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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他想帮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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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那扇沉重的房门,仿佛推开了两个世界之间的屏障。

门内,光线昏暗,空气凝滞,弥漫着一种近乎死亡般的寂静。

关雎一眼便看到了那个静坐在椅中的身影——霁泠崖。

他坐在那里,却仿佛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脸色苍白得如同被雨水反复冲刷过的宣纸,找不到一丝活人的血色。那双总是燃烧着桀骜与不甘火焰的眼眸,此刻像是被狂风暴雨彻底浇灭的星辰,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那平静之下,是放弃了一切挣扎、一切希望后的死寂,是连痛苦都感觉不到的麻木。

看到关雎冲进来,霁泠崖他那双空洞的眸子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聚焦的过程显得异常艰难。然后,嘴角开始牵动,那是一个极其缓慢、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才完成的动作。形成的不是一个笑容,甚至算不上一个表情,只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弧度,勉强挂在毫无血色的唇边。那弧度里,没有怨,没有恨,只有难以言说的释然,和一种沉入骨髓的悲凉。

“他……”

关雎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瞬间攥紧,骤然停止跳动,随即又疯狂地擂动起来,撞击着他的胸腔,带来一阵阵尖锐的闷痛。他猛地转向一旁静立如松的洛绝尘,声音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那颤抖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他想帮你。”洛绝尘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字字如锤,敲在关雎心上:“他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霁无涯,已经彻底放弃了他。不日便要将他送往遥远的南煌古国,如同遗弃一件无用的、甚至碍眼的旧物。在彻底成为一枚被扫入尘埃的弃子之前,他想用这身……在他看来早已失去价值、甚至是一种诅咒的血脉,为他素未蒙面、却比他更像‘儿子’的哥哥,做最后一件事。”

关雎如遭九天雷击,浑身猛地一颤,僵硬地转回头,看向椅中那个气息奄奄的少年。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彻底冻结,冰冷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失去了知觉。

他不是不知道霁无涯曾私下多次寻他,言辞时而恳切,时而威逼利诱,带着世家家主固有的、令人作呕的算计,希望他认祖归宗,回归霁家。他因母亲当年所受的委屈与早逝,心中芥蒂深重如顽石,始终冷硬以对,甚至带着几分报复性的快意。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男人,那个赋予他们生命的父亲,竟能如此轻易、如此彻底、如此冷酷地放弃另一个儿子!仅仅因为天赋不佳,修为停滞,便要被当作垃圾一样清扫出门?

而眼前这个少年,这个与他血脉相连的弟弟,在得知自己即将被放逐、永绝于修行之路,未来只能在那偏远的南煌古国了此残生后,选择的不是怨恨,不是报复,不是拉着他这个“更优秀”的哥哥一起沉沦,而是……用这样决绝、这样惨烈的方式,献祭自身最珍贵的本源血脉,来成全他?

为什么……

巨大的荒谬感和难以承受的冲击力,让关雎眼前阵阵发黑。喉咙像是被粗糙的砂石死死堵住,干涩、灼痛,拼尽全力,也只能从齿缝间挤出破碎不堪、带着血腥气的气音:“为…什么……”

霁泠崖看着他,眼神空茫而平静,仿佛隔着一层模糊的玻璃,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早已知道结局的戏文。他的声音很轻,虚弱得如同风中即将断裂的蛛丝,却又异常清晰地钻进关雎的耳中,带着一种碾碎骨血、认命般的淡漠:

“你比我…更像他。天赋,心性,甚至…这张脸。”他顿了顿,浓密如鸦羽的睫毛无力地垂下,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似乎想掩去眼底深处可能一闪而过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痛楚。

再次抬起时,那双眸子已只剩下一片荒芜,寸草不生,死气沉沉。“而且…你有人,值得拼了命去守护。”

他的目光失去了焦点,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墙壁,落在了那个昏迷的少女身上,带着一种遥不可及的、卑微的祝愿。

“我这辈子…”他轻轻呵出一口气,那气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带着生命即将燃尽的凉意,“就这样了。烂泥扶不上墙…废物…也该有废物的用处。”

他扯了扯嘴角,试图做出一个嘲讽的表情,但那弧度却比哭还要难看,充满了自厌自弃的苍凉。

“能换她活着…挺好。”

话音落下,他仿佛终于燃尽了生命最后一丝微弱的烛火,头颅无力地偏向一侧,缓缓合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投下两道淡淡的青灰色阴影,气息微弱得几近于无,只剩下胸膛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察觉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却也仅仅只是活着,与死人只差一线之隔。

关雎僵在原地,像一尊瞬间风化的石雕。他看着这个与他血脉相连、却陌生得如同路人的弟弟,看着他为救自己心尖上的人,献祭了最珍贵的本源,亲手扼杀了自己或许本就渺茫、却终究存在的未来……巨大的冲击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心脏像是被钝器反复捶打,酸楚、愧疚、震惊、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悲恸,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踉跄着上前,伸出手,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缓,仿佛怕碰碎一件易碎的琉璃。他小心翼翼地扶住霁泠崖单薄而冰冷的肩膀,那触感让他指尖都在发颤。

千言万语,无数的疑问、斥责、感激、悲愤,在胸腔内疯狂地翻腾、冲撞,寻找着宣泄的出口。然而,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最终,那滔天的情绪巨浪,却只能化作两个沉重得几乎承载不住、仿佛浸透了血泪的字,从他剧烈颤抖的唇间艰难地溢出:

“谢谢……”

这两个字,重若山岳,包含了太多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感。

霁泠崖没有睁眼,长长的睫毛纹丝不动,仿佛已彻底沉入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对外界的一切失去了感知。只是在听到这两个字时,那毫无血色的唇瓣几不可查地、轻微地动了一下。最终,化作一个极其轻微、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颔首。

如同秋叶最后的颤动,无声,却耗尽了一生的力气。

夜色深沉,纵横派客舍内弥漫着难以化开的悲凉。

在关雎到来之前,洛绝尘已对气息微弱、意识尚存一丝清明的霁泠崖低声嘱咐,他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划:“今日之后,你需继续扮演那个魔法士一星的‘废物’,不可让任何人看出端倪,尤其是霁家。待流沙之战彻底结束,你与苍云学院、与霁家彻底了断一切关系后,便自行前往纵横派山门。等我回去,再行正式拜师之礼。”

霁泠崖闭着眼,极轻地颔首,表示明白。这身“废物”的皮囊,他早已穿了十几年,扮演得炉火纯青,不介意再多穿几日,多演几场戏。而纵横派……这个在云澜国声名不显、甚至有些特立独行的小门派,或许真是他这条被家族抛弃的弃子,在这茫茫世间,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容身之所了。

关雎小心翼翼地将昏睡过去的霁泠崖安顿在床榻上,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他为他掖好被角,目光复杂地凝视着那张与自己有着几分相似、却苍白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的脸,心中五味杂陈,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头的哽咽和胸腔的滞闷,霍然转身,眸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必须立刻去见那个男人,那个赋予他们生命,却又如此轻易、如此冷酷地舍弃其中之一的男人!他要去问个明白!

然而,他刚拉开房门,脚步便猛地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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