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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血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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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刺破夜幕、撕裂风浪的枪响,猛地从下方远处的码头废墟中爆开!尖锐、干涩、带着金属震颤的尾音!

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刘天尧那辆停放在码头入口处的防弹迈巴赫!

几乎是本能反应,在枪声响起的刹那,刘天尧左手闪电般探出,狠狠攥住了伊莎贝尔冰冷的手腕,猛地向自己怀中一带!动作粗暴而迅疾,没有丝毫怜香惜玉。

哗啦!喀嚓!

刘天尧抓在右手那只刚点燃不久、盛着半杯深红如血液体的一次性塑料杯,就在他猛力拉过伊莎贝尔身体时脱手飞出!杯子在空中划过一个红色的弧线,不偏不倚,狠狠砸在伊莎贝尔刚才背靠的那面水泥墙棱角上,瞬间四分五裂!猩红的液体如同泼洒的血液,一大片污迹晕开在剥落的灰白墙皮上,剩下的尽数泼溅在她霜灰色羊绒外套的肩头和衣袖上,晕染开一片片刺目的、湿漉漉的暗红!血一样的颜色在她冰冷华贵的衣料上蔓延,触目惊心!粘稠的液体沿着挺括的衣襟缓缓往下流淌,如同无声的控诉。

伊莎贝尔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吸气声,手腕被刘天尧钢铁般的手指攥得剧痛。她惊愕地低头看向自己昂贵的衣衫,完美的面具第一次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被冒犯和剧烈冲击的狼狈,脸色在昏暗中也倏地白了。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匕首刺向刘天尧刚毅紧绷的侧脸轮廓——那里面没有一丝一毫道歉的意味,只有一片暴怒酝酿、即将倾泻的狂暴杀机。

风暴,才刚刚拉开它的第一道幕布。枪声的余响还在破碎的灯塔里嗡嗡震颤,浓烈的红酒气息和硝烟味、铁锈味、蝙蝠粪的酸腐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怪诞气息。

夜,被彻底撕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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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号码头入口的泥泞地面上,那辆象征着权力和财富的黑色迈巴赫S600防弹轿车如同被钢铁巨兽啃噬过一般惨烈。子弹精准刁钻,巨大的后窗钢化玻璃裂开了细密的蛛网纹路,却因夹胶层而顽强地粘连着,没有完全碎裂。但致命伤在车顶——靠近后部天窗处赫然留下一个边缘扭曲、碗口大小的狰狞穿孔!周围还有两个小一些的穿透孔!灼热的硝烟味弥漫在冰冷潮湿的空气里,混杂着破裂轮胎散发出的浓重橡胶臭味。碎片飞溅在泥地上。

刺目的探照灯骤然从四面八方亮起,如同白色的鬼爪撕破黑暗。荆棘会的几辆越野车呈扇形迅速围拢,引擎轰鸣,强光灯柱如同利剑般交叉扫射着码头入口周围的集装箱残骸和废弃吊车骨架。几十号手持长短“家伙”的硬汉沉默地以车辆为掩体散开,训练有素,动作迅捷如狼,将迈巴赫周围区域死死锁定。他们的眼神锐利冰冷,如钉子般四处扫视,手中冰冷的钢铁在强光下闪动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操!S600!最新的型号!这他妈都打穿了?!”一个负责外围放风的核心头目阿威冲到车前,摸了摸车顶上那个狰狞的穿孔边缘,刺骨的冰冷感下,他粗糙的手指明显感觉到了变形钢铁残余的温度,声音带着一种混合着心痛和愤怒的低吼,“穿甲弹!大口径的!够劲!”他猛地回头,对着手下们吼道,“眼睛给我瞪到最大!老鼠肯定还没跑远!把这码头给我翻过来!”

阿豹如同黑色的山岳般堵在灯塔那唯一的下楼狭小楼梯口前,一动不动。庞大的身影完全隔绝了里面混乱的灯光和可能的窥探视线。他那张横肉遍布的脸上肌肉紧绷,粗短的手指一直搭在腰间武器粗糙的握把上,青筋暴起,耳朵却微微翕动着,似乎在全力分辨楼下混乱声音中任何一丝异常的动向。雨丝打在他布满胡茬的脸上,迅速凝成冰冷的水珠滚落。

而灯塔顶层那破败透风的狭窄空间内,如同风暴过后的短暂真空。

啪嗒…啪嗒…

红酒顺着伊莎贝尔霜灰色羊绒套装的肩线缓慢滴落,在她脚下冰冷斑驳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滩深红。那声音在死寂的空气里异常清晰刺耳。她精致如同冰雕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被红酒浸染的肩膀在难以抑制地微微发颤。她低头看着那片污迹,长长的睫毛覆下,遮住了眼底翻涌的究竟是愤怒、屈辱,还是精算着得失的评估风暴。沾满污迹的手指蜷了蜷,最终没有抬手。

“看来……”刘天尧背对着她,面朝着那个被打穿的、灌满湿冷海风的豁口方向。枪声的来源处早已恢复死寂,只有风的哭号,仿佛刚才那致命一击只是幻觉。他的声音很沉,像在冰川下碾压的石块,没有了之前的激烈,只剩下刺骨的阴寒,“有些人不喜欢看到我们聊得太深。”他慢慢地转过身。那双向来锐利冰冷的黑眸,此刻竟布满一种让伊莎贝尔都为之心悸的幽暗血丝,仿佛血管在皮下无声地炸裂开。里面翻腾的不再仅仅是暴怒,还有一种被触及深渊禁忌后、即将陷入彻底失控边缘的疯狂与狠戾。他目光扫过伊莎贝尔肩头刺眼的酒渍,如同看一块无意义的脏污桌布。

危险!前所未有的危险!

