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死人开的药方没人敢吃(1/2)
三日后,夜风穿廊,铜漏声沉。
萧澈才将那份“守陵使医帖”从紫檀匣底取出,置于烛火之上缓缓焚烧。
纸角卷曲焦黑,墨迹在火焰中扭曲变形,像一张无声控诉的嘴。
他指尖轻叩火盆余烬,声音低得几乎被炭裂声盖过:“他们以为烧掉手稿就干净了——可脉象不会说谎。”
苏锦黎立于屏风侧影之中,目光未离那团渐熄的火。
她已三日未眠,眼底泛着青,却清明如刀。
方才程砚秋送来的驿道簿残页还攥在袖中,边角已被她摩挲得发软。
她知道,这把火不是终结,而是点燃引线的第一星火花。
“若皇帝已换,”她忽然开口,语调平稳如陈述天气,“那旧身之疾岂会随新体延续?肺痨者畏寒,风痹者昼重夜轻,这些都不是靠药方能伪装得了的。我们不必证明谁是假的,只需证明——‘同一个身体’不可能存在十年。”
萧澈抬眼看她,眸光微动。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病症可以抄录,药方可由太医拟写,但人体对药物的反应,却藏不住半点虚假。
就像同一剂汤药,给两个不同体质的人服用,有人汗出如洗,有人毫无反应。
而帝王用药,向来留渣封档,供季度稽查之用——那是他们翻案的钥匙。
次日清晨,赵九龄便借疫病巡查之名,持大理寺通行令进入太医院后苑焚药井。
井深丈许,常年焚烧御药残渣,气味苦涩刺鼻。
他带了两名心腹手下,披麻戴蓑,装作清淤杂役,在灰烬层中一寸寸翻掘。
连搜三日,终于从底层挖出几包未燃尽的陈年药渣,用油纸裹着,外皮焦黑,内里尚存药末。
带回密室后,他亲自煎煮、滴试、比对。
当第三轮试验结果呈上时,他的手微微发颤。
三年前冬至,御医为帝君所煎“温阳固本汤”,方中有牛黄三分,以清虚热;而去年同日所配同方,药渣中却无一丝牛黄痕迹——但《轮值簿》与《脉案录》均明确记载:“照旧方加减,进药两盏。”
药没变,人变了。
赵九龄猛地站起,冷汗顺着鬓角滑下。
他终于明白苏锦黎那句话的意思。
不是同一个人在服药。
病症相同,体质不同,药效反应自然有异。
可记录却始终如一,一字不差。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有一群人,在系统性地伪造一套关于“皇帝健康”的数据链,年复一年,从未中断。
他连夜将证据誊录三份,一份交谢云归,一份藏于王府暗格,最后一份,亲手交到苏锦黎手中。
朝堂之上,风暴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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