后挥手打着拍子。起初,歌声参差不齐,跑调的、忘词的、不好意思大声唱的,混杂在一起,显得有些滑稽。但教官并不介意,只是更大声地领唱。渐渐地,被那种简单而雄壮的旋律感染,歌声开始变得整齐、响亮起来。吴普同也跟着放开嗓子大声唱着,感觉胸中因训练而积攒的闷气似乎都随着这粗犷的歌声喷涌而出,一种集体特有的热血澎湃感在胸腔里激荡。

下午的训练转移到了宿舍楼下的空地进行,重点还是是内务整理——尤其是如何把一床软塌塌的军被叠成棱角分明的“豆腐块”。教官搬来一张桌子,拿出一床被子,铺开、压实、划线、折叠、抠角……动作迅疾而精准,如同变魔术般,一床方方正正、棱角锋利的被子就出现在大家眼前,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啧啧称奇。

回到316宿舍,真正的挑战才开始。八个人围着各自的床铺,对着那团柔软的棉花束手无策。

“这咋叠啊?这玩意儿它有自己的想法!”周磊把自己的被子摊开又拢起,折腾得满头大汗,那被子却愈发像个膨胀的馒头。

“得用力压,压出深刻的折痕来,你看,像这样,这里要掐出一条线。”康大伟显然有些经验,上手帮忙,用力在被子上碾压着。

李学家皱着眉头,仿佛在对待一件精密仪器,他用指甲小心翼翼地沿着模糊的折痕抠掐,试图让每一个角都变得尖锐逼人:“哎呀,这被子的面料太软了,根本撑不起型,严重影响发挥。”

梁天赋试了几次,叠出来的东西依旧圆滚滚,他有些不耐烦地把被子一推:“差不多得了呗,整得再好看晚上不还得拆开盖?形式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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