伊莎贝尔的神经骤然绷紧到极限,心脏在胸腔里剧烈撞击着薄薄的衣料。她清晰无比地意识到,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已经撕去了所有商人伪装的狼皮,暴露出本质——那个从贫民窟的血泥潭里爬出来、浑身浴血、用尸骨铺设王座的街头暴君!任何一丝多余的动作,都可能成为点燃炸药的引线!

强压着剧烈的心跳和冰冷的手脚发麻感,伊莎贝尔强迫自己的声音恢复那种近乎非人的冷静。“枪声是从西北方向传来……距离精确测定应在一百五十米到两百米之间。废弃龙门吊后方可能性最大。使用的穿透力……非本地散货能轻易获取。”她语速飞快,如同在念一份客观的分析报告,“开枪者,是个专业人士。他瞄准的,未必仅仅是你那辆车。”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精准地浇在刘天尧眼底那濒临爆发的猩红火焰上。他眼中的疯狂和血丝没有丝毫消退,反而向内压缩、凝聚,淬炼成一种更冰冷、更纯粹、更致命的杀意!他阴寒的目光缓缓扫过下方混乱搜索的灯柱和人影,最终落向西北角那片如同巨兽骨架般矗立在雨夜里的报废龙门吊轮廓。

“西北……龙门吊。”他喃喃重复着伊莎贝尔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冰渣子。刚才被拍卖目录粗暴撕裂的贫民窟记忆,此刻仿佛凝聚成了一颗更加尖锐冰冷的子弹,带着破空的厉啸射向那个方向。

就在这时,刺耳的电流声响起,紧接着卫星电话里传出阿威带着浓重喘息和难以置信语调的声音,如同炸雷在死寂的空气里响起:

“尧哥!人…人没抓到!但我们的人在吊车操作台找到了这个!妈的!”阿威的声音因为急跑而带着剧烈的喘息,充满震惊和无法置信。

电话那头的喘息声,仿佛某种令人窒息的不详征兆提前降临。整个灯塔塔顶的空气被抽得更空了。

刘天尧没有动作,目光依旧死死锁定着西北方向那堆钢铁废墟,嘴唇抿成冰冷的直线。

“操!!”阿威在电话那头猛地吐了口唾沫,似乎想靠这个动作砸碎心底的寒意,“……是个烧焦的,一次性的,自制信号触发装置!绑在生锈的铁架子上!绑得…绑得真他妈贼!还有……”他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压得极低,像在陈述一个鬼故事,“旁边的铁柱子上,被人用切割枪……焊了几个字母!”

伊莎贝尔的眼神骤然紧缩,不再看身上的污迹,所有的注意力如同被磁石吸住般集中在那小小的卫星电话上。

刘天尧终于缓缓地、机械地转动手腕,将冰凉的卫星电话举到耳边,声音沉得像一块浸透了血的铅:“说。”

电话那头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连风声都消失了。然后,阿威的声音带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颤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钻进刘天尧的耳膜,如同烧红的铁钎狠狠烙进他的神经中枢:

“焊…焊的是……‘cxR’!”

c…x…R…

陈……小……川……

轰隆!

刘天尧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并非爆炸的轰鸣,而是巨大的、冰冷的、纯粹被最信任最亲密的背叛所撞击出的无声巨响!整个世界的声音瞬间被抽空,灯塔外的风声、海浪声、下方手下的呼喝声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心脏如擂鼓般在死寂的深渊里沉重而疯狂地撞击着耳膜!

伊莎贝尔清晰地看到刘天尧握着卫星电话的指关节因为极度用力而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死白一片,如同淬炼过后的枯骨。他整个人僵硬地凝固在原地,像一尊被冰封万年的黑色玄武岩雕像。但他眼底那片凝缩到极致的疯狂血色,却刹那间如同被点燃了地狱冥火,猛然从冰冷死寂的石像深处迸裂燃烧开来!那是一种足以摧毁一切的暴怒,一种被至亲至信从背后捅穿心脏的、足以焚尽理智的毁灭之火!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刺耳无比的金属摩擦声。一直如山岳般守卫在楼梯口的阿豹,猛然握紧了手中那把粗粝沉重的扳手。他那张刀疤纵横的凶戾面孔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对铜铃般的眼睛,瞳孔急剧收缩到了针尖大小,迸射出如同深渊魔物被唤醒的、纯粹嗜血的凶光!直直地刺向下方码头深处某个方向——那个刚刚逃出囚笼、如同烂泥般被丢在某个角落的“金手指”安迪所在的方向!

阿豹眼中的杀意如同实质的毒液滴落。

风卷着碎雨粒子,如同冰针,从灯塔的破口疯狂涌入,抽打在每个人脸上。酒红色的污迹在伊莎贝尔昂贵的衣料上缓缓凝固成一片暗黑的痂。

整个世界在寂静的暴怒中,滑入背叛的冰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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