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裂痕的抉择（2/2）

孙悟空踉跄着后退两步，被禺狨王及时扶住。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不再透明，皮肤下流转的金红光芒里，多了几缕幽蓝。

\"暂时...稳住了。\"他喘着气，汗水浸透了后背的僧衣。

禺狨王望着重新平静的裂痕，白霜未褪的眼底沉得像归墟的海水。

他伸手按住孙悟空的肩膀，指腹触到对方肩骨的温度，轻声道：\"悟空，你成功稳定了局面...\"话未说完，远处三十三重天方向突然传来星轨震颤的轰鸣，他的神色瞬间凝重如铁。

归墟的风卷着咸湿的潮气掠过祭坛，禺狨王按在孙悟空肩头的手微微发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望着三十三重天方向翻涌的星轨，喉结动了动：\"悟空，你成功稳定了局面，但这平衡似乎并不稳固。\"话音未落，远处星轨震颤的轰鸣又起，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拨弄周天星斗的琴弦。

孙悟空垂眸看向自己掌心——金红与幽蓝交织的能量正如同活物般游走着，他能清晰感知到那缕幽蓝里残留的裂痕意志，带着某种古老的、近乎叹息的情绪。\"我知道。\"他声音低哑，九世轮回里那些消散的温度突然在心头翻涌，小桃的桃花瓣、老妇人的炊饼香，此刻都凝在这交织的能量里，\"但这至少给了我们喘息的时间。\"

红孩儿的火尖枪在掌心转了个花，枪头的黑炎\"噼啪\"炸响。

少年妖怪踢了踢脚边被黑炎灼焦的岩石，火星子溅到裤脚又倏地熄灭：\"大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他的尾音带着点刻意压下的急切，眼尾还泛着方才未褪尽的红，像团被湿布盖了半层的火。

禺狨王从袖中摸出半块碎裂的星图残片，指尖拂过上面细密的刻痕。

归墟的风掀起他鬓角的白霜，露出耳后一道淡青的血管——那是方才燃烧本命符留下的痕迹。\"三十三重天的星轨异动，\"他将残片按在胸口，星图上的银芒与他眉心的监察使纹章交相辉映，\"与裂痕的平衡息息相关。

我查过典籍，上古神魔棋局的落子处，正是裂痕与星阵的交汇点。\"

孙悟空忽然抬手按住额头。

他能感觉到，体内交融的能量正沿着经脉往识海涌去，那里浮现出裂痕光幕上那行血字的残影：\"以活为印\"。\"祭坛的警告...\"他转向方才浮现纹路的石面，那些模糊的刻痕此刻正随着星轨震颤微微发亮，像被风吹动的烛火，\"不是警告毁灭，是提醒我们——\"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禺狨王鬓角的白霜，扫过红孩儿攥得发红的指节，\"提醒我们，这平衡靠的从来不是我一个人的本源。\"

红孩儿突然蹲下身，手掌按在祭坛刻痕上。

黑炎顺着他的指尖渗进石缝，刻痕里的幽蓝能量被激得翻涌，在他掌心映出一片碎星般的光：\"那这些破纹路到底在说啥？\"他抬头时，眼瞳里跳动着与黑炎同色的光，\"是说咱们还得再拼一次？\"

\"可能更糟。\"禺狨王的声音像浸在归墟的冷水里。

他指尖掐动法诀，星图残片突然燃烧起来，灰烬飘向三十三重天方向，\"星轨震颤的频率，和五百年前混沌裂隙现世时一模一样。

而裂痕的平衡...\"他看向孙悟空，\"你体内的能量交融，像极了当年创世青莲陨落时的征兆。\"

孙悟空的金箍棒突然从祭坛核心飞出，\"嗡\"地落在他脚边。

棒身上的金蝶振了振翅膀，落在他手背上，翅尖沾着一丝幽蓝——那是小桃的魂印，此刻正与裂痕能量共鸣。

他望着金蝶，忽然笑了：\"老禺，你说上古神魔下这盘棋，是不是也和我们现在一样？\"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金箍棒上的金蝶，\"他们想留住什么，所以才设了这裂痕，这星阵，这轮回。\"

红孩儿\"嗤\"了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管他上古神魔想啥，咱们就一条道走到黑——\"他抄起火尖枪，枪头的草芽在黑炎里挺得笔直，\"大哥要守的，咱们就守；大哥要闯的，咱们就闯！\"

禺狨王望着少年跃动的火尖枪，白霜覆盖的眼底浮起一丝暖意。

他伸手接住一片飘到面前的星图灰烬，灰烬在掌心化作一行小字——那是他用七魄中的\"雀阴\"凝练的密语。\"三十三重天的残阵里，\"他将灰烬吹向裂痕方向，\"藏着当年镇压混沌本源的锁魂钉。\"

孙悟空站起身，金箍棒自动跃入他掌心。

他望着裂痕重新稳定的幽蓝光幕，又望向三十三重天翻涌的星轨，金红与幽蓝交织的能量在体内流转，像在弹奏一首古老的战歌。

那些被天道抹去的\"活过\"，此刻都成了他的骨，他的血，他的底气。

祭坛的刻痕突然大亮。

那些模糊的纹路终于清晰起来，是一行古篆：\"源起之处，方见真章。\"

孙悟空低头看向掌心的金蝶，又抬头看向禺狨王与红孩儿。

海风掀起他的僧衣，露出项下那串用桃核串成的佛珠——那是小桃最后送他的礼物。\"老禺说得对，\"他握紧金箍棒，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坚定得像山，\"这平衡要长久，我们得去裂痕的源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