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终末的凝望（2/2）

“什么？！”

o5-1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让沉重的办公椅都向后滑出了一段距离，撞在书架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观测者的身体状况，比医疗部最悲观的预测还要糟糕…不过祂竟然主动要求见面？这是回光返照，还是……最后的告别？

“他还剩多久？”

o5-1的声音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我……我不知道…，主治医生说他所有的生命指标都在断崖式下跌……但是，但是他刚才突然清醒了一会儿，非常坚持……要见你……”

o5-2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崩溃的边缘，

“一，你……你快来！求你了！”

“好！我这就去，二号，稳住！我马上到！”

o5-1不再有任何犹豫，猛地挂断电话。

他甚至来不及关闭与o5-3的通讯窗口，也顾不上那份刚刚抵达的、关乎未来道路的AI评估报告。

此刻，只有一个目的地——Site-19，重症监护室。

他像一道旋风般冲出了办公室，甚至来不及通知安保团队，以最快的速度冲向Site-01底层的奇术传送阵列。

冰冷的合金走廊在他身边飞速倒退，只有他急促的脚步声和越来越响的心跳声在耳边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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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ite-19，地下医疗区，重症监护室

奇术传送的微光尚未完全散去，o5-1的身影已经踏入了这片被死亡阴影笼罩的区域。

Site-19的站点主管哈罗德正脸色苍白地守在门口，而o5-2则靠在对面的墙壁上，双手紧紧抱着手臂，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身体微微颤抖，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仿佛灵魂已被抽离。

没有人说话。沉重的气氛几乎让人窒息。

o5-1没有停顿，直接推开了重症监护室的气密门。

门内的景象，比他想象的还要触目惊心。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药物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仿佛电子元件烧焦后的奇特味道——那是神力消散的余烬？

一名年轻的女性医护正掩面靠在墙角，肩膀不住地抽动，压抑的哭泣声在仪器的噪音中断断续续。

病床周围，那片曾经环绕着无数尖端和异常医疗设备的“森林”，此刻大半已经“枯萎”。

许多屏幕漆黑一片，或者闪烁着无意义的乱码。

超过一半的监护仪屏幕上，代表生命活动的波形已经拉成了一条条绝望的、笔直的横线。

仅存的几台还在工作的仪器，发出的不再是规律的滴答声，而是断续、尖锐的警报，屏幕上跳动的数值无一例外地染着刺目的血红，如同垂死之神最后的、痛苦的脉搏。

而病床上……

o5-1的目光最终落在那张脸上，心脏仿佛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

那已经不是他记忆中，哪怕是在圣殿中略显疲惫的观测者的面容。

短短几日，仿佛千年的时光磨损浓缩于此。

皮肤紧贴着骨骼，呈现出一种毫无生气的灰败透明感，深深的皱纹如同干涸河床的裂隙，遍布每一寸可见的肌肤。

曾经那双蕴含着寰宇星辰、充满智慧与温柔的金色眼眸，此刻深深地凹陷在眼窝中，紧闭着，只有极其微弱的呼吸证明着生命尚未完全离去。

这是一张属于“逝者”的脸，只是灵魂还未完全告别这具残破的躯壳…