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谣言（1/2）

她自家的女儿，自己最清楚。

那脾气，真是一点就着。

一点火星就能燃成燎原大火。

稍有不顺心，立马炸开，半点含蓄都没有。

想去哪儿，那就非去不可。

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非得撞个头破血流才肯罢休。

不然就得一直咿咿呀呀地撒泼打滚，闹得你心烦意乱，耳朵嗡嗡作响，脑袋嗡嗡发胀。

眼泪说来就来，嗓门说提就提。

最后只能举白旗投降，由着她来。

否则，这屋子里就别想安生一刻。

连宫女太监都得躲着走，生怕被那小祖宗盯上，成了出气筒。

这一点，最近天天跟楚砚昭打交道的皇后，比谁都懂。

她可是亲眼见过那小公主如何把乳母气得直抹眼泪，又如何把尚仪局派来教礼仪的姑姑吓得当场跪地请罪。

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小娃娃，竟能把整个东宫搅得鸡飞狗跳，真真让人叹为观止。

可楚帝压根不知道啊！

他平日里忙于朝政，批奏折、见大臣、巡御林。

哪有空日日守在后宫看一个奶娃娃发脾气？

他只听说女儿乖巧可爱，粉雕玉琢，抱在怀里软乎乎的，便以为天下孩子都该是这般温顺模样。

于是这一回，他信心满满，满心以为只要自己亲自出马，柔声细语哄上几句。

闺女定会乖乖依偎入怀。

他不服气，觉得自己堂堂一国之君，还降不住个小娃娃？

天底下那么多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是对他俯首帖耳。

区区一个不满周岁的小娃，能翻出什么风浪？

于是使出浑身解数，恨不得把哄孩子的祖宗十八招全翻出来。

先是轻声哼唱前朝流传的摇篮曲，又学着宫人拍背哄睡的模样，轻轻拍着小公主的后背。

“乖啊，父皇在这儿，莫要闹了。”

甚至还掏出一枚玉铃铛，轻轻摇晃。

本以为能吸引她注意，结果那小祖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就一门心思冲着东边伸手，小手挥得跟小风车似的。

这下可好，昭仪和贤妃对视一眼，嘴角憋都憋不住。

一个掩唇低头，肩膀微微抖动。

另一个干脆转过身去，假装整理袖口，实则笑得肩膀直颤。

她们谁也没想到，平日里威严凛然的皇上，如今竟会如此狼狈。

他手臂微微发颤，额角青筋隐隐跳动，眼神却还得努力保持柔和。

换姿势？

没用。

刚想侧身换手，小公主立刻察觉，扭动小身子，哼哼唧唧地挣扎，小脸涨得通红。

使招数？

白搭。

又是唱歌，又是晃铃铛，又是做鬼脸，甚至憋出几个滑稽的怪声。

结果那小祖宗连个眼神都不给，只固执地望着东边，小手依旧奋力挥舞。

明明是深秋，楚帝穿得也不厚，愣是被急出了一脑门子汗。

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滴在龙袍肩头，洇出一小片湿痕。

“好好好！朕认输！服了行了吧？”

他一边叹气，一边把孩子小心翼翼地递出去。

可嘴上说着认输，脸上的表情却并非真的生气。

反倒透着一股藏不住的宠溺。

看着这小祖宗一脸倔强，楚帝脸上全是无奈，可眼神里，又全是溺爱。

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倔强地盯着东方，小嘴紧抿，腮帮子鼓鼓的。

他看着看着，心就软了，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刚才还笑别人，转头自己就成了别人眼里的戏码。

前几日他还坐在龙椅上，听着皇后哭诉公主难带。

他听了还直摇头，说小孩子哪有那么难哄，不过是惯得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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