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病中陪伴(2/2)
蔺景然驻足回首:“陛下还有何吩咐?”
郗砚凛一时语塞,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叫住她。他扫过案头堆积的、并非急需处理的奏章。
“朕……今日精神不济,这些奏章,你念与朕听。”
蔺景然无奈地叹息,拿起最上面一本奏章念了起来。
偶尔念到某些地方官员粉饰太平、歌功颂德的肉麻语句时,她语调里会带上一点点极细微的、不易察觉的调侃意味,听得郗砚凛嘴角微扬。
他靠在软枕上,闭目听着。头痛不知何时已悄然消退,胸口的滞涩也畅通了。
不知念了多久,蔺景然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郗砚凛睁开眼,发现她正看着一份关于北方推广新式纺车的奏报,眼神专注,似乎若有所思。
“怎么?”
蔺景然回神,放下奏章,笑道:“并无什么。只是觉得这纺车构想虽好,但北方冬季漫长,百姓多以纺织补贴家用。若能在设计时多考虑防风保暖,让织妇们冬日操作时不至过于冻手,或许更能推广开来。”
郗砚凛拿过那份奏报仔细看了看,发现其中确未考虑此节。
他沉吟片刻,道:“此言有理。”随即提笔在奏报旁批注了几行字,要求工部酌情改进。批完,他深深看蔺景然一眼:“你倒是心细。”
蔺景然促狭道:“臣妾不过是设身处地,胡乱一想罢了。陛下就当是闲话听听。”
蔺景然又念了几份,郗砚凛懒懒道:“今日便到此吧。”
蔺景然放下奏章,从冰鉴里取出另一碗一直镇着的冰碗。
“这碗是给阿瑞的,陛下既好了些,臣妾便真该回去了。”
这一次,郗砚凛没有再加阻拦。他看着她提着食盒,行礼告退,身影消失在殿门口。
“张德海。”
“奴才在。”
“明日……让御膳房照着这个方子做冰碗。给各宫都送一份。就说是……天热,朕赏的。”
张德海躬身应道,心里明镜似的。
这各宫不过是幌子,主要是不能单独赏明曦宫,还得让颖妃娘娘那份显得不那么特殊罢了。
郗砚凛重新躺下,只觉得周身松快,病意去了大半。
夜风送入荷香,悄然驱散了殿内最后一丝不属于这里的脂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